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來沒有睡的這麼親密過,林子柒微微有些不太自然,她耳根微紅,有些尷尬的往外面挪了挪,從他的懷抱挪了出去。

幸好,男人並沒有一直追來,她得到“自由”之後,心裡明顯鬆了口氣。

“你對她們,還有感情嗎?”深深的夜色裡,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子柒終究還是沒忍住,再次問出了口。

以前她不知道徐瀟和徐老太一家的真正關係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突然就有些下不去手了,如果徐瀟真的對徐老太一家還有親情,如果他真的還渴望家人,想要重新回到家人身邊,那她現在做的一切,對他來說,恐怕就有些……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別多想。”男人低沉的聲音說,他平靜的語氣讓林子柒分辨不出來,他此刻究竟是想要和徐老太一家徹底斷乾淨,還是不斷乾淨。

“拖了那麼多年,也該是時候有個了斷了。”似乎明白她心中的猶豫,在她快睡著的時候,男人終究還是解釋了,聲音低低的,帶著無盡的無奈的嘆息。

林子柒微微頓了下,許久,她終是明白了,他,是期待過親情的,但是現在,終究還是失望了吧……

“如果你想要親情,我們可以試著和他們相認,也許徐……也許婆婆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會再排斥你了。”林子柒最後還是不忍,小心的說。

“沒必要。”徐瀟聲音突然冷淡。

林子柒:“……”

這一夜,終究還是個不眠之夜,林子柒熬了很久,明明很困,但最後還是睡不著,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的睡去。

因為睡得晚,所以第二天林子柒醒來的時候,時間也很晚了,外面的天色已經十分亮了,最重要的是,徐老太一家已經嚴嚴實實的堵在他們家門口,儼然一副林子柒和徐瀟不讓他們進門,他們也可以在門口堵人的姿態。

村裡不少人偷偷的在旁邊看熱鬧,但徐老太一家臉皮厚,完全不在乎。

屋子裡面,林子柒悄悄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徐瀟,沒忍住又問了一句,要不要讓暗衛把人放進來,只可惜,徐瀟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林子柒討了個沒趣,就去做飯,然而就在她早飯做到一半的時候,嶽一突然回來了,身後還帶了幾個衙門的官差。

房子門口,徐老太一家正堵著門呢,陡然看到嶽一帶著官差回來,這一家子先是愣了,然後是驚,最後是怕,她們明顯慫了,有些驚恐的看著嶽一和官差走近,小腿肚明顯發抖。

嶽一也過來了,看到平時幾乎不怎麼露面的暗衛又出來兩個人,她們將徐老太一家堵在門口,他幾乎就能猜到昨天晚上他走之後又發生什麼事了,嶽一心中微微嘆息,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把官差帶到了大家面前。

“隨時徐瀟和林子柒,還有徐老太一家呢?既然報了案,就跟我們走吧。”官差走到眾人面前,就冷聲開口。

徐老太一家聽到這話,好幾個人差點就直接給跪了,他們臉色發白,完全沒想到,昨天晚上徐瀟和林子柒居然不是騙他們的,徐瀟和林子柒居然真的讓這個叫嶽一的去衙門告狀了,而且最恐怖的是,衙門老爺居然真的管這件事了!

徐老太嚇得腿發抖,看著官差老爺,她幾乎下意識的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告狀,我不要去公堂!”

“你們就是徐老太一家?”然而徐老太想否認,官差卻不會給她否認的機會了,官差看著徐老太,冷冷的質問。

徐老太臉色一白,連忙瘋狂搖頭:“不是,我不是,你們找錯人了,我跟她們沒有關係!”

徐老太說著,拉起身旁的狗蛋就要走,然而速度比他們更快,官差道:“你們是被告,如果不出席公堂,將罪加一等!”

徐老太腳步一僵,剛剛也想跟著一起開溜的周氏聞言身體也僵住了,周氏的臉色十分難看,打死她也沒想到,老三夫妻居然真的去報官了,就這麼點小事,他們怎麼敢!周氏心裡氣的要死,也恨得要死!

然而不管徐老太一家在門口心情有多麼的複雜,此刻嶽一已經進了屋子,他找到了徐瀟和林子柒,簡單的將官差已經來了的事情跟兩人報備了一下。

林子柒一聽官差來了,心裡也是微微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滅了爐子裡的火,收好灶臺上還沒清理乾淨的菜,然後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將之前提前準備好的欠條帶上,再出來,就推著還坐在輪椅上的徐瀟,和官差一起走了。

官差出現的事情,對小小的清水村來說,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林子柒他們跟著官差離開的時候,身後是厚厚的一大圈的村民,大家都放下來手裡的活兒,趕過來看熱鬧了,不過畢竟是官差都出面了的事情,所以所有村民也僅僅只是看熱鬧,沒人敢上來說什麼,更別說扯皮了。

徐老太一家就這樣戰戰兢兢的跟著他們一起到了衙門,縣令升堂,眾人跪下,頌師陳詞,一套流程之後,林子柒悄悄抽了抽鼻子,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身旁,似乎在找什麼,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聞到異味的來源了,竟是徐家老二,徐金財,他被活活的嚇尿褲子了。

徐金財的異樣不僅是林子柒發現了,在場的眾人,包括徐瀟,徐老太一家,還有滿堂官吏,全都聞到了這股尿騷味,所有人都朝徐金財看過去,徐金財頓時嚇得更怕了,他身體劇烈顫抖。

不過好在,縣令大人很快便忽視了徐金財的沒膽,大人舉起手中的堂木,“啪”的一聲,用力砸在官桌子上,沉聲質問。

“徐老太,徐金財,徐金寶,你們一家多口,明明已經和三房分家,得知三房有錢,又想賴賬,想強行霸佔人家的房子,還想要搶人家的錢糧,可是如此?”

徐老太嚇得臉色一白,身體在衙堂之上被嚇得抖如篩糠,狀態並沒有比老二徐金財好多少,甚至連說話都變得結巴,支支吾吾起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