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家裡這邊發生的事情,林子柒自然不知道,此刻的她和徐瀟一起忙碌之後,晚飯終於做好了,兩人一起吃過晚餐,心情都很不錯。

然而林子柒沒想到,這天晚上,她卻意外的生病了,昏昏沉沉的夜色裡,她突然發起了高燒,在睡夢中痛苦的皺起了眉頭,全身冷汗一層層的往外冒。

徐瀟本就覺淺,察覺她的不對勁,很快起來,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了他一大跳。

“不要,不要……”睡夢之中,林子柒痛苦的囈語著,她不停搖頭,哪怕在漆黑的夜色裡看不清她的臉,徐瀟仍舊清晰的感覺到了她此刻心中濃濃的恐懼。

“嶽一!”徐瀟立刻喊。

窗外,大樹上面,嶽一突然聽到大人叫他,嚇一跳,連忙下來,跳進房間:“大人,怎麼了?”

“叫張神醫立刻過來一趟!”徐瀟冷聲下令。

嶽一一愣,大人現在的情況很好,不像發病,他幾乎下意識的看向大人此刻緊張的照顧著的另外一個人身上,然後很快,他明白了,立刻說:“大人放心,我馬上去聯絡。”

嶽一說著,就轉身跳出了窗外,身形猶如蜻蜓點水,快速朝後山而去,茂密的林子裡,他再一次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長蕭,放在唇邊,吹出夜貓急叫的聲音。

距離清水村並不是太遠的小村莊裡,某個看似低調的小醫爐內,發白白鬚的老者本來正在安睡,突然聽到這個聲音,老者嚇一跳,幾乎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快速穿衣,準備出門。

與老者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年輕的藥童也驚動了,小少年聽到蕭曲模仿的貓叫聲,明顯比老者更加慌張,他飛快的套上衣服,就往旁邊衝,一邊跑一邊喊,“師父!師父!不好了!不好了!”

“快走!”少年還沒來得及去敲老者的門,老者就已經穿好衣服從房間裡面衝出來了,他焦急道。

藥童連忙點頭:“嗯!”

小少年趕緊又去藥室將大人經常要用的醫用工具箱背上,然後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果然,他們出去沒多遠,大人的暗衛就來接他們了。

這一夜,全國最厲害的神醫曾為了她匆匆而來,然後又悄悄離去,林子柒不知道,她難受了一夜,痛苦著,卻一直沒醒來,直到第二天醒來,徐瀟見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端到她的面前。

“你生病了。”徐瀟說。

林子柒:“……”

“先喝藥。”徐瀟說。

林子柒不想喝藥,因為這個時代的藥全都是中藥,熬出來,黑乎乎,聞起來還特別苦,特別臭的那種,可是還有些隱隱作痛的額頭,還有身上隱約的汗漬的感覺,讓她明白,徐瀟應該並沒有騙她,她可能真的身體有些不太舒服,生病了。

徐瀟端著藥等了一會兒,見她還在發呆,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想了下,乾脆把碗收了回來,他用勺子輕輕的舀了一勺子藥湯,喂道她的嘴邊。

臭烘烘的藥就在嘴邊,那味道瞬間更難聞了,林子柒幾乎下意識的後退,然而徐瀟舉著勺子,再次將勺子裡的藥湯抵著她的唇瓣。

林子柒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張口喝了下去。

徐瀟平靜的收回勺子,他解釋:“你昨天晚上突然發高燒,我讓嶽一叫了大夫過來,這些藥是張大夫特意給你開的,你以後要吃幾天。”

林子柒:“……”

徐瀟說著,手已經再次挖了一勺子藥湯,遞到林子柒的嘴邊。

林子柒再次猶豫了一下,最後吃掉。

她喝完第二口,遲疑的開口:“昨天晚上,有大夫來過?”

“嗯。”徐瀟點頭。

林子柒:“……”她昨天晚上睡得這麼死的嗎?醫生來過都不知道?

不過身體的確很不舒服的樣子。

徐瀟應該不會騙她。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覺得,以徐瀟的身份,也沒必要騙她。

林子柒想著,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來,然後安心的接受了徐瀟的投餵,一口一口,將整整一大碗的中藥藥湯喝完,不得不說,她此刻有些懷念現代的感冒藥,小小一顆,效果快,而且味道也沒那麼難聞,不過西藥也有缺點就是,它沒有中藥那麼好,畢竟,眾所周知的事,西醫治標,中醫治本。

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人倒黴的時候,總是容易更倒黴吧,她這邊才剛剛喝了藥,那邊,大嫂張氏就來了。

進他們家門的時候,張氏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林子柒心裡咯噔一聲,直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不過她沒說什麼,很快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想要起來出去,然而她沒想到,她這才微微一動,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徐瀟的大手輕輕按住了。

“你生病了,不要起來。”徐瀟說,聲音有些溫柔。

“可是大嫂來了……”林子柒遲疑。

他們的房間有個窗戶,正好對著院子,躺在床上,可以透過窗戶看到院子裡的情況,林子柒就是透過窗戶看到進來的張氏的,此刻徐瀟也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去,他清淡的眼眸看了院子裡的張氏一眼,然後回頭對林子柒道:“我去看看。”

“啊?”林子柒愣住了,再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徐瀟站了起來,轉身出去。

林子柒:“……”

林子柒躺在床上,她就這樣隔著窗戶看著,徐瀟出去之後,張氏似乎很驚訝,不過很快,在徐瀟解釋了幾句之後,張氏終於明白她生病了,張氏明顯擔心起來,然後很快就進來了。

“三弟妹。”張氏焦急的上前。

“大嫂,請坐。”林子柒虛弱的笑笑,下意識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招呼張氏在房間裡坐下。

張氏沒有坐,她擔憂的走過來,伸手在林子柒的額頭試了試,好在林子柒的高燒現在已經退了很多,她試過之後,不是很燙,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來些許。

“你生病了?”下一刻,張氏問。

林子柒點頭:“是有點不舒服。”

張氏自責:“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