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華顧不得其他,直接出門跑回了章家。

章公館大門緊閉,不放她進門,任由她在公館外頭大喊大叫。

公館裡燈火通明,明明有人,卻沒有人出來應她。

如今的章公館,後院皆由二姨太張瑾雅掌管。

章舒華和她母親若是沒被趕走,張瑾雅這個姨太太也沒辦法上位。

當年,因為二姨太身邊伺候的人一個一個莫名其妙死去,後來查證,所有證據都指明是章舒華和她母親聯手所為,她父親一怒之下將她們母女趕出家門,罵她們是心狠手辣的毒婦。

她一直記得那一天,又冷又黑,大雨瓢潑,她和她母親流落在街頭,身無分文無處可避。

章舒華沒辦法,想到母親,她也不願離去,想著要是章公館裡有人進出,開了門她就衝進去。

天色很快黑了,寒風更大了些。

枯葉捲了又卷,在章公館門口掃過一陣接一陣。

章舒華站在那裡,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

她貼著牆壁慢慢就滑了下去,實在是太冷,她不得不環住自己的雙膝緊緊抱住了自己。

沒等到章公館開門,倒是看到有車子停在了不遠處。

隨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厚重的軍靴。

她抬頭,居然是馮靳洲。

他臉色實在是難看,章舒華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馮靳洲冷聲擱下一句,“上車。”便轉了身。

走了幾步,卻沒見她跟上來,他重新停了步子,一身戎裝,寬闊堅挺,踏步而出的聲音都能震得章舒華心頭跳一跳。

她的倔強讓他沒了耐心,“想死有很多種方法,等會兒我就可以給你一槍,倒也不用在這裡等一夜凍死。”

話落,他直徑轉身朝車邊走去,“給你三秒鐘。”

步子跨了第二步,身後窸窸窣窣聲音傳來。

章舒華起身跟上,三秒多一秒她都怕馮靳洲真的拔槍斃了她。

馮靳洲先一步上了車,甚至關了車門。

車門一震,她心裡多了一分忐忑。

她開啟車門,聽到他唇角掀了掀,吐了兩個字,“犯蠢。”

章舒華:“……”

她坐進車內,識相解釋了一句,“她們不讓我進門,我想回去。”

他端坐著,不冷不淡,“進門也可以有很多種方法,講文明就是最蠢的一種。”

章舒華聽他數落,原本不敢接話的,但是轉念一回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朝他看去。

但她的問題還沒問出來,前頭的司機突然轉過了身。

“章姨太想回孃家?”

竟然是季鳳白。

一時天黑,她都沒有發現今天給馮靳洲開車的居然是他。

她立時正襟危坐,好在剛才她和馮靳沒有過分的舉動。

她低低嗯了聲,“家裡有點事。”

馮靳洲開口,“開車。”

季鳳白的目光在章舒華的臉上轉了一圈,目光中帶著疑惑。

很顯然,她跟馮靳洲根本沒有交集,但是他卻親自下車帶她上車。

這也夠讓季鳳白懷疑好久了。

季鳳白回過頭去,開動了車子。

章舒華一時心裡緊張,怕真的被季鳳白看出點什麼來。

她挪了屁股,拉開了後座間和馮靳洲的距離,但是鼻尖隱隱約約依舊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停往她心裡頭鑽。

馮靳洲雙腿交疊傾靠在椅背上,眸子懶懶掀了掀,見她避嫌的動作,目光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章舒華攥緊雙手,挺直背脊,坐在離馮靳洲老遠的地方,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模樣。

馮靳洲輕哼,意味深長。

章舒華只覺身側的目光快要將她穿透一般。

下一秒,腰肢突然被大手扣住,指尖還不老實地在她細軟的腰肉上摩挲。

章舒華僵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被前面開車的季鳳白髮現。

手指在她腰際流連,每摸過一寸,章舒華的身子便僵硬一分。

她背脊挺直,腰身便勾得更加玲瓏有致。

她的顫慄讓他的手掌不帶控制往下,覆在她下腰的地方,甚至更往下。

那裡溫熱顫慄,卻也最是柔軟。

他簡直是肆無忌憚,指尖微勾,探進了她最薄軟的布料裡。

章舒華一時沒忍住,驚跳起來。

馮靳洲突然反手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將她帶著靠近了他一些距離。

季鳳白聽到動靜,回過頭來。

章舒華嚇得立時停住想要掙扎的動作。

她握緊拳,端正坐好,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對上季鳳白的視線,急慌慌地扯謊,“剛才在外面凍僵了,我動一動……”

季鳳白眼裡有疑慮,好在天色黑沉,僅靠車燈沒辦法看清後座的情況。

聽到她的回答,隱在暗處的馮靳洲勾了下唇角,話是對著季鳳白說的。

“你這個姨娘,頗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