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煮著湯藥,慢慢說出自己的經歷,坦坦蕩蕩沒有絲毫隱瞞,從刑場上變成鬼魂,到陰司受審,最後到輪轉王拉郎配,自己所思所想。

“郎君若嫌棄妾已非閨閣之女,可寫休書,妾願與郎君和離。”司琴宓將湯藥收汁,盛於中碗,再次坐到床邊,湯匙攪動著藥汁,唇動翕合,吹拂降溫藥汁。

明明態度溫和,卻感覺像是逼宮。

“閻王做媒,安敢違背。”扯出一個笑容,本來想笑一笑緩和一下氣氛的。

“郎君不必找其他藉口,若是不願,妾亦不強求,是妾虧欠你。”司琴宓放下碗有些生氣說。

“明明是我虧欠你,可惜你一世仙緣。”莊詢補救說,人家因為自己沒了下一世仙緣,怎麼會是虧欠自己。

“郎君若是為了這種理由接受妾身,大可不必,妾身也知妻娶閨閣女的道理,郎君娶妾迫不得已,妾亦不願羈絆郎君,妾能掙一世仙緣,現在還能再掙一世。”司琴宓剛烈說。

“這句話我不認可,先人言:娶妻當娶賢,娘子之賢,神明知之,天作良緣,豈能背離,我是想娘子出身高貴,被我攀附,自覺難以與娘子般配,若娘子不嫌棄,願與娘子結永世之好。”這種情況,還推辭什麼,莊詢直接娘子喊上,牽住她的柔荑。

被鬼神認可的好老婆,娶了就是大賺特賺,贏麻了。

這也是莊詢的真實想法,雖然司琴宓毀容了,但是她真的好溫柔,做事又有條理,娶來感覺就是娶了賢妻,至於是不是閨閣女他一個穿越者不在乎那麼多。

“卿若不負妾,妾亦不負卿。”司琴宓能感受莊詢嘴裡的誠意,許下諾言。

“有了娘子,無有二心。”莊詢被氣氛烘托後,也動情說。

“妾非善妒之妻,喜歡嬌妾美人並無不可。”司琴宓笑了,抽出手又一次端起湯藥。

“……”莊詢被她這句話弄沉默了。

喝了一口湯藥,莊詢憋出一句話:“那怎麼樣算是負了你。”

“休妻。”司琴宓的語氣沒什麼變化,氣氛卻變化很大。

“在想振國公了嗎?對不起。”莊詢在這種氛圍下自然想到了休書和振國公府的遭遇順口說了出來,然後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胡話。

“是如此,郎君何必道歉,你應該訓斥妾才對。”司琴宓將吹冷的湯藥遞送到莊詢嘴邊,面無表情。

“呃,你和振國公很恩愛吧。”聽她描述振國公府的情況,莊詢有所感覺說。

“曾許下死亦同穴的盟誓。”司琴宓語氣淡漠,端著的碗開始輕微顫抖。

“莫悲矣,詢不負你。”莊詢察言觀色的能力強,他安慰說,將湯藥碗接過,小口喝起來。

“曾為他人婦,難承郎君恩,妾非閨閣女,心思難驗真。”司琴宓身形顫抖,又有幾分苦澀。

“什麼閨閣女不閨閣女,我就是喜歡人妻,喜歡這種成熟溫婉,心思真不真我不好說,不管你信不信任我,把你作為妻對待,是有責任的,同樣你不負我,我必不負你。”前傾的莊詢將藥碗放回一旁的桌面,騰出雙手抱住司琴宓,腦子被燒的厲害,思路卻無比清晰。

“哪有喜歡人妻的,人妻都不乾淨了,妾厚顏再嫁為正妻,已感到萬分慚愧。”司琴宓摸著摸著莊詢的臉頰,滾燙的溫度讓她心顫了顫,知道是安慰的話語依舊讓人開心。

“怎麼會,我老家有些人就是喜歡人妻,被人稱呼為曹賊,或許我可以給你說說三國演義,這個國家沒有,可惜我也只記得經典橋段,不能一比一的還原出來,這個故事裡就有一個諸侯特別喜歡人妻咳咳……”莊詢有模有樣的說,喉嚨瘙癢忍不住咳了。

“好了,不用解釋了,妾相信,躺好,妾幫你擦汗。”司琴宓笑著接過莊詢的話。

毛巾溫柔的拂過臉頰,藥物發揮作用了,莊詢眼皮子越來越沉,側面被子伸出的手揪著司琴宓的衣服,他又睡著了。

司琴宓看睡著的莊詢,也有些倦了。

偏房還有床榻,但看看莊詢揪著自己衣服的手,她猶豫片刻,脫下鞋子,掀起被子和莊詢靠在一個枕頭,既然認可了再嫁的事實,那同床也是應該的。

莊詢隱約是感覺到司琴宓在自己被窩的,迷糊的他擁抱上去,這是自己娘子,司琴宓似乎給他戴上了什麼東西,他也沒在意,第二天醒來一看,胸前多了一枚青魚玉佩。

被窩裡僅僅留下一縷香風,司琴宓早早的就在為莊詢熬藥了,昨天是為了隨時照看到莊詢,才在房間熬藥的,今天她去了伙房。

莊詢渾身痠軟,還是順著聲響走向廚房,他感覺好多了,不用吃藥了。

他走到伙房門口,卻呆愣在當地。

美人束髮成節,鵝蛋臉頰光潔無瑕,若皎月瑕瑕,富態高貴,一雙鳳目勾人魂,淡點柳眉成疏影,蹙黛垂眉,靨輔承權,點絳朱唇,美矣,華若桃李,姿儀窈窕,飄飄渺渺有神仙風氣,牡丹仙子下凡來,儀態優雅,步步生蓮,引蝶環繞。

眼角勾而嫵媚,多含半生情味,回首凝望,脈脈多少風情,蜜水桃意,無情生有情,所謂媚而不妖,眸動心動,痛惜哀怨,美人痴纏,引動萬千劫數。

素衣難掩天仙姿,婷婷玉立,嫋嫋婀娜,佇立美而多嬌,天香國色,綺態豐盈。

“郎君,你該在床上休息,如此看妾,妾有異常乎。”美人先嗔怪,發現莊詢眼神不對,奇怪疑惑說。

“好漂亮,你毀容怎麼恢復的。”莊詢臉紅,心跳加速。

“毀容?先回床上,熬好藥我們慢慢計較。”司琴宓扶著莊詢回到床上說。

“我已經好了,不用吃藥了。”莊詢主動說,不想麻煩司琴宓熬藥。

高燒已經退了,現在只有過度運動後的全身痠痛。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有這麼容易。”摸摸莊詢的額頭,美人露出舒心的笑容。

莊詢看著她的臉頰,把玩著青魚玉佩,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郎君想吃什麼,妾為郎君準備。”惦記著熬煮的湯藥,把莊詢勸回房,司琴宓準備回伙房。

“米粥就好,娘……子不必費心。”昨天面對毀容的司琴宓喊娘子沒有任何負擔,今天面對貌若天仙的司琴宓喊娘子反倒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