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霜的夏,不是大廈的廈。

肖豔眼角抽搐,面容牽強中帶著些許涼意。

“放心,我一定會轉達,只是不知道江東城是否還記得了。”

說完的肖豔,試圖在江夏臉上找到怨恨,或者任何一點情緒都好,可惜她什麼都沒看見。

江夏與肖豔錯身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冰冷又富含深意的聲音響起:“放心,他此生難忘。”

江夏走下臺階,站在車門旁邊,恭敬又禮貌的等著羅校長等人上車,他最後一個上去。

站在車門臺階上的江夏,言笑晏晏的望著立在飯店門口的肖豔,主動邀請著道:“肖豔女士,該走了。”

被江夏氣到一肚子氣的肖豔,心裡不想順從江夏上車,但大腦又清晰的知道怎樣做是對的。

“來了。”

肖豔上車,車子先回了京市大學,最後將江夏送回了他現在居住的酒店。

當江夏進了酒店後,肖豔終於不再壓制自己,轉身對一個人吩咐幾句,那個人迅速離去。

“肖豔同志,江夏的身份我們核實過了。”

猜到肖豔要做什麼的李領導站在肖豔旁邊,一句話讓肖豔心裡涼了半截。

“認真一點總是好的。”

“認真是好,但也要掌握好分寸。國家的利益總要高於個人利益的。”

李領導提醒肖豔,肖豔點點頭,道了一宣告白,李領導不在多說,先一步回去,準備好接下來簽訂合同,合作的事宜。

諾大的酒店門口,只剩下肖豔自己。

她駐足片刻,抬眼回望酒店。

高高的酒店和江夏的身影重合,當年那個小屁孩,竟然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活下來。

肖豔眼裡的陰狠瞬間斂去,轉身離去。

酒店高處的一扇窗戶輕輕被關上,玻璃後面的江夏,手裡舉著透明色的高腳杯。

“京市,我回來了呢。”

他,江夏,光明正大的回到了這裡。

江夏端著裝水的高腳杯,優雅轉身,一如得勢的精緻反派。

與此同時,回到京市大學的安寧,上了今天的最後一節課,依舊是靠門的位置,依舊是一心兩用。

但所有數學系的老師,都不在去管安寧了。經過一星期的提問與回答,老師們對安寧高度信任。

甚至一些新來的老師,對安寧產生了一種很特別又彆扭的情緒。

一個數學這麼好的人來上課,他們壓力極大,要是安寧抬頭或者有什麼動作,講課的老師心裡先是咯噔一下,繼而看自己的板書,哪裡講錯了?

核對一圈後發現安寧只是動了一下,心裡提起的石頭終於放下,繼續講課。

一系列心理歷程每次課都要經歷那麼一回兩回的,比上課都累。

好幾位老師甚至在想,安寧其實不來上課也是可以的,只是他們不敢說。

最後一堂課結束鈴聲響起,講課老師迅速瞄了一眼安寧,見安寧從後門離開,老師長出一口氣,脊樑瞬間直了,底氣也足了。

“那個李成來一下.你.”

一名學生走過去,幫著老師做些事情。

周小山偷摸笑笑,跟在安寧身後出去,幾步追上安寧。

“師傅,我們去哪?”

走在前面的安寧,單隻手甩出一個本子,拍在周小山的胸口上。

“沒有我們,只有我。”

“這個本子上是我為你安排的學習計劃,請準時完成,要檢查的!”

安寧突然轉身,笑的有點嚇人,讓周小山停下追隨的腳步,隨手翻開一頁。

下一秒,周小山嘴巴張大,眼睛睜大,抬頭望向安寧。

“師傅?您認真的?”

“難道你覺得太少了?”

安寧作勢拿筆要繼續寫,周小山連忙躲閃,瘋狂搖頭。

“不少,也不多,正好!正好!”

“那就好,好好完成,錯誤率低於百分之一,加油。”

說完的安寧,淡定轉身朝著宿舍走去。

周小山生無可戀的抱著筆記本,風中凌亂一秒鐘,畢竟時間緊任務重,耽誤不得!

只是,這個本子裡,好像不都是數學呢?

已經走遠的安寧,很快就到了宿舍,她還沒開門,宿舍門便從裡面被拉開。

一身白大褂的羅麗,左手舉著紅彤彤的手術刀,右手上是染血的膠皮手套。

這一造型,多少有些刺激。

“安寧!”

“血別沾門上!”

安寧繞過羅麗,認真檢查了一下門把手,見沒有血後,才滿意的進屋兒。

後面的羅麗,眼角含笑,步伐輕快的跟著安寧進屋兒。

“還得是你,要是別的舍友,估計魂兒都嚇沒了。”

進屋的安寧拉出自己的椅子道:“沒事,我會招魂,你放心的弄。”

“什麼?”

這一次輪到羅麗震驚了,她關好門進來,摘下自己帶血的手套,放下手術刀問:“你會招魂?”

安寧點頭。

“我沒說過嗎?我主業研究科學,副業風水。”

羅麗搖頭,再搖頭。

安寧坐在椅子上,指著羅麗桌子上的一隻雞問:“你這是解剖?”

“啊?算是吧。我想今天回家也不好空手回去,準備點上門禮,這是我在食堂阿姨那買的。”

安寧贊同的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應該帶點什麼?你家裡人喜歡什麼?”

“我家裡喜歡錢。”

羅麗說的煞有其事,最後提醒安寧道:“你去我家,一定不要害怕,他們就是偏愛某一行業,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我懂,放心。”

安寧和羅麗在宿舍裡整理一番,拎著一隻十分新鮮的雞作上門禮,騎著腳踏車出了京市大學的門口。

羅麗家屬實不太遠,只是位置有些偏。

兩人是上完最後一節課,又在宿舍耽誤了一些時間,當她們騎著腳踏車出去後,天色已經偏暗。

安寧跟隨羅麗,越走越偏。

她甚至有種錯覺,兩人在朝陰間走去。

陰風陣陣,樹葉娑娑。

慘白月光,星辰陰暗。

只能融兩人透過的小路,沒有一絲生氣,車軲轆壓在路面的聲音,是周遭唯一的響動。

“安寧你別怕,我們家就是有點偏,不是壞人。”

“羅麗,請不要過多解釋,還有請記住,我副業是風水師,見過真的鬼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