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識得此物乎?”

一邊的信使又從懷中取來一物,卻是韓遂的【刺史官印】,之後,將其遞給了高君雅。

此物便是用來取信高君雅。

畢竟,關於韓遂兵敗汾城之事,還沒有傳開,沒有此物,高君雅很難相信韓遂已死。

“什麼?”

“這是刺史大人的官印?”

“韓遂大人當真死了?”

“我——”

高君雅聞言,心中頗為震驚。

他開始猶豫了。

降與不降?

一時間,也很難抉擇。

“高大人,如今,太原城中您雖然手握一萬多兵馬,但也只不過是個校尉,人微言輕,倘若那閻行和成公英歸來,您手上的兵權,怕是很難保住吧?”

這一名信使小聲說道。

“我——”

高君雅越來惶恐了。

因為信使所說,卻是事實,如今,成公英和閻行正在代郡徵糧,不在太原城,如果兩人歸來,韓遂新死,其勢力,必將由兩人來代領之。

他手上的一萬兵馬,也會被兩人所奪,屆時,他將手無寸權,受人魚肉。

此等結局,非他所願,他忠於韓遂,也是因為韓遂於他有知遇提攜之恩,如今韓遂新死,他也是時候需要為自己打算了。

“大司馬,如果能答應我個條件,我高君雅願降。”

他猶豫片刻後,終於決定歸降袁恪。

“大人先將條件講來,如果我家大司馬能辦到,我家大司馬自當允之。”

這一名信使拱手說道。

“我若將太原城獻給大司馬,也沒有別的條件,只希望大司馬能放過韓大人的家眷。”

“畢竟,韓大人於我有提攜知遇之恩。”

高君雅提議。

“好!”

“此事我代我家主上允了。”

這一名信使說道。

“你,你能代你家主上?你,你是何人?”

高君雅重新打量起信使來。

之後,他漸漸地發現眼前的信使好像頗為熟悉,卻又暫時想不起來。

“高大人,火眼如炬,一切都騙不了大人。”

這一名信使將身上的些許偽裝去掉,恢復了他本來的面貌,正是袁恪身邊的軍師徐陽。

他冒險進入太原城,便是為了前來勸降高君雅。

“你,你是徐陽徐先生?你,你也歸降袁恪了?”

高君雅認識徐陽。

之前,徐陽是韓遂身邊的謀士,頗受重用。

“韓遂無能,剛愎自用,陣前不聽我的勸說,以致大敗,我徐陽不得不轉投大司馬帳下,為其效力。”

“如今,韓遂敗亡,張楊和王匡也被擒,幷州已經是大司馬的天下了。”

“高大人,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

“大司馬袁恪乃是當世明主,未來終結亂世的大豪傑,為其效力,建功立業,將來封官拜爵,是明智之選也。”

“幷州韓遂勢力已滅,高大人,歸降大司馬,結束幷州之亂,乃是不世之功。”

“史書也將有其濃重的一筆。”

徐陽不愧是名士,他的嘴當真舌燦蓮花,也不過數言之語,便將高君雅給說服了。

“徐先生,你不用講了。”

“在下願降!”

“只希望先生能保全韓大人的家眷。”

高君雅聞言,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他立馬降了。

“好!”

之後,高君雅率眾歸降,開啟城門,引徐陽帶領的三萬大軍入城。

太原,遂克之。

三日後,袁武也平定了上黨諸郡,俘虜張楊的家眷以及財產,入太原。

河內郡也被顧廷章率軍克之。

王匡的家眷們也被押入太原的大獄,聽侯處置,其家產也被抄沒之。

至此,幷州全境平定。

各郡、各縣也宣佈歸附。

之後,袁恪自汾城北上,入太原,開始主政幷州,為恢復民生,他輕徭役,減賦稅,重農桑,出臺了不少安民富民的政策。

也獎勵農耕。

這一日,袁恪剛剛將手頭的政務處理完,伸個懶腰,剛要去見貂蟬,卻看到了徐陽急匆匆地進來了。

“主上,大事不好了。”

“剛剛城中大亂。不少亂民在城中開始哄搶糧食。”

“哄搶糧食?這怎麼可能呢?如今幷州境內國泰民安的,戰事都結束了,本將軍也出臺了不少恢復民生的法令,為何會引發哄搶糧食的行為?”

袁恪聞言,也是頗為意外。

“主人,此事我派人查過了,是有人在坊間謠傳說,匈奴大軍要來了,所以,引發了搶糧風波,如今,面米的價格較之同時,漲了四五倍了。”

徐陽彙報。

“什麼?匈奴人要來了?此事核實過了嗎?”

袁恪聞言,也不由變得慎重起來。

一旦此事當真的話,將影響他精心部署的計劃,如今平定了幷州三路諸侯的隱患,他剛要提兵南下,迎戰十八路諸侯,如果這個時侯匈奴來犯,他不得不分兵對付匈奴,屆時,洛陽的戰事怕會有變數發生。

洛陽附近他所部署的兵力,也不過八萬人,面對數十萬的諸侯大軍,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一旦洛陽防線敗了,屆時,數十萬諸侯軍將長驅直入,殺入關中,解救天子,那時,他的形勢會很被動。

這個局面是他不想要見到的。

“主上,剛剛我已經派人去核實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徐陽抬手說道。

“如今,也只能先等訊息了,不過,搶糧的風波,必須要平息,否則糧價過高,老百姓無糧可吃,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不知先生可有良策乎?”

袁恪問。

“主上,此事也簡單,找個糧商開刀,以【哄抬糧價】的罪名,將其抄家,如此一來,糧價必然會掉下來。”

徐陽這個計策,多少有些歹毒,但不得不說,也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好!”

“先生此計甚妙。”

袁恪將此事答應了下來。

“此次之事,也與這些糧商在背後操縱有關。”

之後,他決定親自處理此事。

“程咬金!”

半個時辰後,袁恪率兵來到了【德興糧行】,他騎馬而來,剛到地方,發現不少人在哄搶糧食。

“掌櫃,我,我來買糧,大米和白麵都要,不知現在價格幾何?”

一個忠厚老實的男子終於排上隊,來到了掌櫃的面前,他怯生生地詢問起來。

“大米三十文/斤,白麵二十五文/斤。”

那個發福的掌櫃伸手說道。

“什麼?剛剛大米不是十五文錢一斤嗎?為何現在成三十文錢一斤了?掌櫃,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這男子聞言,大聲說道。

“你也說那是剛剛,現在的價格漲了,便是三十文錢一斤,你愛要不要,不要的話,滾一邊兒去,有的是人買。”

這人發福的掌櫃不滿地喝叱起來。

“我警告你,這個價格是現在的,指不定過會兒,又要漲價了。”

“如今,匈奴人要來了,到時侯,打起仗來,沒有米麵,你有錢,也只能餓肚皮。”

他的話剛剛講出來。

方才抗議的男子,立馬蔫了,他家中還有妻兒需要吃飯,不能意氣用事。

之後,他花錢買了三十斤的大米和五十斤的白麵。

本來,他僅有積蓄,能買更多的糧食,但糧食漲價後,也只能買這麼多了。

“三十文錢一斤大米?”

“混賬!”

遠處的袁恪聞言,立馬憤怒了。

他大聲說道:“奸商誤國。”

“程咬金,去傳本將軍的軍令,查封所有的糧行,一個不留,各大糧行的掌櫃,賬房先生,都給本將軍押入大牢,將他們的糧食都給本將軍抄走。”

“任何人膽敢阻攔執法者,殺無赦。”

袁恪本來還想要溫和地處理此事,如今看到糧價瘋狂地漲,也讓他憤怒不已。

他明白這是赤光光地挑釁。

“諾!”

程咬金等將士們也是無比憤怒,他們也恨不得將這些奸商都給殺光了。

一聽袁恪的軍令,立馬去調兵了。

至於袁恪,則親自對付面前的這一家糧行。

“動手!”

一聲令下,他隨行的甲士們立馬揮刀衝了上去。

“你,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我,我們是王家的糧行,你們這些臭當兵的,膽敢搶糧,我們王家不會饒了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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