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第三封信(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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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
顧慎睜開雙眼,從【真理】鐵劍之上遠眺,遠方雪禁城的輪廓已經在雲霧之中清晰。
離開光明城一路東行,橫跨公海。如今終於回到了東洲。
從【冰海遺蹟】迴歸的時候,顧慎的心境很平靜。但此刻則不太一樣了。
彼時錦衣夜行,如今富貴還鄉······在光明城揭開鬼面紗,殺掉賈唯之後,他終於可以不用隱藏身份!
「嗖嗖嗖!」
一道道疾光掠來,懸停在顧慎的【真理】鐵劍之前,好幾座強大領域在長野上空展開。
顧慎這次返回長野,沒有隱瞞行蹤,他一離開光明城,就與長野的那些故友們打了招呼。
【風瞳】捕捉到鐵劍的影像之後。這些人紛紛出城迎接!
「小顧!」
速度最快的是宮紫他連迦樓羅的火翼都展開了,為的就是第一個見到顧慎。鐵劍停在空中。
宋慈面帶笑意,往旁邊退了兩步,以免被誤傷,宮紫上前就是一拳,輕輕擂打在顧慎肩頭位置,他的反應和宋慈一樣······既欣喜,又憤怒。
「你這個臭小子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年!」
這些年,他可沒少為長野調查組的事情操心。一道道身影紛紛掠來。
顧慎此次回來,聲勢相當浩蕩。久居長野的那幾位封號強者也都趕到了現場。高天,白沉,白小池,宮青,穆翼······
顧慎神情複雜,他輕輕攬了攬宮紫的肩膀,帶著歉意說道:「對不住了。」「他孃的,說這種話幹什麼,什麼對不住對得住的·····.」
宮紫輕輕吸了口氣,笑道:「老子差點以為你真死了呢,禍害活千年,就說你不會這麼輕易出事的!」
【「宮紫這幾年一直在調查「冰海之案」。」】褚靈的聲音在心湖響起。
【「雖然很多人都放棄了,但他並沒有放棄。哪怕後面長野調查組不再行動,他依舊一個人在堅持······即便顧家宣佈了你的死訊,依舊有人不願意相信。」】
顧慎心頭有些酸澀。
他站在鐵劍之上,緩緩後退兩步,對那些趕來迎接自己的故人,緩緩行了一禮。「諸位,久等。」
清冢陵園霧氣逐漸散開。
顧慎孤身一人,走入內陵之中。
黃金神域之中,有陣陣神霞流淌,顧慎返回長野的第一件事,依舊是會見白朮先生,光明城所發生的這些事情,以及「第三封信」的異樣,他必須要第一時間彙報。
「恭喜你,成功殺了賈唯。」
白朮先生這一次不再是以童子身現世。他披掛神霞,英姿勃發。
這是白朮的青年時期,當年他這個年齡的時候,還被稱為「長野無敵」。此刻在鬥戰火種的映襯之下,白朮渾身都散發著熾烈的戰意和輝光。
在顧慎感受中,單單就神域的壓迫感而言——此刻的白朮先生,要強於先前紅湖湖畔的光明!而且······不止一點。
「殺掉他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顧慎搖了搖頭。
賈唯的確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但這場戰鬥最大的難處在於,自己無法動用冥王的權柄,如果換一座戰場,他可以肆無忌憚動用手段,那麼這場戰鬥將徹底失去懸念···他是冥王。
而賈唯歸根結底,只是光明的僕人。
他和賈唯本質上就不處在一個層面,所以贏下這場戰鬥,是顧慎應當的事情。
「即便沒有【明光鎧】加持,賈唯依舊是一個強大的對手······我看了紅湖的那場戰鬥。」
白朮微笑說道:「顧慎,你無愧於「
三次超境者」之名,極限突破之後,我已經想象不到你的上限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甚至想看你和當年的顧長志打一架,瞧瞧究竟誰更強一些了。」
青年狀態下的白朮說出這番話,讓顧慎恍惚了一瞬。當年白朮先生雖被稱為「長野無敵」。
但真正無敵的人,還在上頭。
顧長志,才是真無敵。
「顧長志先生驚才絕豔,與他相比,我的運氣要好許多。」
顧慎搖了搖頭,道:「我的【淨土】領域,是因為顧長志先生饋贈才能早早參悟到大成境界······只是因為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我才能抵達如今的高度。」
白朮的謬讚,讓他「受寵若驚」。
但他心底清楚,自己身上的大福緣大機遇,都是得益於誰。「哈哈·...·.」
聽到這個回答,白朮欣慰笑了。
世人都說顧慎是第二個顧長志,但真正瞭解就會知道。這是兩種人。
顧慎的心境比顧長志要更沉穩,也更內斂,但該狂放的時候,也比顧長志更加放得開!
紅湖踩住賈唯光破之槍,譏諷【壁壘】之名的時候,白朮就感到心情一陣舒暢···因為顧慎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賈唯算什麼東西?
他也配【壁壘】之名?!
如果不是成就了鬥戰神座,他恨不得親自上場,一巴掌把那【明光鎧】拍碎!「白朮先生,我此次入陵······是想彙報紅湖彼岸之事。
「我在紅湖彼岸,見到了光明神座。」顧慎沒有過多寒暄。
他急忙把送信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青年白朮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看著顧慎,問道:「顧長志留給你的第三封信······沒有送出去?」顧長志留信的事情,對白朮而言不是秘密。
當初顧慎給老爺子送信的時候,白朮已經熔鍊神域了。.br>
他知道,顧長志的三封信,分別對應顧騎麟,北洲女皇,以及光明神座。留給顧老爺子的那一封信,對應著顧長志在這世上的最後留念······
顧慎本以為留給光明神座的那一封信,與此類似,大概只是一些問候,還有言語。
畢竟兩人曾是親密無間的師徒。
顧長志先生刻意叮囑自己,要等到實力足夠強大,再去送這封信······所以顧慎一直猜測,這封信是用來說服光明神座接受自己「冥王」身份的東西。
但紅湖一見。他發現自己錯了。
白朮沉思了片刻,斟酌問道:「你現在可否把信取出?」「······我試試。」
顧慎深吸一口氣,引召出【淨土】領域,鬥戰神域的金霞忽然被蕭瑟之風吹散,一株巨大的簌懸木虛影落地生根。
這一次,顧慎取出信封,則是出奇地輕鬆!「沒有阻攔?」
顧慎怔住了。
須知當時他在紅湖彼岸,不止一次嘗試取信,但是接連數次都失敗了!那看似輕如鴻毛的一張信紙,硬是紋絲不動!
以顧慎如今的精神力,可以輕鬆提拎萬斤巨石!偏偏拎不起一封薄信?
但此刻,這封書信被秋風捲起,就這麼輕飄飄落在了顧慎的掌心。「信······取出來了。」
顧慎怔怔看著這封信,他的後背再次滲出了冷汗,這意味著什麼?紅湖彼岸的「拒絕」和「對抗」都是真實的。
留給光明神座的第三封信裡,蘊含著顧長志的意志。
白朮呢喃道:「此地是鬥戰神域,我是鬥戰火種的主人,亦是顧長志最信任的戰友······所
以這封信可以隨意被取出,亦可以被端詳研究。」
說到這,白朮頓住了,他也感到了困惑:「可如果這封信的使命是在紅湖被送出,它怎會拒絕被取出?」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第三封信送不出去的原因。」
顧慎聲音有些沙啞,道:「正如您所說,如果這封信的使命是在紅湖被我送出,那麼它不會拒絕。顧長志先生留下了一縷意志,這縷意志才是這封信的關鍵··
白朮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顧長志先生讓我把信送給他曾經的老師,光明神座。」
顧慎抬起頭來,望著白朮,一字一句問道:「我開始懷疑,我在紅湖彼岸所見到的,是真正的光明嗎?」
沉默。
鬥戰神域之中迎來了良久的沉默。「這······真是一個大膽的猜想啊。」
白朮道:「火種主人是無法被冒充的,更何況你還是冥王。」
「紅湖彼岸的確有無數精神輝光籠罩,與光明神座的會面讓人感到震撼。但我並沒有感受到「光明權柄」對冥火的刺激······」
顧慎鄭重道:「這也是我離開光明城之後才意識到的不對。「如此說來······」
白朮皺眉道:「我與光明神座也並沒有真正見過面。神座的會面,通常只發生在【深水區】中,七神之間的會議早已經是零散空缺,冥王離開五洲之後,人就再也沒有湊齊過,如今兩大陣營劃分落定······最高席之間更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彼此割席。44
以往,如果出現了超大型災境,或者足以威脅到五洲安全的「黑洞」。最高席會透過會議,商量如何解決。
先派遣【使徒】,如果問題依舊,那便神座親自出手。可如今······則不一樣了。
兩大陣營分化之後,源之塔和光明城便只負責西海渡的秩序。
北洲邊陲,東海,以及元汀島沿岸······如果出現了什麼動亂,光明神座和天空神座便視若無睹,他們只負責自己掌心的那一部分,至於所謂的「最高會議」,更是許久都沒有正式召開過了。
現實世界之中,神座本來就極少碰面。以如今的局勢來看。
如果神座離開神域,去見另外一位神座······極大機率,就是要發生神戰了。「這一切都只是猜想,無法被印證的猜想。」
顧慎誠懇說道:「我不可能展露自己的「冥王權柄」,也不可能去觸碰他籠罩在聖光中的真實面容······所以我只有離開光明城,抓緊時間回到長野。」
「顧長志留下的第三封信已經表達了「抗拒」,那麼紅湖和光明神座一定存有問題。」
白朮讚許說道:「你身為冥王,留在西洲每多一秒,危險都大上一分,這件事情你做得沒錯,放棄【禁忌書樓】的參觀,抓緊離開光明城,才是正確抉擇。」
他神情凝重道:「這件事情我很快會和林蕾說明,她會動用【命運】的力量進行一次占卜,但最終未必會有結果。」
「或許,您可以試著窺伺一下「答案」。」
顧慎思索片刻之後,將那封薄薄的信呈遞上去。
他誠懇道:「您的力量也來自於鬥戰火種,和當年的顧長志先生乃是同源······如果這第三封信中留存了屬於火種的力量,那麼或許您能夠隔著信封,看出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