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揹著三三到了車這邊,動手開啟後備箱之前,笑著提醒了她了一句:“我要鬆手了,寶貝你抱緊點兒。”

三三聞言,馬上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扒在了周義身上。

然後,周義就這麼將三三架在身上,從後備箱的車載冰箱裡取了自己準備的東西出來——有蛋撻,還有千層蛋糕,幾個三明治,以及幾瓶果汁。

果汁是三三喜歡喝的混合莓果口味的,正好三三剛徒步回來口渴了,她抱著周義的脖子,“周叔叔我要喝果汁~”

周義將東西裝到帆布袋裡,關上後備箱,“好嘞,咱們這就去。”

周義帶著三三去了燒烤架那邊,將東西都放在了桌上,周義彎腰的時候,三三也順勢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周義取了個紙質杯子,給三三倒了一杯果汁,三三咕嘟咕嘟一口氣都喝完了,又要了第二杯。

鄭翩躚和秦烈此時也走了過來,看到桌上的東西,鄭翩躚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這些應該都是三三喜歡吃的東西——也就是說,周義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迅速地瞭解了三三各個方面的喜好,之前他送給三三的那些小包和衣服,也都是三三喜歡的款式。

如果不下功夫,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成效。

“你倆喝麼?”鄭翩躚思索期間,周義朝她和秦烈問了一句。

鄭翩躚還沒來得及回答,秦烈便答應了:“謝謝周先生。”

他拉著鄭翩躚在面前的椅子前坐了下來,“你先喝點東西,陪三三在這裡坐下,我去車裡取東西,晚飯我來就好。”

鄭翩躚原本也不會做飯,的確幫不上什麼忙,便點頭同意了。

這時,周義已經倒了兩杯果汁放在桌子上,他隨口接過秦烈的話:“晚飯我給你幫忙吧。”

秦烈:“那就謝謝周先生了。”

既然有人願意無條件幫忙,秦烈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兩個人一起去了車裡拿東西。

秦烈車裡的東西比周義帶得全,兩人搬了兩趟才帶出來。

三三看到周義和秦烈這樣“和平共處”,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的表情。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三三憑藉著看了好多電視劇的經驗可以得知,周義和秦烈現在是情敵——電視劇裡情敵見面都是要吵架或者打架的,他們為什麼完全看不出這個徵兆?

居然還在一起做飯,好神奇啊……

之前三三是有意識地想要把周義和秦烈分開的,就是怕他們吵起來,唔……她多慮了嗎?

三三發覺自己還是不太懂成年人的世界,託著下巴好奇地看向了鄭翩躚。

實際上,鄭翩躚的驚訝不比三三少——她更多驚訝的是周義。

周義之前對秦烈非常不友好,不管是當著他的面的時候、還是背後,沒聽他說過秦烈一句好話,和之前比起來,今天的周義像是被奪舍了。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

晚飯有周義和秦烈兩個人一起來,天剛黑不久,木桌上就被擺得滿滿當當。

秦烈很自然地坐在了鄭翩躚身邊的空位上,三三見狀,便起身和周義坐在了一起。

鄭翩躚看到三三這樣子,愣了一下,“你怎麼不在我旁邊坐著了?”

三三笑嘻嘻地說:“我不想做你和秦叔叔的電燈泡呀~”

鄭翩躚還想說什麼,三三已經預判了她的話:“媽媽你放心啦,我可以自己動手吃的。”

有了三三這句話,鄭翩躚也沒有再說什麼,一桌人坐好之後,就開始吃晚飯了。

鄭翩躚這些年的食量一直都不怎麼好,秦烈已經習慣了跟她一起吃飯的時候照顧她,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他將焗薯泥給鄭翩躚盛了一小碗,然後又去給她拿了一盒熱好的牛奶。

“晚上你就不要吃沙拉了,免得胃又不舒服。”秦烈說著,又給鄭翩躚盤子裡放了兩塊壽司,“鰻魚的,特意給你買的。”

一張長方形的木桌,面積並不大,周義坐在對面,即便是不抬眼,餘光也能清楚地的看見兩人的互動,秦烈對鄭翩躚的照顧,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刺眼。

周義一口氣喝完了一罐啤酒,然後給三三盤子裡夾了一塊壽司。

三三太餓了,忙著吃飯、吃蛋撻和蛋糕,以至於後來都沒有精力去觀察三個成年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了。

晚飯吃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三三吃飽喝足之後,便開始犯困了。

鄭翩躚跟三三一起回到了帳篷,幫她換了衣服,擦了擦身體,又看著她洗臉刷牙,之後母女兩人便關了帳篷一起睡覺了。

——

夜色漸濃。

深夜十一點,周義坐在帳篷外面,手邊擺著幾罐啤酒。

秦烈從車裡回來的時候,隨口問了他一句,“還不睡麼?”

周義抬眼看他,朝旁邊的空位努了努嘴,“聊幾句?”

“可以。”雖然能夠猜到周義想聊什麼,但秦烈並沒有拒絕,他很痛快地在周義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秦烈剛剛坐定,周義便向他遞了一瓶啤酒,秦烈很給面子地接了過來,開啟喝了一小口。

周義也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他捏著易拉罐,視線看著天空,星星一閃一閃的,今晚空氣很好。

“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周義深吸了一口氣後,發問。

秦烈能感受到,周義今天的態度和之前是有些一樣的——之前他是憤憤不平、陰陽怪氣,今天他平靜多了,似乎只是想了解一下他和鄭翩躚相識的過程。

秦烈也不認為這事情不能講:“在學校認識的。”

雖然只是個籠統的答案,但這個相識的原因跟周義之前猜想的基本一致。

周義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我跟她,也是在學校認識的。”

秦烈沒有對這句話表態。

周義很快又問:“你追她的,還是她追你的?”

秦烈:“是我追她。”

周義再次笑了起來,“也是,她那樣的人,也不會追別人。”

他又喝了一口酒,轉頭去看秦烈,很坦誠地對他說:“其實我還挺嫉妒你的。”

秦烈微笑了一下,對此不做回應。

周義沉默了快半分鐘,冷不丁又說:“大概三年前,我在那不勒斯的一家餐廳裡看到過你和她的合影。”

秦烈記得那張合影。

但他和周義想起的,並不是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