聽證會外,徐蒼剛是離開會場,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身看去,正是追上來的夏疏月。

徐蒼停下腳步,望向急匆匆而來的夏疏月,目光下移:“走這麼急幹什麼,穿著高跟鞋呢。”

“我小時候還會踩高蹺呢,高跟鞋算什麼?”夏疏月翻了個白眼,追上徐蒼身邊:“徐蒼,剛才你為什麼不直接回答他?日本就有什麼好的,不來就不來,這裡的人一群神經病。”

剛才在會場之中徐蒼被千夫所指,這令夏疏月極其不滿,因而對日本人的觀感降到了冰點。

她從來不怕什麼打擊擴大化,明明是日本一方對徐蒼進行擴大化的打擊的。

徐蒼笑道:“我還沒生氣,你氣什麼?”

夏疏月很是罕見地撅了下小嘴:“他們太討厭了。”

“走吧,邊走邊說。”徐蒼笑笑,指向前面的走道,率先下了臺階。

夏疏月看徐蒼心平氣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也是跟上了徐蒼的腳步。

下了臺階,兩人並肩走在小道上。

這裡是會場類似後院的地方,相當僻靜,跟剛才會場內部亂糟糟的情形截然相反。

“疏月,你知道庫珀鎖嗎?”徐蒼忽地問道。

“庫珀鎖?那是什麼?”夏疏月皺了下秀眉:“庫珀,是個人名嗎?”

徐蒼笑道:“沒錯,是一個人名。D·B庫珀,上世紀七十年代美國西北航空305號航班上他將一張便條交予了乘務員,聲稱自己有一枚炸彈,要求準備二十萬美元以及四個降落傘。在飛機落地西雅圖後,地面人員按照他的意志,將贖金和降落傘拿到飛機上,他釋放了所有乘客和部分機組人員,然後命令飛機繼續起飛。在飛機二次起飛昇空後,他開啟了機尾的舷梯門,依靠降落傘,抱著錢從天上跳下,自此下落無蹤。”

夏疏月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跟我講這個幹什麼?”

“疏月,民航的很多看似無理的規定其實背後有著各種各樣慘痛的教訓。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以前,美國的機場安檢形同虛設,很多都沒有安檢的。就是在庫珀劫機案後,FAA強制要求機場的安檢加裝金屬探測器,這就是庫珀法則。”

徐蒼繼續道:“同時,波音也依據這次事件改裝了727的構型,設定在升空之後,機尾舷梯門是無法開啟的。”

夏疏月看向徐蒼,她能從徐蒼眼中看到一些別的東西,不免有些擔憂:“徐蒼,你說這個”

“疏月,很多條例和觀念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容易變得落伍。在此前,民航安檢的重要性並不被重視。庫珀案後,安檢被重視起來。但是,過了三十年,現在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人們對於劫機目的的狹隘理解。”

“徐蒼,我不明白。”

徐蒼笑了下:“沒事,很快就會明白的。三十年前的庫珀案所引發的民航在劫機上的認知已經過時了,現在需要一個新的庫破案,即便這個代價會很慘痛。”

說到最後,徐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畢竟,那教訓過於慘痛了。

“走吧。”徐蒼指了下後門停著的車輛:“回酒店吧,稍微休息一下,後面還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呢。”

夏疏月嗯了一聲,剛是跟上,便是聽見徐蒼手機響了一聲,好像是資訊接收的提示音。

徐蒼拿出手機一看,正是肖凌雲發過來的。

肖凌雲知道他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在聽證會上,所以沒有直接打電話,而是發了個資訊,問問方不方便通話。

徐蒼直接給他回了去,很快那邊就接通下來了:“怎麼,還不睡覺?美國那邊應該挺晚了吧?”

沒錯,肖凌雲已經提前從歐洲飛往美國了,比徐蒼還早一些。

未來一段時間是徐蒼建立自己商業帝國的關鍵時刻,他必須保證肖凌雲坐鎮美國,而不是在歐洲遙控指揮。

“玩什麼,幹我們這行的,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從來沒有什麼白天黑夜的,只有賺錢的時候和不賺錢的時候。”肖凌雲道:“徐蒼,我這邊剛從谷歌出來。”

徐蒼目光一凝:“蘋果呢?”

“蘋果已經去過了。”

“怎麼說?”徐蒼沉聲道:“他們願意接受我們的投資嗎?”

“願意,當然願意。現在谷歌和蘋果的情況非常糟糕,你可以接受不動他們的管理權,只需要分紅,這簡直就是最為優質的投資,怎麼可能不接受?”

什麼投資方最受歡迎?

那就是什麼都不管,只管投錢,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足夠的分紅。

徐蒼現在就是這個角色,如何不被谷歌和蘋果喜歡?

“他們願意接受入股多少?”

肖凌雲語氣有些平淡:“他們都說如果你能堅持不動管理權的前提,那可以接受你成為他們的最大股東。”

徐蒼沉吟了片刻:“凌雲,你覺得這件事可行嗎?”

“徐蒼,如果你僅僅是覺得這兩家未來前景可喜,單純為了賺錢,那的確可以”

“可是就這麼完全不動他們的管理權,有些可惜了。”徐蒼突然嘆息道。

那可是谷歌和蘋果啊,現在在他們最低谷的時候入股,未來自然能賺來源源不斷的利潤。但是,不借著現在的機會控制這兩家,徐蒼都感覺對不起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但是,如果要求他們交出管理權,這兩家估計會拒絕接受投資。

而且,徐蒼不覺得自己僅僅就因為重生便能通曉商業上的事情,他還需要現在谷歌和蘋果的班子來替他管理谷歌與蘋果。

顯然,徐蒼現在的反應跟之前的表態有些不一樣。

“徐蒼,你改主意了?”

“凌雲,你後面再找他們談一次。我可以不動他們的管理權,但是必須給予我一票否決權。”徐蒼鄭重道。

徐蒼可以不管他們做什麼,但是必須管他們不能做什麼,這在大部分時候不會影響到企業的日常管理,但是,需要有一根繩子始終栓著他們,讓他們保持對徐蒼的敬畏之心。

不然時間一長,自己會有被完全架空的風險。

“一票否決權,看起來你還是想要給他們套個項圈。”肖凌雲笑道,不過話鋒一轉:“這事兒不一定好辦,在與他們的交談中,我感覺他們對於自主性的要求很高。僅僅需求一票否決權看似要求不多,但我覺得他們不會答應。”

“沒事,很快他們會看清現實的。”

不久後,美股大崩潰,不管是谷歌還是蘋果都得遭殃,那個時候什麼才是現實,他們就該認清了,主動權便是會傾向於自己這邊。

“要我現在過去嗎?”肖凌雲問道:“我現在離開谷歌沒多久。”

“不用,再等會兒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徐蒼笑道。

“休息什麼,不過十二點我睡不著,而且還要調時差,不能太早睡。”肖凌雲追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去?”

不知不覺的,肖凌雲對於投資時機的把握開始越來越依賴於徐蒼。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不僅僅是谷歌還有蘋果,還有我列出的讓你關注的微型小型企業。”

徐蒼給肖凌雲列出了一些小企業,小專案。這些都是未來發展前景很好的,受到馬上9.11事件的影響,這些企業和投資專案會被美股大盤波及,受到重創,正是徐蒼抄底的好機會。

徐蒼的想法估計會跟對待谷歌和蘋果一樣,不會干預那些企業的日常管理,但是保留一票否決權。

如果說歐洲之行給予了徐蒼一個堅實的起點,那麼接下來這段時間,將會真正搭建起徐蒼的帝國。

肖凌雲記得那些企業,基本沒一個聽說過的,不曉得徐蒼是從哪裡知道的。

這些企業規模都不大,即便是投資,單個專案的投入並不大,但是數目很多,總體規模也能達到數億美元。當然了,對於谷歌和蘋果的聯合投資是佔比最高的,接下來是德國慕尼黑的再保險公司,最後才是這些微小企業。

實際上,徐蒼當真是覺得二十多億美元根本不夠用。

不過,他也不好變賣全部身家來賭這一次。

這樣太容易引起別人的疑問了。

如果再等的話,下一次大的機遇就要到七年後的08年了。

好在徐蒼還年輕,他等得起。

這次以二十億美元去搏出一個未來已然是足夠了。

“我都記下了,我會在你說的.合適的時機去分別找他們談一談的。”

然而,說實在的,肖凌雲並不理解徐蒼所提及的“合適的時機”。但是,肖凌雲感覺得出來,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儘管他無法想到這股氣息的源頭在哪裡。

“你記下就好。”徐蒼輕笑道,又是提了一句:“回去休息吧,睡不著閉目養神也行。”

肖凌雲不解:“你一直讓我休息幹什麼,我從歐洲跑到美國可不是為了躺著睡覺的。”

“因為很快.很快你就長時間都不能閉眼了。”徐蒼輕輕地說道。

時間一晃而過,日本東京時間九月十一日晚上十點,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美西南3102航班就會從東京啟程返回關島機場。

徐蒼跟夏疏月都是頭等艙,有專門的安檢通道,過得很快,因此徐蒼並沒有太早過來,只提前了半個小時。

在徐蒼和夏疏月進了飛機後,徐蒼不免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按理說,這個時間怎麼也應該上客了,但是徐蒼上飛機時,不管是廊橋,還是機艙內都是靜悄悄的。

“沒人,空機?”徐蒼跨入機艙內,放眼望去,機艙內當真是一個乘客都沒有。

“這”徐蒼站在前艙乘務工作間,隨口問了下乘務長:“這趟航班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了?”

乘務長是一位金髮美女,個子跟徐蒼一樣高,異常高挑,在聽到徐蒼的問話後,噙著標準化的笑容:“我們的經濟艙全被一個旅行團包下了,不過,他們似乎臨時有事了,放棄乘坐了。由於事出突然,我們無法再售出機票了,就變成了先生您所看到的場景。”

航空公司不會浪費飛機上的任何一個座位,如果有人退票什麼的,那航空公司肯定會試圖將那個座位再賣出去的。

不過,聽乘務長的意思,這個旅行團包機計劃更改得太過突然,連航空公司都沒時間再將票賣出去了。

“放棄包機了,這麼有錢?”徐蒼感慨道。

雖然,一般大一點的旅行社跟航空公司都會有協議,能夠拿到更廉價的機票。但是,這一百多個座位說不來就不來,這旅行社似乎太過於豪氣了。

“先生.”乘務長輕柔地指向徐蒼的座位:“您的座位在那裡,雖然我們經濟艙沒有人,但是頭等艙還是會有幾位其他乘客的。”

徐蒼點點頭,開個玩笑:“原來不是我們包機啊。”

乘務長輕聲一笑,然後鞠了一躬:“祝先生旅途愉快。”

徐蒼不疑有他,進入頭等艙中,拉下行李架,想要將自己的行李放進去。不過,他發現自己開啟的行李架裡有四個黑色的大包,再是回頭一看,對面行李架裡也有四個。

“救生筏?”

因為這段航班涉及跨水飛行,必須要配備救生筏,救生筏收攏起來就是一個很大的包。不過,那顏色是橘紅色的才對,而且體型會比這些獨立的包更大。

雖說有些疑惑,但是徐蒼沒有多想。他國際航線飛得不過,尤其是涉及跨水的,或許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規定,需要配備一些額外的裝置,這些包就是盛放那些裝置用的。

放好行李箱,徐蒼依照機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跟在後面的夏疏月進來後也是小小的震驚了一番,徐蒼給她解釋了一下,夏疏月才算是明白。

這種空蕩蕩的機艙的感覺還從未有過呢,挺神奇。

夏疏月放好東西,也是依照機票上標示的座位號尋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次,徐蒼跟夏疏月並不是坐在一塊兒的。夏疏月的位子在徐蒼的右後側,一抬眼就能看到徐蒼的後腦勺。這個位置還是夏疏月自己要求的,徐蒼也不知道她在琢磨什麼心思。

徐蒼這邊剛坐下,從艙外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接著一名身材極度壯碩的白人中年男子緩緩而入。而這人正是凌晨三點透過VIP通道的傢伙,原本他應該扶著柺杖的,但是此刻他的柺杖已經不翼而飛,走起路來龍壤虎步,極具壓迫力。

白人男子穿了一身厚厚的綠色大衣,這讓徐蒼有些奇怪。現在的確是過了夏天了,但是天氣並未完全轉冷,如此厚重的衣服,總感覺與外界格格不入。

白人男子進入頭等艙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機票,最終落座于徐蒼左後側的座位上。

徐蒼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很快便是收回目光,最主要的是從艙門口他意外地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理查德?”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國際聯邦航空公司飛行員協會的會長理查德·拜爾。

顯然,徐蒼並未料到理查德會跟自己同乘一架飛機,不由微微驚呼:“你怎麼在這兒?”

“徐蒼,好久不見啊。”理查德·拜爾哈哈大笑:“日航飛行員工會向我們提出入會申請,我是過來看看情況的。不過,我似乎錯過了好戲,聽說早上你在聽證會上惹惱了一眾人,我真的想看看那些人的嘴臉。”

“有什麼好看的。”徐蒼笑道,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先坐這兒。”

理查德·拜爾看了下機票,再是看看座位上方的標識,指了下頭等艙角落處的一個座位:“我的座位在那邊。”

“沒事,估計沒什麼人,你先過來坐坐。”

理查德·拜爾先是將行李放好,旋即落座于徐蒼身邊:“我倒是沒想到你去美國,是要轉機去美國吧?”

“是啊,你也是的?”徐蒼道。

“嗯。”理查德·拜爾整理了下衣物:“先去美國見一見老朋友,後面轉道去一下加拿大,去看看龐巴迪的工會。”

“龐巴迪的工會?”徐蒼一愣:“是我之前.”

徐蒼曾經拜託過理查德·拜爾在圍剿龐巴迪時幫襯一手。

如今龐巴迪的資金流有問題,估計在薪酬發放上會有問題,自然跟工會那邊關係不佳。徐蒼想讓理查德·拜爾從中說道說道,讓龐巴迪的工會再使使勁,給龐巴迪製造些麻煩。

倒是沒想到理查德·拜爾還在做這件事。

“名義上龐巴迪的工會並不屬於飛行員工會,跟我們沒有太大關係,所以我可以對他們施加一些影響,但是他們不一定會完全聽我的,我必須親自走一趟,跟他們達成一個切實有效的協議。”理查德·拜爾笑道:“似乎現在龐巴迪的情況不是很好,我或許不能將它推入深淵,但是還是能做好釘死它的那顆棺材釘的。”

很明顯,一旦龐巴迪呈現出崩潰的先兆,工會的劇烈反彈就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徐蒼正色道:“將來我會回報這份幫助的。”

“你要回報,那就過來接手協會。”理查德·拜爾哈哈一笑,不過很快就是擺擺手:“算了,我開個玩笑的。”

提起這個,徐蒼便是想到了之前跟EASA和FAA總師談話的內容,不由提起:“理查德,之前我跟EASA的總師布林·傑林頓以及FAA的總師傑米·哈里森一起談過話。他們向我開出了極其優厚的條件,需要我保證不接手協會。”

理查德·拜爾一愣,接著目光微凝,聲音轉而低沉:“應該不僅僅是優厚的條件吧,如果你不答應,或許會惹上很大的麻煩。”

徐蒼沒有接這句話,只是顯得有些沉默,顯露出他糾結的內心。

理查德·拜爾看徐蒼凝重的表情,卻也沒有逼迫什麼:“這件事你遵從本心就行,我不會也不能強硬地要求你做什麼。”

徐蒼低下頭:“我知道。”

理查德·拜爾拍拍徐蒼的肩膀:“沒事的,不要有心理壓力。對了,你去美國幹什麼?”

“普惠!”徐蒼稍微調整了下情緒:“普惠那邊對於PW8000發動機的研發進展很不滿意,急切地要求我過去。”

“他們是該急了,遄達1000已經接近商用了,這個壓力很大的。”理查德·拜爾點點頭,表示理解普惠的心情:“好了,我去後面坐著了,後面再聊吧。一開始,我還覺得這十幾個小時的航班會無聊,有你在倒是能排解一下。我稍微有些累,去後面先休息了。”

徐蒼微微笑了下:“嗯,去吧。”

理查德·拜爾站起身來,剛準備離開,忽地徐蒼拉住了他。

“嗯?”理查德·拜爾有些奇怪:“幹嘛呢?”

徐蒼指了指敞開的行李架上擺放的黑色大包:“這玩意兒是什麼,跨水飛行的必要裝置?”

“啊?”理查德·拜爾皺了皺眉,他抬頭看了眼那些黑色大包,很是迷惑地歪了下腦袋:“不知道,管他呢。”

徐蒼撇撇嘴,卻是沒有追問,他也就是好奇隨口一說而已。

理查德·拜爾聳聳肩,往後走去,去往他自己的座位了。

等理查德·拜爾走開,徐蒼沉默了許久,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

從他進入機艙開始,他心中就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不安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9·11來臨讓我心神不寧?”看了下表,現在美國時間應該就在九月十一日上午九時許,9·11事件即將開始。即便是經歷過了,但是這等改變世界格局的大事還是會引動徐蒼心神。

不過,徐蒼不知道的是,在他左後側的座位裡,那名身形壯碩的白人男子在坐下之後,目光猶如鷹隼般死死地盯著徐蒼。他厚重的大衣微動,不經意間敞開了一條小縫隙,縫隙中顯露出他內襯的衣物,然而在其腰間,卡於腰帶之上卻顯出些許黑色的部件。

那是一把手槍的槍柄。

美國紐約曼哈頓區世貿大廈下方入口,當地時間九月十一日上午八點十七分,波音總裁蘭斯·泰米爾從一輛黑色豪華轎車中現身,他這次是來參加由美國貿易委員會主持的關於龐巴迪傾銷案的調解會。

不過,顯然蘭斯·泰米爾不是很情願參加這個所謂的調解會。

調解?蘭斯·泰米爾巴不得龐巴迪去死,還調解什麼?

但是,貿易委員會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因而也就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走一趟。

甫一下車,蘭斯·泰米爾就向著一同而來的波音資訊長弗里斯·海耶斯抱怨:“這會不會持續很久吧?”

弗里斯·海耶斯跟上來,笑著說道:“走過過場就行,如果你不想說話,可以不用回應他們,我來說。”

蘭斯·泰米爾很是滿意:“我是不想跟龐巴迪的人說什麼的,也沒什麼好說的,會上就你來發言吧。我只有一點要求,不接受調解,讓龐巴迪老老實實地去接受關稅制裁。”

弗里斯·海耶斯明白蘭斯·泰米爾的心思,忙不迭地點頭。

蘭斯·泰米爾抬起頭,眯著眼睛看向天空。

此刻,曼哈頓的清晨天空一片湛藍,稀稀落落的有些碎雲,陽光灑落在人身上暖和和的,相當舒適。

“真是個好天氣啊!”蘭斯·泰米爾心情好了一些:“走吧,去上面看看吧,那裡視野更好的。”

美國時間九月十一日,上午八點二十三分,美國航空東南部訂票中心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了。

剛剛換班的接線員打著哈欠,以為是誰需要訂機票了,機械式地說道:“你好,這裡是.”

然而,她的話被一段急促的女聲所打斷:“我是11號航班乘務員貝妮·奧格,現在正在透過機上電話與你通話,現在我們飛機正在遭遇劫持,請立刻幫我們報警,請立刻幫我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