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的人緩緩俯下身子,親吻老人的額頭。

顧時晏驀然攥緊手機,抬手敲響房門,慕歡顏回頭,隔著窗子,他看到她眼裡晶瑩的淚,一如那晚,她眼角流下的淚,被他盡數吻了去……

病房門開啟,慕歡顏緩步出來。

顧時晏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肌膚相觸,膩滑柔軟,像沒有骨頭一般。

顧時晏心尖一顫,從此,她是他的了。

黑色的賓利緩行在大街上,顧時晏有點不太真切的感覺,縱然,他正握著她的手。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林道之的孫女,林深的女兒,她的家族曾是帝都第一豪門。

以前,他只能遠遠的望著她,縱然知道她是仇人之女,縱然對她咬牙切齒,依然不能近她半分。

而如今,他要將她金屋藏嬌。

思來想去就湖畔公寓吧,那的房子不招搖,私密性好,離學校近,離顧家大宅又遠,正適合金屋藏嬌……

湖畔公寓,顧時晏按下指紋,推開門看向身旁的女人,“進來。”。

慕歡顏遲疑片刻,抬腳邁進門。

關門,開燈,白光霎時灌滿客廳。

顧時晏脫下外套,扯開領帶,隨手搭在沙發上,餘光看向慕歡顏,她似乎沒有什麼情緒,注意力都集中在牆上,又在看一幅畫,看的很專注。

“又想仿這幅?”

“隨便看看。”她依然注視著牆面,回話的時候頭也未回。

“拍賣行拍的,想吃什麼?”

“我不餓。”

“能吃辣嗎?”

她搖頭,顧時晏想到她一直住在廣陵老家,再看看她這出塵如仙的樣子,應該喜歡清淡的。

“那就淮陽菜?”

“謝謝。”她緩緩坐下,雙腿微曲併攏,脊背筆直,坐姿優雅端莊,挑不出半點瑕疵。

顧時晏在她旁邊坐下,一縷冷香襲來,恍惚又回到那晚。

他撩起她的烏髮,繞在指尖,見她抬眸,眼神清澈又有點懵懂,“我們之間需要籤個合同之類的嗎?”。

“你想籤嗎?”

她微微動唇,低聲道:“有些事情,我想事先說明白。”。

“說。”顧時晏斜倚在靠背上,握住她的手,纖細白嫩,柔弱無骨,一寸寸的握著就不想鬆開。

“陳越牽過你的手嗎?除了搭肩膀,還做過其他事嗎?”

“沒有。”。

“其他男人呢?”

“也沒有。”

顧時晏輕嗤一聲,想到當年的沈少虞,那個男人不知道抱過,牽過她多少次。

她抬眸,注視著他,“我們之間的事情要有個期限。”。

“你想多長時間。”

“你說吧,畢竟是你出錢。”她頭微低,一縷烏髮順著肩膀垂下來,遮住她白皙的面頰和精緻的耳垂。

顧時晏伸手撩起,放在鼻尖輕嗅,“等我玩膩了再說。”。

她紅唇微張,嘗試了好幾次,才道:“那你什麼時候玩膩?”。

“說不好,也許一年,兩年,三年,或者三個月。”

她微微垂眸,很小聲的嘟囔,“就三百萬,你要我三年?!”。

“慕小姐,我沒記錯的話,是你找的我,醫院那次你還放了我鴿子。”

她不言語,只是看著他,精巧的鼻尖上膩著細密的汗珠,應該挺緊張的,畢竟還是個小姑娘。

“那這樣,三年,這期間你產生的任何費用均由我支付。”

“您只需要承擔就我爺爺的醫藥費,我的費用,無需您承擔,我自己可以。”

她說話的語氣認真鄭重,眼神中帶著點倔強,有點小時候的樣子了。

“好,這三年你住這。”。

“我有自己的住所,不需要住在您這裡。您有需要的時候,我會過來。”

顧時晏自嘲的笑笑,難為他剛剛還在想怎麼安置她,人家壓根就不願住這,也好,他倒省心了。

“隨你住哪,只要隨叫隨到就可以。”

“顧先生,我不能隨叫隨到,您最好是在週末。”

顧時晏睨著她,“慕小姐好像還沒弄清楚狀況,現在我們誰在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