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鈴奈敢懟領導,確實讓大家很意外。

正如先前所說,這姑娘就是個超級甜妹,見誰都是笑語盈盈,不是那種會跟領導正面吵架的潑婦型別。

不過很快,大家似乎就能理解了。

因為夏青瑜在各方面幾乎都是她的反面,見誰都是冷麵譏諷,彷彿不毒舌就不舒服似的。

你說的沒問題,她就冷麵;你說的有問題,她就譏諷。

陳子昂因為提前適應過,因此目前感覺還好,已經有同事在群組裡問降壓藥哪裡買了。

“很好。”夏青瑜冷冷說道,“這就是西川美惠為何至今都能逍遙法外的原因:因為追捕她的幹員都是一群廢物。”

沒人說話,大家都不敢去觸新領導的黴頭。

但夏青瑜似乎對此很不滿意,點名說道:

“陳子昂,我看你似乎有話要說。”

“沒有沒有。”陳子昂連忙搖頭,“青瑜教訓得是,我們是應該好好反省。”

下一秒,幾乎所有同事都回過頭來,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陳子昂乾笑說道,“青瑜不喜歡被稱呼‘領導’。”

“這樣啊。”陸雲峰也幫著解釋道,“那大家也直呼……”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夏青瑜已經用殺人般的目光看向了他,彷彿在說“伱敢叫一個試試看”。

“總之。”夏青瑜繼續說道,“以如今你們的低下效率,五部必須招募更多的人手。”

“確實。”陳子昂附和說道,“缺乏人力一直是大問題,但合格的人力資源確實太少。按照我們目前的應試標準,初試透過率甚至不到10%。”

“哦,考核什麼內容的初試?”夏青瑜冷冷問道,“剝香蕉皮去砸怪異嗎?”

“咳,初試是純粹的理論考試。”陳子昂耐心解釋,“《深淵學導論》、《常見怪異辨識》、《心理急救與疏導》、《民俗研究與禁忌》四門課程,應試者有一個上午來進行資料閱讀,下午參加開卷考試……大部分沒接觸過神秘的報名者,都會在上午閱讀資料的環節,就因為承受不了靈視急速上升而昏倒。”

“入職制度需要重新設計。”夏青瑜冷漠說道,“後續再議。”

“支援。”陳子昂迅速閉嘴。

夏青瑜丟給他一個“你以為你是誰”的蔑視眼神,隨後又道:

“關於案件分配的制度,以前是怎麼安排的?”

“課長安排。”陳子昂環視一圈,見沒人願意回答,而美女領導又盯著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啊,課長安排。”夏青瑜冷笑起來,“所以是暗箱操作。”

“當然。”陳子昂回答說道,“畢竟他是課長。”

“典型的猴群思維。”夏青瑜輕蔑說道,“下意識服從頭猴的命令,無論其是否合理。”

“青瑜,我想要指出一點。”陳子昂小心說道,“你才是我們的頭兒。”

“出去!”夏青瑜喝道。

陳子昂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等等,這一幕怎麼有點眼熟?

離開會議室,他才終於回想起來,上次馬場永健要求封印物充公的時候,自己就是因為帶頭拒絕,被停職並且趕了出去。

陳子昂啊陳子昂,說好的本分老實呢,怎麼又跟領導發生衝突了?

回到工位上,旁邊的月宮鈴奈便露出詫異之色,問道:

“會議結束了?”

“沒有。”陳子昂無精打采,“我說錯話,被趕出來了。”

“並不意外。”月宮鈴奈點了點頭,說道,“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前輩今後可得離她遠點。”

陳子昂還陷在“不應該得罪領導”的悔恨之中,聞言便嘆氣說道:

“鈴奈,你不是說你不會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嗎?”

“對啊。”月宮鈴奈認真說道,“我可沒有在背後說,會議室裡我是當著面罵她的。”

“你知道職場上說領導壞話……算了。”陳子昂自暴自棄說道,“反正咱們是超凡者,追求的就是不受各種社會規矩的束縛。”

“說的沒錯。”月宮鈴奈笑眯眯道,“能力越強,過得越爽,這才是現實。”

陳子昂開啟電腦,忽然又想起先前答應高野聖子的事情。

在好友列表裡找了一會兒,很快便找到某位許久沒有聯絡的好友——說是好友,其實只是外出執勤時認識的、同樣在治安系統工作的同事。

“武田,你現在還在北海區治安所工作嗎?”

對面過了好一陣子,才回了訊息:

“對啊,怎麼了?”

“我想問問北海大學之前有男大學生跳樓的事情。”陳子昂打字說道,“當然,只是好奇,涉密的話就算了。”

“這種事情不可能涉密的吧。”武田很快回復說道,“也沒啥,就是那男的被懷疑偷拍女性裙底,然後受不了輿論壓力,就跳樓了。”

“所以真有這回事嗎?”陳子昂問道。

“不好說。”武田說道,“我們從他的手機裡,並沒有找到類似的照片,但不能排除是他事後刪除了照片。”

“手機裡刪除的訊息,是可以讓鑑識課進行硬體恢復的吧。”陳子昂不確定道。

“可以啊。”武田回答,“但是為什麼呢?鑑識課已經夠忙了。”

“如果已經結案的話,或許你可以寄過來,我這邊安排人去鑑識。”陳子昂回答說道,“有什麼新的情報也會通知你。”

“結案是已經結案了。”武田似乎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不過我不推薦你趟這個渾水,你知道涉案人員來自女子互助會的吧?”

“知道啊,怎麼了?”

“為什麼遇到性騷擾,我們推薦群眾先報案處理?”武田飛快回復說道,“因為只有我們治安幹員,才有能力確認究竟是什麼情況。”

“私下裡接觸所謂的‘受害者’,不去做任何調查判斷就相信她的說辭,然後帶著受害者去找嫌疑人進行威逼,或者到網上煽動輿論,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嫌我們處理案件太慢,那所有案件都是這樣的。我們每天都有無數的腳踏車失竊、樓上噪音擾民、酒後打架鬥毆之類的案子要處理,大家都是老老實實等著排隊,憑什麼你們性騷擾的案子就得最優先解決,不能及時解決你們就可以自己動手呢?”

“武田,這話可不興亂說啊。”對方明顯是滿腹牢騷,陳子昂連忙讓他打住,“萬一被人掛到網上,夠你噁心的了。”

“我只跟你吐槽過這事。”對面也開了個玩笑,“要是被掛了,我就刪你好友。”

“總之,我只能說她們的初心是好的,想要去幫助受害者,但我完全不支援她們去私自調查、判斷甚至是審訊他人,完全就是給我們添亂。就比如這次案件吧,其實是……”

“前輩在看什麼?”月宮鈴奈突然從旁邊湊了過來。

“沒什麼,上次高野女士拜託我的事情,順便問一下。”陳子昂繼續看向螢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