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司琴應明快馬加鞭,幾乎第一時間跑到王宮,求見了他的姐姐,司琴寧。

講述了李竹榮準備投降反叛的可能,特別是獨眼的馮青山進入右將軍李竹榮的房間久久沒有出現。

“僅僅憑藉這個,你就斷定李竹榮反了?”司琴寧對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很是討厭,因為她就不止一次被陷害過。

當然,是她自以為的陷害,實際就是類似姚宗文那種例子,她覺得自己被陷害了。

“二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做好準備,不論李竹榮是不是反了,我們都要堅決守護好蘅都,等姐夫回來。”

司琴應明是瞭解過莊詢發家史的,司琴宓的死,和司琴一家的叛逃脫離不了關係,作為受到司琴宓恩惠的莊詢,反正是不會待見司琴家的,相反寵愛司琴寧的聶靳喜怒無常,但是司琴寧一說,他就提自己為前鋒,算是重視了。

“你說的也是,我去和太監們商議,緊閉蘅都,等待聶靳他回來。”司琴寧也覺得司琴應明說的對,當即下了決定。

而掌印太監徐厚德知道莊詢打過來了,司琴寧一說李竹榮可能投降,他立即就把可能變成是,糧草也不供應了,他才是最怕莊詢的人,和司琴寧一起下令緊閉城門,不讓進出。

李竹榮一看,徹底洗不清了,乾脆就投了,莊詢接受的莫名其妙,又修整三四天,接到了酈茹姒衝陣打敗世家聯軍的訊息,心裡徹底安定了。

專心準備攻略蘅都這座堅城,城內守軍也不多,強攻拿下這座城是可以,但是不好拿。

“各位有什麼好辦法嗎?”莊詢坐在桌前,左右是軍中的將領,包括了上梁山的一夥人。

“蘅都城高,糧食充足,外有幽王馳援,需要速勝,簡單準備攻城器械,立馬攻城。”何衡的提出最為激進的打法,也是最為正統。

“蘅都百姓苦幽王久矣,卑職原作說客,前往說服守軍投降。”這下輪到了上梁山的二頭領,中年儒士餘紹石。

“可有把握,莫要白白辜負自己的性命。”莊詢覺得對方已經吃過一次說客的虧,應該不會再吃一次了吧。

“無甚把握,但是紹石到國公帳下未立寸功,請願以死保國公拿下蘅都。”餘紹石鄭重的跪下。

“不必如此,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沒有大的把握,這種事情可以不做。”莊詢不是機會主義者,也不是那種隨便讓人去死的角色。

“郎君,就姑且讓餘參謀試試吧,成功了,也能減少士兵,百姓的傷亡。”司琴宓一旁勸說著。

“嗯,那就勞煩餘參謀了。”莊詢對司琴宓是言聽計從,司琴宓一勸,他也就不再堅持了。

大家對這種情況也已經是司空見慣,眼觀口鼻,一般來說,是會輕視莊詢的,可是莊詢聽的是賢惠懂政治的司琴宓,那就不一樣了,什麼聖賢君主。

“卑職一定不辱使命。”餘紹石鄭重承諾,沒有把握,可必死的決心是有的。

只是莊詢沒想到,上午人用吊籃放進去,下午城門就開了,他自己還有些夢幻,上梁山的土匪還能有這般用處,是他不能想到的。

守城的參將是餘紹石的同宗遠房,闡明兩點道理,第一,不投降,那就一定要打,現在城外兵馬十數萬,攻破蘅都時間問題。第二,莊詢是仁厚君子,幽王是無道暴君,為這樣的暴君守城值得嗎?

且不說本來就守不住,守住了又如何,幽王任人唯親,只親近那些為非作歹的妖族,你再大的天功,他什麼時候人不爽,他自己的親戚都殺。

道理很淺薄,有時候人就是缺個理由,餘紹石就是給了一個理由,誰誰也投了,大家都投了,過得很好。

而且為了機動性和偽裝,大部分妖怪偽裝的將領都被幽王他抽到南方去了,因為對抗有外國氣運籠罩的軍隊,又不能動用妖法,自然留下的都是人。

沒了妖怪的脅迫,趨利避害的念頭一旦佔據腦海,所謂的思考也就是想後路而已。

聶靳沒想到他計劃用精銳去迎戰莊詢帶領的烏合之眾軍隊,最後落得一個不輸不贏,也沒想到李竹榮會因為害怕他而投降。

三四年前幽國還是冀州的天命之國,威震冀州,短短几年已經離心離德,不再有當初那般強盛,這可能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哪怕有人反對,最後也只能落得首級被斬的下場,吵鬧和喧鬧,最後獻上的是司琴應明的首級。

“叛將司琴應明首級,就是此人一直反對開城門,迎王師,仗著自家姐姐是王后,指手畫腳,這種光大之事,又豈是這種鷹犬能置喙的?”

降將高舉著眼睛圓睜的首級,司琴應明的表現出,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怎麼死的,或者難以置信這人敢殺他。

“司琴家的人呢?”司琴宓站在莊詢旁邊主動問,只是習慣性的問一句,因為那是和她有關係的人,兔死狐悲的感情完全沒有,她死過一次的人,哪裡會有這種感情。

“已經被接入王城了,目前王城由宮廷衛堅守,沒有投降。”降將回答說,頭低的矮矮的,知道面前醜陋的女人是莊詢的夫人。

莊詢主動牽起她的手,以為她傷心難過,撓撓她的手心。

“妾沒事。”司琴宓對莊詢笑了笑,小插曲不影響他們繼續進攻。

大軍開撥,進入城內。

準備搗毀宗廟,斬斷龍脈,到時候幽國的氣運就會大衰,變成虞國那種,國家沒散,氣運先散的狀態。

接下來研究怎麼攻陷王城,徹底佔領主蘅都,就可以剪斷南北聯絡,截斷北方幽國大軍糧草,合圍南方的幽王聶靳。

宮廷衛守護,應該不像是外城這麼容易策反吧,連續兩次的成功讓莊詢不能理解了,這幽國怎麼比司琴盛京還司琴盛京,合著全身都長了反骨嗎?

他的目光看向原來就是宮廷衛的姚宗文,姚宗文也注意到了莊詢的目光,站出來主動請纓,他完成這樣激動人心的壯舉,滅亡幽國。

他的同僚,許多和他一樣,祖祖輩輩,世世代代在幽國做宮廷衛,他的遭遇一定能夠喚起這些宮廷衛的憤慨,讓他們能棄暗投明。

“卑職願宮前勸降。”

“好……”

最省心的辦法,他有些體會到劉邦一路入咸陽的爽感了,動動嘴皮子就能獲得領土,佔據城池,順風順水。

“諸位同僚,還記得督衛姚家嗎?”大方的露出面容,在城牆下,箭矢的射程中。

“是姚護衛,你居然背叛皇家,你忘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了嗎?”徐厚德在城牆上督戰,一看這種情況,心裡急叫不好。

“我姚家忠心耿耿,世代報效幽國,幽王暴戾,無端將我姚家盡數喂於妖獸之口,女眷百般折辱,我命大僥倖逃生,今尊奉王師征伐暴君,請各位思量。”

一眾宮廷衛面面相覷,現身說法確實讓人動搖。

“諸位將軍護衛,此人試圖引誘皇后,被發現後逃走了,莫要聽信一面之詞!”徐厚德大聲說,顧不得什麼皇后名譽問題了,等攻破了皇宮,皇后都要死。

“張指揮,王佐使又作何說,全家消失,淪落妖窟,男人喪命妖獸之口,女人遭遇凌辱褻玩,忠誠報國之人落得如此下場?你們在此守衛焉知你等家室不喪命妖口,不被妖人褻玩?這是人的國度還是妖的國度?”

接近吶喊的聲音,喊出了無數人的壓埋在心中的不滿,忠誠背叛就是一瞬間。

“這些都是自己犯錯的人,你們吃皇家俸祿,世代都忠於皇家,不要自誤。”

這兩個都是對抗聶靳選擇辭職賦閒在家的,徐厚德也沒得洗了,這兩人可都沒犯什麼錯誤呀,所以他只能用口號來堅定這些人。

“能爬這麼快,少不了構陷別人吧。”宮廷衛的立場搖擺不定,突然其中有人說,接著整個宮廷衛看徐厚德目光就有所不同了。

“這個笑面虎聽太監們說,最是陰險狡詐,我們聽他的?會不會被他賣了。”又有人說,發自宮廷衛中又不知道是誰?

“你們要造反嗎?你們也想要去妖窟?家裡男的死無全屍,女的被人褻玩?”慌不擇言,徐厚德本身就不是沉得住氣,色厲膽薄。

這下,姚宗文的話基本判定為真了,許多人面露驚駭,隱隱約約有謠傳,和光明正大擺在眼前的差距是有的。

徐厚德表情變得越發驚恐,因為他就要步司琴應明的後塵了,區區一個外來戶,在這裡指手畫腳,你當你是誰呢。

關鍵時刻,一道黑壓壓的烏雲,被黑風捲來,一身黑色龍袍,從黑雲中站出一個青年男子,正是幽王聶靳。

“朕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敢投降!”妖風大吹,把宮城外計程車兵吹的東倒西歪,幽王的聲音在風中如破鼓,嘶啞恐怖。

他落在城樓上,睥睨著城樓下的所有人,身上黑氣湧動,一副混世魔王的兇殘景象。

伸手一抓,擰斷了宮廷衛指揮使的脖子,震懾住了幾乎所有的宮廷衛,許多人面對妖氣瀰漫的幽王,都露出畏懼的神色。

這種妖邪暴君,誰不是充滿又是恐懼又是臣服,畢竟人力敵不過妖力,就連李竹榮這些人的表情都展露出由衷的驚恐。

“皇上,您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小人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些天殺的宮廷衛,竟然想要謀反,真是天大的膽子,想要謀反,皇上殺了他們,快殺了這些逆賊。”

徐厚德語無倫次,跪在聶靳的面前指責著剛剛意志不堅定的宮廷衛,剛剛他都要被嚇壞了,差點就以為自己要死了。

“砰!”徐厚德像是斷線的風箏,被幽王一腳踢到莊詢一等人的面前。

“聒噪。”妖氣四溢,邪惡的妖神,衣帶翩翩。

嘔吐血沫,面露驚懼,徐厚德感覺生命在流失,對著城樓上的聶靳恐懼一萬個難以置信,他就像是一條狗,多叫了兩聲,主人不開心就踹死了。

他的模樣像是司琴應明頭顱的模樣,搖擺了兩下,看到近在咫尺的莊詢,眼中的惡毒仇恨,不曾離去,直到斷氣。

“成國也罷,你虞國這點稀薄的氣運也敢阻攔我?”聶靳不屑的說,語氣很輕,所有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並且產生了不詳的預感,幽王背後成千上萬的鳥妖也著實恐怖大大小小,遮天蔽日。

“上,殺了這些不知死活的玩意……”隨著幽王他的話,大量的鳥族的妖獸衝向莊詢的軍隊。

李竹榮這些降將,更是癱軟要跪下了,這些凶神惡煞的怪鳥,給予他們的記憶太深刻。

然而寒光凸顯,法術暈光,這一隻只凶神惡煞的怪鳥被一件件法器攪得粉碎,只留下一隻只正常的的烏鴉屍體。

“大膽妖孽,竟敢在此逞兇!”七八個道袍修士踏空而出,手中法訣震動,妖孽被絞殺的向後退。

“這些是?”莊詢問向賀柾,還以為他要出手呢。

“隱世修行的修行者,幽國這樣妖孽橫行,他們來斬妖建功了,這些妖孽平時扮作人相,有著王朝氣運加身,修行者也奈何不了他們,但是一旦露出妖身,也就意味著,脫離了王朝氣運的矇蔽,修行者能對他們出手了。”賀柾解釋了目前的情況,莊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土雞瓦狗。”幽王伸手,一團青色的烈火向這一行修行者燒去。

修行者們如避蛇蠍的躲過青火,分工明顯,幾人吸引火力,幾人操持著法器,直接朝著聶靳攻去。

天空成了他們的戰場,表演場,絢爛的法術惹人注目,莊詢一夥人成了觀戰的觀眾,大家都知道上面的勝負,決定著下面的勝負。

聶靳躲閃,但是以一敵多,總是有所空隙的。

兩道宏光如月皎潔,在幽王一個不注意的情況下,同時攻擊到他的身上,快的凡人看不清楚,但是幾個修行者都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一股強橫的力道,把攻擊的兩個修行者彈飛,重重的砸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身上怎麼還有王朝氣運,你都使用了那麼多妖法了。”兩個修士飛下來抱起被王朝氣運震懾的動彈不得修士,不能理解。

“那是因為朕是人呀,朕是真命天子,爾等對我出手,自然要遭到王朝氣運的報復。”幽王哈哈大笑,陰謀得逞。

“你那麼高的修為怎麼可能還是人,不管是修仙還是修妖,你都已經脫離凡人的身份才對。”

修行者們震驚,怎麼會有人既有高深的修為,同時還能擁有凡人帝王的身份,這兩個東西根本不相容。

他們也是看到幽王這樣妖氣瀰漫才下的手,沒想到幽王竟然還是被國運認可的“人類”帝王。

“哈哈,殺了所有宗室兄弟,全幽國的氣運集於朕的一身,天上的星君都奈何不來朕,你們這些未成道的也敢攻擊朕?”聶靳得意的大笑著,他的笑聲夾雜著鳥妖的尖嘯。

烈日當空,場景卻恍惚地獄。

人們雖然聽不懂什麼王朝氣運,但是卻知道現在仙家打不過妖魔的聶靳,紛紛表現的絕望驚恐,癱坐在地上的癱坐在地上,跪倒請求饒恕的跪倒請求饒恕。

“郎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讓賀仙人帶你離開吧,讓玄女想想辦法。”司琴宓也有些絕望,完全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景,這些修行者加在一起都打不過幽王。

“沒事……”莊詢拍拍司琴宓的手,讓她放下心來。

莊詢向前走,前方護衛計程車兵讓開一條路,司琴宓握著他的手被掙脫開:“相信我。”

“主動求死嗎?是要向朕乞求放過你的家人,放過你的屬下?”傲然立在空中,聶靳帶著陰鷙又歹毒的笑。

“你放心,傳聞的妖窟是真的,你們朕一個都不會放過,叛徒,沒死的叛賊,敢於入侵幽國計程車兵,一個都不會放過,通通餵給妖怪饕食,全部都要死……”恐嚇威脅,想從人們臉上找到驚恐的表情,其他人的表情都顯得驚恐,聶靳很滿意,可是莊詢卻面無表情。

“被嚇傻了嗎?不敢說話了,看在你主動前來受死的份上,聽說你和你夫人情深意切,朕可以賞你和她同葬一口,成為我們幽國征伐天下的養料。”

幽王肆意發洩著自己的小人得志,或許是之前被人欺壓慣了,他就喜歡這種欺壓凌辱別人的快樂。

“沒有君王的樣子,九州交給你這種螳螂精?”莊詢搖搖頭,聶靳這樣子哪有什麼君主的儀態。

“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很慘,我要把你丟進萬蛇窟,讓一萬隻毒舌咬你,吞噬你的血肉,把你磨成醬粉。”聽到莊詢話,聶靳大為惱怒。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莊詢握緊了姜夫人給予的手卷,青鳥的圖案,慢慢發出光亮。

“劍來!”

自西而來的白虹貫穿聶靳的胸膛,長劍直直的插在莊詢面前的地上。

“噗!”聶靳整個人了呆愣住,吐出一口鮮血。

鳥妖一擁而上阻攔一個個修行者,他捂著胸口逃了向皇宮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