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

餐桌一度安靜。

安三成的安靜,林翠花的著急,大嫂的擔心,小弟的沉默。

“小妹,我和你去行不?”

安國慶最先開口的說:“小妹,大哥跟著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對,讓你大哥跟著你去吧。”

大嫂周桂芬也開口勸說:“你大哥力氣大,一個大男人跟著你身邊,壞人也得掂量掂量。”

周桂芬做人分明,她知道安家的一切都是小姑子帶來的。

她和安國慶的本事,也就是在農村種地,在搞些養殖,但走出去就不行了。

林翠花也忍不住的道:“我看行,老大這塊頭,去哪都能嚇唬住人。你倆一起去,我還能少惦記。”

全家人的眼神,再次落在了安寧的身上。

“大哥,我想自己去。”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論力氣大哥打不過我的。”

局面再次安靜。

一直沒說話的安國明,開口了。

“小妹,我明天回縣裡,咱倆一起走,我看看我們廠子裡有沒有去南方的卡車,你跟我一起坐卡車去行不?”

“到了南方,我和李廠長請假,陪你一起轉悠,我就跟著你,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安國明說到這裡,認真的看著安寧說:“其實,我這次回去後,也是打算朝南邊走一趟,想倒騰點東西回來。”

安寧想了想,在看看安家其他人。

“好,那我坐二哥的卡車去,和二哥一起。”

安寧看向另一邊的安國慶說:“大哥,家裡需要你,不是我不想跟你去,拖拉機別人不會開,大嫂還懷著孩子,你不離開的好。”

“我知道,有人跟你去就行。”

安國慶一點都不介意,他主要是擔心安寧。

安寧最後看向安三成,安三成只能答應了下來。

一頓飯吃完,林翠花又忙活起來了,要給安寧準備行李捲。

這一次,安寧阻攔了一下,帶太多實在不好拿,適當的帶一些就可以了。

這一下可是為難了林翠花,在她看來,每一樣東西都是有用的。

決定好的安寧,沒什麼太多可準備的。

寶石和存摺,都在她的克萊因瓶中。

外面的口袋裡,留了一些現金和票據。

安寧只收拾了一個雙肩包,裡面放了幾身換洗的衣服,一個小一點的茶缸,可以喝水,也可以刷牙,其餘的幾乎都沒怎麼拿了。

一個白天,安寧都在家裡寫題。

第二天一早,她把自己準備的習題,交給了安國平和殷雪梅。

“你們在家自己複習,每天做一定的習題,回來的時候,我會檢查你們學習程度的。”

“知道了姐。”

“我會的安寧。”

殷雪梅拿過自己的那一份習題後,遞給了安寧一個小布兜,裡面有三個飯盒。

“這是什麼?”

安寧只感覺有些沉,很有分量。

殷雪梅開啟布袋子,給安寧一一介紹的說:“這個盒子是茶葉蛋,一共有六個,最先吃它。”

“這個盒子裡是糕點,可以放幾天。”

“這個盒子裡是醬牛肉,早點吃完,容易壞。”

安寧鼻子都忍不住的動了一下,太香了。

“你哪裡來的錢?”

安寧問完,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好,稍微解釋一下的說:“我不是打聽你的隱私,我不想你超出自己經濟實力的感謝我。”

殷雪梅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她反問道:“你覺得我做的東西好吃嗎?”

“好吃!”

安寧給予了最大的肯定。

殷雪梅有被誇讚的高興,她指著第一個茶葉蛋說:“最近一段時間,我經常會煮上一些茶葉蛋,去鎮上的火車站賣。”

“你放心,都在我的經濟實力允許範圍內。”

安寧聽了殷雪梅的解釋後,如釋重負。

“殷雪梅,你很厲害。”

兩人說完,安寧拿著殷雪梅送的食物,揹著自己的一個書包,脖子上挎了一個水壺,跟著安國明一起離開。

離開的兄妹倆,走著去的鎮上,等車的間隙,吃了兩個茶葉蛋。

“嗯?好吃,這個真好吃。”

安國明咬了一口後,不斷的點頭,這個茶葉蛋比煮雞蛋好吃多了。

香氣四溢,有著一股奇香,裡面的蛋黃都沾染了味道,少了平時吃蛋黃的噎。

“這玩意,一口氣我能吃好幾個。”

“再來一個。”

安寧又遞給了安國明一個,安國明高興的接過去,六個茶葉蛋,兩個人坐著的一會功夫,吃沒了。

“小妹,這東西是殷雪梅做的?”

“對。”

安國明喝了一口水,漱漱口,若有所思。

“二哥,你在想什麼?”

“嗯?”

安國明笑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這個手藝該是獨一無二的吧,獨一無二的東西,都是商機。”

“不過現在什麼都沒有,從南方回來再說,我也想去見見世面。”

安寧十分同意安國明的話,物以稀為貴,你會別人不會,這個東西就有一定的商業價值。

兩人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坐車的時間。

客車上的人依舊很多,車子不大,安寧坐了一個座位,安國明沒有,先站著

安國明一直看著車裡的狀況,在他看來,這也是一個商機。

出門的人越來越多,但是車子明顯是不夠的。

他收回目光,搖頭失笑。

想法很多,可一是沒有實力,二是貪多嚼不爛。

一個行業,他能做好就已經不錯了。

安國明的想著揹包裡的東西,等到了南方在看。

車子啟動,朝著縣城而去。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從三合鎮出發了。

駕駛的人,若是安寧看見,便會認出來。

黑色的轎車上,曾經的娃娃臉,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瀟灑的搭在了車窗上,兩根手指中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菸。

“夏天哥,不來一根?”

副駕駛的江夏,靠著椅背,閉著眼,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

“小爺惜命。”

“痛快滅了。”

娃娃臉男子,隨手掐滅了香菸,扔在了路上,散散味道後,車窗搖了上去。

“夏天哥,咱去南方幹什麼?”

“不知道。”

江夏確實不知道,只是想著該去一趟。

就像他說的,沒人嫌錢多。

再說,梅花鹿都打算開展事業了,他怎麼能坐吃山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