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師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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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都投降的訊息把莊詢驚得,人都傻了。
“酈貴妃把酈太師綁了,現在開啟城門恭迎夏軍入城。”
不按套路出牌,人家這才還在這裡討論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還在期待酈韶韻動作,沒想到動作來的那麼快。
“你姐姐,那麼勇的嗎?”
莊詢感慨酈韶韻的勇敢,這行動效率要讓多少人羞愧,這才幾天呀。
“臣也不知道,不過確實是大姐她的行事作風。”
酈茹姒並不以為稀奇說,據她瞭解的酈韶韻來看,不奇怪,只是她爹這麼容易被抓很奇怪。
“那就去看看是個什麼樣子吧。”
莊詢邁開步伐,之前的困難全部已經顯得不重要,沒有了領頭羊,成國剩下的烏合之眾,不足為慮。
酈茹姒先一步來到莊詢面前攔住他,保險起見的說:
“不著急,先派人進去繳械,保證各個關節安全,陛下切勿慌張。”
“也是,先保證安全。”想到了趙王的例子,莊詢表現出應有的謹慎。
萬一被人抓了,就真是搞笑了,他可不想去成國留學。
不過顯然是他多慮了,投降,酈韶韻是認真的,站隊酈韶韻是不含糊的。
各點的城防酈韶韻早就摸清楚了,早就派人做好接替,做事完美的她壓根就用不著外人操心,哪怕是投降。
處理完一切,壓倒城裡的反對派,酈韶韻親自帶著酈平遠來到了大門,迎接莊詢一等人的到來。
莊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但是這種場合他也不好打招呼。
接過酈韶韻送上的玉璽,稍微的打量了一下,交給身側的酈茹姒,並且囑咐。
“一行降臣請酈大將軍處理,我們進城。”
既然對方那麼識相,也沒了所謂的鬥爭,給酈平遠也是最為寬大的處理,交給自家人辦,莊詢也不想多追究什麼,騎著馬帶著士兵進了城。
街面很乾淨,應該是通知了各戶人打掃,以前莊詢在成國與酈茹姒結婚的時候見過的街道,恍惚隔世。
有了士兵的保護,沒什麼意外,順利進入王城,接收戶籍和地圖,處理投降的成軍。
擬定檄文,分發到成國各處,宣告成國的滅亡,同時要求他們前來拜見新王,不來,那就要讓軍隊去找他們了。
最想看到的自然是各路人馬傳檄而定,望風而降,但是嘛,以莊詢和世家的關係,可以預見各地的反應不是抱團反抗就是逃離。
不管是哪一種選擇,對於莊詢執掌冀州這件事已經是無可辯駁,無非是早一點晚一點。
安排人們做各種工作,通知剛剛看見的熟人,莊詢去找到了姜太后。
姜太后的神情冷漠呆滯,靜的像一尊塑像,偏偏她的容貌就比畫還精美,哀泣之後,就變得如此沉默,沒有往日紛繁複雜的精美衣裝,冷容素裳美婦人顯得更是靜美。
“昭儀,我們去見一個人。”冷空氣傳導,莊詢小心翼翼說,生怕姜太后觸景生情又哭了。
成趙聯盟破裂,不對,毀滅,趙國已經沒有什麼人能阻止莊詢統一冀州了。
不過他大概是把姜太后想的太脆弱了一點,姜太后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段時間,看得莊詢莫名其妙,她才站來。
一路無語,姜太后也不問見誰,莊詢也是三四天沒和她對上話了,更是不知道說啥,只是想著早上和酈茹姒的對話。
一個心如死灰,已經無所謂了,她的使命結束了,一個心裡萬千想法,期待接下來的會面會不會讓姜太后好一些,不打算理會了,但是儘量讓姜太后好受點。
來到一處幽靜的院落,積雪覆蓋清幽寧靜,是成王的鑄道小院,白髮蒼蒼,精神矍鑠的老人身著道袍,站立在雪中神仙道骨。
“葛國師,許久不見。”莊詢先是招呼說,尊敬又熟絡。
正是曾經的虞國國師,葛潭。
莊詢在大門看到,於是吩咐侍從請葛潭在這裡等著,他去找姜太后來,讓師兄妹見見面,改變一下姜太后被打擊的狀況。
“陛下,許久不見,小師妹竟也在?”葛潭見禮,注意到了莊詢身邊姜太后,略有驚奇,不過很快恢復到得道高人的形象。
“大師兄……”熟人相見,姜太后理解莊詢叫自己出來的目的了,表情總算有一絲暖色,之前辯恩情的時候說過自己和葛潭是同門,莊詢記住了。
“你們關係是?”莊詢靠姜太后已經超過熟人的距離了,葛潭忍不住問。
葛潭略有困惑,他的訊息閉塞,還不知道莊詢強納姜太后,只知道莊詢和趙國交戰,不知道身為趙太后的姜嫻婌為什麼會出現在夏國君主的莊詢旁邊。
“嫻婌是朕的昭儀,只是用了強迫的方式,她不情願。”莊詢實話實說說,不是必要的謊,他不撒,這個事情隱瞞也瞞不住。
“交易罷了,談不上什麼情不情願。”姜太后也是坦蕩,想要在大師兄面前表現自己的堅強,只是很快她就被葛潭的一句話破防。
“所以小師妹你肚裡的孩子是夏王陛下的?”葛潭看著兩人彆扭的關係,嘖嘖稱奇,他倒不是驚奇姜太后趙國太后的身份成為莊詢的昭儀,主要是莊詢似乎和玄女還理不清,現在勾搭上姜太后,像話嗎。
“孩子,什麼孩子?”莊詢本來不敏銳的腦子頓時轉的飛快,回想自己和姜太后上床的時間,電光火石。
“大師兄,伱胡言亂語什麼,莊詢,你……”想要矢口否認,莊詢已經沒有邊際感的摸上她的肚子。
不到三個月,摸不出什麼,莊詢開始連環發問:“是那幾天嗎?你態度變冷那天?原來是這樣,果然懷了,當時就知道了嗎?”
又是太后又是修士的姜太后,面對莊詢幾乎接近事實的推斷,陷入一種乏力無助的狀態,無論怎麼辯解,孩子的出生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
“看來老道說錯了什麼。”這種情況葛潭大概也懂了什麼,從姜太后的不情願,意識到這孩子的出現可能不是來自父母的祝福和允許。
這點他倒是猜錯了,當時父母口頭上都是希望孩子趕緊出現的。
“滾開!”冷呵一聲摸自己肚子的莊詢,姜太后羞憤難當,又是莊詢又是她的大師兄。
她很想騰起法術逃離這個環境,又有著約定,要像正常被軟禁的囚犯那般。
“哦哦……”被半吼半罵,莊詢先是一懵,看到了姜太后的惱怒。
體會諒解姜太后落敗的心情,悻悻的收回手,想要憋住不笑,但是嘴角流露的笑意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住。
挺奇妙的,征服欲夾雜著獲勝的爽感,也有看到冷麵美人破冰的開心,不單單是因為姜太后懷孩子了,而是更多來源於心靈的優越感。
什麼趙國太后不也要給我生孩子,姜太后這大美人給我懷上了的爽感和成就感,卑劣的愉悅吧。
為了壓抑心中的無名火,偏過眼睛不去看莊詢憋笑,姜太后看向葛潭,深呼一口氣說:
“虞國滅亡,小妹還以大師兄隨虞國寂滅,大師兄能活著真的太好了。”
還是有同門感情的,對於葛潭能逃過滅國後產生的反噬之禍,姜太后是感到高興的。
“其實也是要死了,被夏王陛下的國運續上了,因為虞王禪讓王位給夏王陛下,雖然沒有多少國運,卻有名頭,保持了一致性,僥倖求生。”
葛潭面露感激,他能活命,莊詢給予的幫助是巨大的,他也察覺到到了兩人的彆扭,於是開口糅合說:
“也是多虧小師妹舉薦,不然老道也發現不了夏王陛下,更不可能在虞王陛下的面前舉薦,留下這份香火情。”
莊詢聽進去了,若有所思,姜太后則是臉色發白,似乎被戳中了傷口,目前為止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看莊詢順眼,想把他立為在虞國的支點。
是萬萬沒想到,當時恭儉溫順的綿羊,最後卻變成一頭餓狼,更不曾想自己就是狼口的肉。
莊詢能理解姜太后的心情,於是岔開話題,不去碰她的刺。
“道長怎麼會在成國呢,道長不是安葬虞王修養去了嗎?修養好了去蘅都。”
莊詢遵循著記憶說,葛老道當時滿口答應的,為他效力,怎麼跑到成國來了。
“去了蘅都一次,發現陛下的夏國其實並不需要老道,諸天星斗各盡職責,風調雨順,四季調和,已然足夠,不需要老道做什麼,老道也有些感悟,來到青湖山清修,恰逢有人尋覓除妖人,老道便來看看,不想正為我王除害。”
和虞王那種沒人關注卻企圖驚豔所有人,隨後爛在泥裡不同,關注莊詢的人可太多了,高到天地至尊,低到地府鬼差,除非遇到這場大雪一樣論外的情況,不然基本不可能出現自然災害。
所以幾乎沒什麼可做的葛潭決定再養養,接著就有人來求滅妖了,本身不想動的葛潭看到對方不招搖低調的態度,本能的感覺有大事,就毛遂自薦了。
“陰差陽錯,朕也要多謝葛國師幫助了,究竟是些什麼妖類。”莊詢感謝說,幫大忙了。
“鳥獸魚蟲,一頭大青魚,了不得,不過老道技高一籌,陛下不必憂慮,陛下此時已經是萬法不侵,妖物也剷除乾淨。”
以為莊詢擔心妖物,葛潭勸慰說,那些幽國殘軍,名字都不配有,背景都不配有,甚至戰鬥都不配有,就死在了葛潭的手中。
“葛國師厲害,這下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夏國一統冀州了,一統天下。”莊詢恭維說,他現在是以天下為目標,給尊敬熟悉的老人抒發他的宏願。
“一統天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莊詢的興奮對應的是聽不下的姜太后,再聽感覺莊詢要起飛了,負氣不過,本來不應該在她嘴裡說出來的,可心不靜了。
眼看莊詢統一冀州,自己還懷著他的孩子,又回到那種怎麼都看不順眼的狀態。
“反正死在我手裡,要麼是我們的兒子手裡,女兒也不錯!”莊詢在這方面的立場早已堅定無比,被姜太后刺了,可不會不回應。
“混蛋……”
“陛下,師妹,停下無謂的爭吵吧,陛下可否容許老道對師妹說一些話。”
葛潭勸架說,同時支開莊詢。
“那你們談,本來也是讓你們師兄妹見個面,鬧成這樣。”莊詢笑了笑退讓說,絕不是在統一天下這個議題上退讓,這是他今天和酈茹姒討論就已經表明的底線。
離開的莊詢又被什麼纏住了,庭院裡的師兄妹相顧無言,姜太后對剛剛情緒失控的自己無顏,葛潭在思考如何開口。
“大師兄是想做說客就不必了!”
已經意識到葛潭是莊詢的人了,姜太后開口把路堵死,她是交換來給莊詢做玩具的,不可能投敵。
“師侄是男是女呢。”葛潭指了指姜太后的肚子,繞了一個彎子說,並沒有直接說。
“是個男孩。”姜太后神情透露出屈辱,痛恨了幾個月了,哀怨了幾個月,也差不多接受了。
作為修行者,心境同樣重要,莊詢做的孽責,卻去怪孩子,她做不到,而且本身就是她曲意迎承,孩子做錯了什麼,只能責怪自己為什麼換趙王。
“看來是夏國的王子了,夏王還是挺高興孩子的出生的,陛下他子嗣稀薄,每一個孩子對夏王都挺重要。”
葛潭撫須說,作為一個被莊詢功德和國運反哺的修士,他自然是站在莊詢一邊的,莊詢後繼有人,他也欣慰。
“他可不止這一個孩子,以後會更多,這個孩子有機會我會帶回趙國。”
在像是長輩的大師兄面前,姜太后袒露出自己的想法,堅定認為趙國會獲勝,因為如果修行者,自己都覺得自己扶持的國家會輸,那麼這個國家或許就真的沒得救了。
“老道我也無意評價小師妹你想回趙國的想法,不過師侄他或許是要做九州天子呢。”
葛潭並沒有直接反對,而是用一種關切的語氣,說出一種可能性,莊詢統治天下的可能性。
“玄女娘娘曾經為小師妹卜算,為天子母,或許印證的不是趙國,而是夏國呢,小師妹你確實是天子母,卻不是趙國的。”
說出自己看到聽到兩人關係後心中所想,精通卜算的葛潭對籤語有自己的理解。
姜太后木然呆住,大概是被點通的思維誤區,接著就是面臨事實的不能相信。
“這不可能,玄女娘娘怎麼可能卜算到莊詢崛起。”
“你也不能否認,我家的殿下繼承九州的可能性,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