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以為自己睡太久,所以睡迷糊了,不然他怎麼會在這?

看護見她要靠自己坐起來,就連忙上前扶著,「周小姐,你醒了。」

看護也算是專業人士,長期在這種醫院裡陪病人,練了一身的力氣,但因為周落那隻手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地說不能用力,不然功虧一簣。

她就有點不敢去碰,沒將人給扶起來。

站在旁邊看上去事不關己的男人此時眉頭微微一皺,雖然臉上表情非常難看,但最後他還是上前,看護也挺有眼力勁的站到旁邊。

周落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直接扶起,她清楚聞見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謝謝。」

傅景說不用道謝,他也是為了那個專案,他聲音音質本來就好,現在更是低沉悅耳極其動聽。

看護開始以為是周落的朋友,但現在也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她不禁往傅景那邊看了好幾眼。

也怪他太養眼,確實難得看見,即便年紀大的女性也不免露出驚豔之色。

氣氛正尷尬著,看護就問周落,「周小姐,你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我替你去買。」

周落說不想吃,現在沒胃口。

傅景在旁邊說風涼話,「你這個情況還是多吃點,不然怎麼恢復?那麼大的專案正等著你,不替自己考慮,也該替別人想想。」

說完,也不管周落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就對看護說:「你去買吧,這裡我先幫你看著。」

看護感覺得出來,雖然兩人說話帶著火藥味,但應該挺熟的,她也就放心出去了。

瞬間整個病房就陷入沉寂,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

傅景雙手插袋站在病房內唯一那扇窗戶邊,「怎麼就你跟看護,你男朋友沒來?」

周落沒解釋她跟章振其實沒認真開始,她只是沉默著,隔了會才說:「跟你沒關係。」

又是這句。

傅景真的都聽膩了,他側過身皺著眉看她,「換成別的說你能怎麼樣?你以為我過來是關心你?我只是為了專案,現在那個專案因為你停著,你知道要損失多少錢?」

「你在這擺什麼譜?如果我是你,我現在肯定積極配合醫生,好好休息,好好吃飯,爭取早點恢復,想問題別那麼自私。」

傅景很少一下子說這麼多話,會這樣說,就說明他真的生氣。

周落不想跟他吵架,也沒什麼可吵的,兩個離婚的人她找不出吵架的理由,吵架一般都是因為其實彼此還在乎。

他們又不是。

可是他憑什麼要這樣罵她,他們都離婚了,他有什麼資格罵她?

「這件事,我好像才是受害者吧,難道是我自己願意弄傷手?要怪難道不是那個趁著深夜襲擊我的男人?」

周落也不想自己情緒激動,因為她覺得不值得。

他們兩個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有過交集,現在也已經劃清界限,她沒必要因為他有任何情緒。

但她現在就是動氣。

也正因為她動了氣,傅景才真正看見她臉上的那些擦傷,以及那隻都快被包成粽子的手,他眼神從之前的張戾軟了點下去,但並不多。

「沒看清楚那男人的長相?」

周落將頭轉開,有點像在使性子不太願意搭理他,但還是回答他的話,「沒有。」

她這樣一個動作,就恰好將白皙如玉的頸項露出來,以及那些柔軟如絲綢的髮絲,傅景知道現在是什麼場面,也清楚當下兩人的關係,但他還是感覺到自己有點口乾舌燥,有點倉皇的轉開頭,維持自己的形象,「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

傅景說:「那就只能等警方那邊的訊息。」

這時,看護拎著一碗小餛飩從外面進來,她看上去挺著急的,說:「周小姐,我現在家裡突然出了點事,得回去看看,可你這邊……」

周落對人是挺冷漠的,跟任何人似乎都不能深交,但並不表示她自私。

看護話還沒說完呢,她就點頭同意了,讓她放心去,她這邊可以的。

她是很自然的說這些,但這真的好像在打傅景的臉,畢竟他才說她自私,不為別人考慮。

看護臨走前也挺心疼周落的,將餛飩放在旁邊小桌子上,對傅景說;「那麻煩你喂一下吧,周小姐那隻手不能動。」說完,她就急匆匆走了,像家裡真的出了很大的事。

她一走,傅景跟周落的眼神都落到那碗餛飩上。

然後又抬頭看向對方。

默契十足。

周落可沒想傅景會親手喂她,「我可以自己吃。」

傅景也嘴硬的不行,「我沒說要餵你。」

之後他就坐在旁邊,看周落非常不方便的開始嘗試自己吃,十幾分鍾以後,連一個餛飩都沒吃到。

傅景耐心也瞬間沒了,他立刻從椅凳上起身,走到她那邊,端起那碗餛飩湊到她嘴邊,明明這樣做了,但就是不情願的,甚至是威脅她,「你最好別不識抬舉。」

周落沒看他,但她動作挺乖,唇慢慢張開,從傅景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她粉粉嫩嫩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