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月亮於雲層中躲避著。

厚厚窗簾的遮擋下,瓷白碗內有一片熒光,柔和細膩。

高階精神力,可治癒外傷。

安寧忍著腦海中的疼痛,催動自己的精神力。

碗內的熒光變換著形狀,如一朵雲幻化成水。

一小片精神力,竟然化成了一小碗的液體,晶瑩剔透下,似有流光。

可當你仔細看的時候,又不復存在。

安寧端著這一碗水去了江家。

大黃最先看見她,她告訴大黃喊唐師傅出來。

很快,唐師傅被大黃咬著褲腳拽了出來。

“黃管家,你這是幹什麼?”

“你家主子需要——-安寧?”

安寧把碗遞過去說:“唐師傅,這是一個古方化的藥,麻煩你給江夏的傷口都塗上一遍。”

“若是不夠,您告訴我一聲。”

“一定要用,很好用的。”

唐師傅倒是沒有懷疑安寧的話,更是慎重的接了過來,大黃也聽話的鬆開了唐師傅的褲腳,在一旁陪伴著。

安寧點點頭,腳步透著疲憊的走回了安家。

江家西屋,江夏躺在了炕上,哆哆嗦嗦的取暖,兩隻手放在外面,被一層紗布包裹住了。

江家爺爺倒是看見了安寧,他看向進來的唐師傅。

“藥。”

江爺爺明白的點點頭說:“先上上再說。”

江夏這樣的傷勢,顯然不是在家裡就能處理的,江爺爺打算是去市裡,或者去省裡,甚至是京市。

但江夏一身刺骨的寒涼,讓他們慢了一點,加上唐師傅有燙傷膏,所以在家裡等一等。

“誰——-誰——藥?”

江夏的嘴皮子被凍的不是很溜。

“安寧。”

兩個字,讓江夏想坐起來,被江爺爺按下。

“先上藥,安寧不會說謊的,更不會無的放矢。”

唐師傅也這樣認為。

兩個人合作,把江夏手上的紗布摘下來,用清水清洗了一下,準備重新上安寧準備的藥。

江夏任由兩人擺弄,一言不發。

她知道。

這是江夏心裡充斥的唯一一個想法。

不過,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他只是不想安寧有思想上的負擔,但是她來送藥,代表著她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代表著她不在乎,或者說他的傷勢更重要一些?

江夏分析分析,給自己分析的高興了。

“不是,你是不是傻了?不疼嗎?你笑什麼?”

唐師傅看見露出傻小子笑容的江夏,真是沒眼看。

另一邊的江爺爺倒是有幾分猜測,這是心裡暗美呢。

“不疼啊,一點也不疼。”

江夏也不胡思亂想了,思緒收回來,看著自己燙傷的手。

安寧送來的液體,被均勻的塗抹在江夏多手上一層,江夏只感覺手上連著心跳的疼痛感,漸漸的消失了。

這個藥效———太過神奇。

“啊———不行,不行,別碰我。”

江夏呲牙咧嘴的喊叫起來,不敢動自己的手,又恢復了之前的疼痛感覺。

“估計是有點麻醉的效果。”

唐師傅猜測,江爺爺在一邊打著邊鼓,這件事情就這樣的過去了。

江夏也不說話,也不喊了,只是哼哼的躺著,一個難受疼痛又隱忍的樣子,很像。

甚至逼真到,頭髮上都有汗了。

實際上,江夏一點也不疼。

不管是身上的傷痛,還是之前的刺骨寒冷,都消失了。

現在頭上的汗水,都是被炕下的熱度熱的。

“你出汗了,是不是不冷了,我們去醫院吧,你這個需要消炎針。”

江夏大腦瘋狂運轉,他不能去醫院,但又必須去醫院。

“爺爺,咱倆去吧。”

“行,家裡麻煩唐師傅了,有事找隔壁安家就行。”

“小澤啊,看好家。”

一直在門口的李成澤,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好,可江爺爺你們怎麼去?”

江夏已經想清楚了,他安排起來。

“李成澤,去隔壁找安國慶大哥,讓他開拖拉機送我和爺爺去一趟鎮上,爺爺,你去村部打電話,讓人給安排一下。”

江夏用胳膊觸碰了江老爺子的手,爺孫倆二十年的默契,讓江爺爺點頭。

“好,我去。”

江爺爺在大黃的陪同下出去了,一邊的唐師傅倒是沒有勉強。

他和江夏還不熟悉,再說這樣的時刻,還是需要親人在身邊的。

唐師傅在屋裡守著江夏,李成澤去到了隔壁。

回到了安家的安寧,關注了一下江夏的動靜,看見他上了藥,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哪怕是安國慶出門,再回來,她都不知道。

第二天,還是安國平來敲門,安寧才起來的。

她的頭很疼,但是她能忍。

依舊和往常一樣,安寧跑步,上課,也從李成澤那裡得知了江夏的安排。

醫院?

安寧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塗了她的精神力化液,第二天就可以恢復如常,第三天幾乎就看不見傷口了。

可江夏去了醫院……

“江夏哥的這個傷,我看見了,沒幾個月,不能好。”

幾個月…兩天。

安寧明白了,江夏在為她作掩護。

藥效太好了。

一時間,安寧第一次意識到一件事,江夏為她做的似乎很多,很多。

原來好朋友真的可以做到默契十足,信任十足。

若是江夏在這裡,他一定拿著大砍刀,剁碎了好朋友這三個字。

安寧結束了今天的課程,吃飯。

吃好飯的她,跟著安三成上山去栽樹苗了。

山上,被安寧從胡家請來的兩位村民,那兩個在山上迷路孩子的父親,他們對果樹真的很在行。

安寧也是一邊學習,一邊翻書,實踐與技術相結合,山上的栽樹大業,開始了。

每栽一棵樹,或者一根苗,安寧都在用精神力去參與。

精神力的割傷,有所緩解,雖如汪洋一粟,但總好過沒有。

精神力缺失的傷,是星際最難以癒合的傷勢。

但安寧不後悔。

若是江夏的手,出現了任何的問題,她都很難原諒自己。

只有萬無一失,她才能在和江夏以後的相處中,平靜自然。

安寧在家裡忙碌山上的活,地裡的暖棚的一切事宜。

江夏也和江爺爺到了京市,找了一個兩人許久不住的小屋子,安靜的住了下來。

一個月的時間,該是足夠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