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豪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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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借兩次世家的失敗,要求改革兵制,自然激起了世家強烈的反對,儘管改革已經相當溫柔了,可是對於重新分蛋糕一事世家的態度只能說非常抵制。
今天趙王膽敢重新劃分蛋糕,明天趙王是不是就要學夏國開始分地呢,但是趙王的意志堅定。
他也有正當理由,兩次以多打少,以優打劣勢,都輸了,都是你們世家拖後腿,你們不改改?
至於什麼兵制改成什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趙王在奪取更多的軍隊控制權,打破世家和皇帝的權力平衡。
雙方高手過招,你來我往,鬥得周圍一眾國家看得過癮,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前去為世家幫幫場子,推翻了趙國。
夏國在鞏固消化領土,景國在剛剛從內戰裡緩過來,還在做一些掃尾工作,鄭國自己一個不敢上,怕上去沒人策應送菜,於是就只能看著,諜報機關熱鬧,大軍一個個紋絲不動。
玄女能提出這個計策就是看在周邊國家處在不能出兵的狀態,不然寧可困龍局困死,也不會進攻,趙國是斷尾求生,不是直接送。
趙王把對付世家的經驗,身為君王的權衡之術,通通用上,趙國也放下姿態去聯絡了鄭國,表達了修好的意願,一開始自然不能說是為了結盟,僅僅是要建立初步關係。
按照玄女的意思,趙王準備斷尾求生,他是一個高姿態的人,但不代表他放不下身段,當初莊詢抱著姜太后羞辱都忍過來了,現在為了趙國,又有什麼受不了委屈的。
情報的往來哪有不透風的,這一切被逐漸發展的錦衣衛呈遞到了夏國的朝廷。
不過這一次酈茹姒也在,又是一年冬季,一家人圍爐而談,吃玩一起。
夏國沒有趙國那麼奢侈,大量的木材香薰用來取暖,莊詢覺得有那個閒工夫進貢那種玩意,不如讓百姓多種一些桑樹,穿點好衣服。
就是原始的火爐,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煤,所以基本都是木炭,時不時要添新柴。
最近莊詢他都在琢磨有沒有和水泥一樣類似的東西,能夠讓百姓住上保暖的好房子。
因為是非正式場合,辦公休息時,所以莊詢也沒有刻意坐在司琴宓的一邊,他抱著暖暖的畢月烏,或者說畢月烏抱著他。
神仙就是好,人形暖手寶。
房間挺暖和的,莊詢他也不冷,但是喜歡裝冷,這個摸摸那個抱抱,從司琴宓沒有讓加碳就知道莊詢他是假冷的。
吃著年糕一類的東西,是被何曇烤好遞到他嘴裡,覺得噎著了,酈韶韻會給他端上果茶。
司琴宓望著一邊淡笑一邊給酈茹姒交代著什麼。
“趙國的舉動不尋常,看起來是準備斷尾求生了。”司琴宓遞給酈茹姒一疊檔案。
檔案主要就是兵制改革中各派系的動作,重點是發現趙國和鄭國有隱秘的聯絡。
“斷尾求生,改革兵制,這種情況下,不是製造矛盾嗎?”酈茹姒面色凝重,沒有司琴宓的餘裕。
這種離譜的操作背後都是要有一份支撐的理由,總歸不是一拍腦門就要想的。
“就是要製造矛盾,讓趙國虛弱下來,這份聯絡鄭國的情報算是作為印證了。”
司琴宓已經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多方印證下得到了一個並不樂觀的結論,她看向酈茹姒,語重心長的說:
“趙國可能要和我們拼命了,酈大將軍要抓緊對士兵的訓練,還有那些投降的趙國士兵,要根據身份融入,否則引起譁變也是一件麻煩事。”
酈茹姒有些懵,這種情況趙國怎麼會想到出擊,還要和夏國拼命,想什麼呢。
“趙國腿都斷了,怎麼會想到要和我們拼命?”
“重點看和鄭國的聯絡,趙國能和鄭國修好,它的目標除了我們,還能是誰?”
司琴宓敏銳的察覺說,因為戰略的利益不同,這種逃離困龍局的方式,趙國別無選擇,只能選擇鄭國。
景國太弱,扶持起來還是敵視趙國,夏國和趙國有根本性衝突,趙國堵住了夏國西進的路,不可調和,那就只有鄭國了。
“鄭國?聯合?”酈茹姒驀然間有了危機感,經過司琴宓一提點,她看到了其中對趙國的好處。
“沒錯,鄭國奪取景國,趙國攻佔冀州,雙雄爭霸,鄭國獲得大量的資源,趙國擺脫困龍局,再上一層樓。”
司琴宓總結雙方的得失,輸家只有景國和夏國,鄭趙兩國是有彼此聯合的基礎的。
“我會注意的,什麼時候開始呢?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接受司琴宓的說法,酈茹姒理解的點點頭,心裡規劃,預設對方已經聯合了。
“至少一年,趙國整頓兵制需要時間,景國完成統一鞏固也需要時間,趙國會用奪取景國的兩道挑撥兩國的關係,但是這個誘餌並不是白白的給鄭國吃的,他們也要鄭國付出代價,拖住鄭國,所以一定要景國完成統一併且穩固。”
現在不會直接把兩道的土地交給鄭國,要景國有一定的實力去和鄭國鬥才行,不然真就再養一個怪物了。
“時間太短了,現在百姓參軍的熱情很高,但是素質不高,如果趙國起兵十萬玄甲軍來攻,那確實是一個大麻煩。”
酈茹姒聽了時間感覺有些棘手,夏國似乎一直都是那麼的困難,每到一個階段,都是要面臨以弱勝強的局面。
“就是這樣了,趙國就是為了趁著我們夏國這段時期薄弱才來的,要的就是一戰定乾坤,速戰速決,因為我們真的長成大龍可就不好對付了。”
司琴宓明白趙國的用心,換做是她也會那麼果斷,這是趙國目前的最優選,如果不想被困死。
同樣是走鋼絲的舉動,第一可能養出一個巨無霸的鄭國,如果趙國在攻略夏國的過程中遲鈍,拖延,吞噬了景國的鄭國一定不會有什麼遵守契約的精神,當然滅亡夏國的趙國也不會有什麼信譽不調轉槍頭。
第二,兵制改革一定會引起趙國的世家的強烈反對,其中阻力是相當的大,一個控制不好就是內戰,反而把趙國本身的實力過度消耗了。
所以時機要很講究,就是選在一個人夏國難受,景國還行,鄭國不舒服但是能接受的時間。
“那我們應該怎麼應對,坐看對方實行這樣的計劃嗎?”酈茹姒大局觀上欠缺了一些,聽了有些著急。
害怕她是不害怕,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以少打多也不是第一次,對付趙國也不是第一次。
問題她在擔憂莊詢的天下呀,這可能是莊詢面對的最大困難了,都走到了這一步,止步於此也太可惜了。
“沒有什麼好辦法,是一個看到卻沒有辦法改變的陽謀,這是人性,是國家利益,不因為什麼其他因素改變,能有這種斷臂求生的勇氣,說明趙國也不是沒有人。”
司琴宓讚歎說,雖然是敵國,但是能有這種勇氣謀劃和實施,也是足夠有能力了。
“不過勤練內功的同時不也得給他們添添亂,趙國的世家不是傻子,特別是軍功世家,趙王要對他們動手,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其次,景國怎麼想呢,鄭國和趙國接觸,這是對景的背叛,而且這個趨勢景國和鄭國要敵對了,現在景國也很著急。”
敵人分析完了,司琴宓分析友方力量,相對來說較弱,但是就像是之前鄭景面對趙國時,弱才不會有那麼多心思,都趕著求生存,只有不上不下才會有那麼心思。
“聯合景國嗎?有什麼用,景國能夠給我們提供什麼呢?”酈茹姒知道景國可以拉攏,可是這樣一個自顧不暇的國家又有什麼必要拉攏,又分擔不了夏國壓力。
“提供一個視窗,我們在世家的名聲伱知道,我們哪怕和世家接觸,世家對我們的防備你也知道,有了景國可以開啟趙國世家的門路。”
司琴宓微笑說,也有些無奈,按照莊詢的話,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物勢力,但是夏國這種毀滅世家的制度,本來就不遭世家待見,越強世家越是恐懼,很難深交,更別說有連結了。
“我們也幫不了世家對抗趙王室,百姓畢竟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熱情是高,但是對天策軍無用,我們還需要一個相對較長的時間,才能有足夠的兵力去威脅趙國。”
玄甲軍和天策軍都不是那麼好培養的,相對的培養週期都是三年起步五年初成,還要人多滿足基礎要求,那一身術法鎧甲對馬匹輕便,對穿戴者可不輕鬆。
這是客觀現實,規律性的東西,不以人的意志轉移,拔苗助長也養不出悍不畏死的好兵。
“我們是不能出兵,不代表我們沒有兵,俘虜的兵員還記得嗎?能馴化的話最好,馴化不了的是大部分吧,這些人殺了也傷功德,你說能和世家交換一些什麼呢。”
司琴宓再次提到戰俘,酈茹姒的眼睛一亮,上次壽安的戰役中俘虜了許多玄甲軍,許多士兵是有愛國情懷的,你讓他們幫助莊詢去打趙國他們是不願意的,哪怕他的立場偏向世家一些。
“好資源!我之砒霜,彼之蜜糖,這下趙王要遭罪了,能放他多少血放他多少血,讓他打夏國的主意,為什麼想不開,一天要和我們死磕呢。”
酈茹姒笑出聲,本來小聲的談話引起莊詢他們的注意,幾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大家笑笑。”看著相談甚歡的妹妹和司琴宓,酈韶韻先出聲,同時餵給莊詢一個小橘子。
“你們看看這些信件。”司琴宓也把情報交給一眾人,讓人傳閱,莊詢沒看出什麼東西,只是直覺感到的不對。
酈韶韻,何曇和畢月烏都皺起眉頭,她們或多或少的能讀懂司琴宓整理的情報的意味。
“好了,別愁眉苦臉,酈大將軍都笑了。”司琴宓淡笑著說,複述剛剛兩人的對話。
“只能這樣嗎?”酈韶韻還是柳眉微皺,落實這件事,對趙國的打擊還是不夠。
“確實還不夠,只是這一步還不夠。”何曇小臉也帶著不滿意,真讓趙國騰出一隻手,對夏國來說確實是目前最大的困難了。
“你們覺得呢,應該怎麼辦呢?”司琴宓微笑著問,期待兩人更多的答案。
“在此基礎上,妹妹覺得應該讓姜昭儀去說服降兵,姜昭儀當初對趙國進行過一次兵制革新,我們將有更多計程車兵。”
酈韶韻忘不了姜太后,上次姜太后勸降信也寫了,表面上忠誠是有了,那就利用最大化。
“是一個好建議。”司琴宓理解的點點頭,輕笑著應承下來。
酈韶韻因為司琴宓的風輕雲淡,頓時覺得自己被設套,一個得罪人的建議,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司琴宓僅僅只是同意。
雖然本來就不舒服姜太后,說這種話並沒什麼,可是這種情況得罪人,就感覺被引導踩到坑裡,相當的難受。
“曇妹妹有什麼補充的嗎?”酈茹姒也問,她也對人情世故有所掌握,一眼就瞧見自家姐姐掉坑裡了,換一個人別讓她繼續踩坑。
“既然決定要加大對趙國世家的幫助,為什麼不把鬥爭失敗的他們引入景國,景國的實力增強了,說不定鄭國就不敢輕舉妄動了,鄭國不敢輕舉妄動,趙國也不敢亂動,實力平衡卻打破了。”
自學還有在玄女司琴宓身邊一起學習,何曇對國家大勢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理論可信,但是操作太過於精細了,趙國攻打我們,只要守到鄭國滅景攻擊就行了,再往後趙國就要撤了,如果支援的景國,一個做不好,嚇阻不到鄭國,到時候鄭國久久攻不下景國,反而讓我們的防禦困難。”
何曇的話司琴宓考慮過,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舉動,全憑人心,詭譎多變的人心,司琴宓感覺把握不住,也就並沒有提。
“所以趙國都賭了,為什麼我們不賭,戰場上只有不要命的才能活下來,不是嗎?”
“如果風險得到的收益覆蓋賭博失去的話。”司琴宓沉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