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學文的問題,沒有得到姑奶奶的回應,她還是呆呆地坐在籠子裡。

門外的人忍不住了,一股懾人的氣勢隱隱升起,“小子,你給我開門!”

這是……姑奶奶的朋友?鄭學文隱約猜到了什麼,但是,姑奶奶還真有朋友活著?

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方既然這麼說了,他也只能走到院門口,開啟了門。

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地上還躺著一個,只看身形就知道,躺著的就是那個討厭的傢伙。

鄭學文顧不得看這傢伙,目光鎖定了面前的一男一女。

兩人的氣息很古怪,乍一看平平無奇,但是隱約中,又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男人的眼睛一掃,就看到了屋簷下那個鐵籠子。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倒是女人出聲了,“籠子裡,是你的姑奶奶?”

鄭學文怔了一怔,然後微微點頭,“是!”

果然是衝著姑奶奶來的,不過,她還有這麼年輕的友人嗎?

花蠍子一抬手,凌空將地上的那傢伙抓了起來,然後往院子裡一丟,“進去說吧。”

鄭學文的眼睛微微一眯,他雖然只是改造戰士,但是眼光並不差,這女人最少是a級!

兩人邁步進門,花蠍子轉身抬手,又將院門關住了。

偏執狂澹澹地看著籠子裡的沐雨,目光中無悲無喜,只有些許的茫然。

鄭學文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能感受得到,這個男人應該是認識姑奶奶。

尤其關鍵的是,他能感受到,那個女性a級……應該只是跟著男人辦事的。

所以,這是一個至高嗎?

他聽說過姑奶奶一些事蹟,更知道她曾經是多麼驚才絕豔的存在。

但是這些年每況愈下的生活,已經讓他不敢再存有任何的奢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偏執狂終於緩緩開口了,“你就這樣讓她一直在院子裡?”

“這是姑奶奶自己的要求,”鄭學文忙不迭地解釋,“她說院子裡透氣。”

偏執狂輕喟一聲,再次發話,“沒有送她到修煉室修煉?”

他的感知力何等驚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感覺出,沐雨的內息極其微弱。

如果現在動手的話,她都未必能打得過一個a級。

“沒法送,”鄭學文頹然地回答,“她每次清醒的時間很短。”

如果不是每次姑奶奶清醒的時間有限,她肯定能幫自己爭取到一些幫助。

架不住時間真的很短,也就三五分鐘左右。

而沐雨又是一個驕傲的人,她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落魄的樣子。

曾經有幾次,她在清醒之後,歉然地對自己的侄孫說,“辛苦你了!”

身為長輩,能對晚輩這麼說話,足以證明她心中的歉意。

但是指望她說更多,那也是不可能的,虎死尚且不倒威,何況是她?

“嘖,”偏執狂搖搖頭,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沐雨,所以現在這種狀況,確實很好理解。

他是見慣了生死的,並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

雖然眼下沐雨的狀態不是很好,但是人還活著,大差不差就足夠了。

沉吟了一陣,他才出聲發話,“我要把人帶走,你希望得到什麼回報?”

“把人帶走?”鄭學文怔了一怔,這位做事也太直接了吧?“敢問您是……”

偏執狂抬手指一指籠子,澹澹地發話,“我是她的學長!”

“學長……”鄭學文愕然地張大了嘴巴,難道是傳說中的那位?“可是……”

真是那位的話,現在應該有四百歲了吧?

偏執狂不耐煩地皺一皺眉頭,“沒有什麼可是,你想要什麼,只管提!”

“好了,”花蠍子抬手拍一拍他的肩頭,對著鄭學文發話。

“他現在情緒有點激動,不過你看護多年,辛苦了……有要求只管提。”

看到對方嘴巴蠕動,似乎想說點什麼,又有點茫然,她只得再補充一句。

“當初就是他,為沐雨至高預交了五百年費用。”

鄭學文的嘴巴張得更大了,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這、這、這……”

“沒有什麼稀奇的,”花蠍子澹澹地發話,“既然我們來了,你的苦日子就到頭了。”

然後她抬腳踢一下地上那位,“這個傢伙找麻煩是吧?你想殺死他家多少人?”

地上的這位只是被打斷了雙腿,身為改造戰士,神智還是清醒的。

他已經聽出了對方的來歷,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現在聽到她如此問,不住地在地上扭動著……姑奶奶,我願意賠償啊。

“他……”鄭學文看了這位一眼。

這幾年裡,這人是他最痛恨的,他和姑奶奶生活得如此艱苦,大都要歸到此人身上。

不過這一刻,這人的死活無足輕重,他緩緩搖頭。

“我的想法不重要,關鍵是姑奶奶是怎麼想的……等她清醒,你們再帶人走,好嗎?”

“可以,”偏執狂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他摸出了一臺先行者終端,“老大,你來一趟。”

鄭學文聞言,嘴角又抽動一下:您這種大老,居然還有老大?

曲澗磊已經透過終端,感知到了這裡的情況,“找到人了?好的,等我!”

對他們來說,找到沐雨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這期間發生的種種事情,什麼人該負什麼責,那都可以慢慢處理。

然後他招呼天音一聲,“好了,人還在,先過去看一看。”

中年至高、b級覺醒者和前臺聞言,齊齊長出了一口氣。

這十來個小時裡,他們真的度日如年,生怕對方找不到沐雨,那後果……真沒辦法想像!

b級覺醒者甚至主動表示,“要航天器嗎?朝陽學院就有,我可以馬上幫你們聯絡。”

航天器有點類似於藍星的飛機,主要是近地飛行,趕路速度比汽車快多了。

曲澗磊澹澹地看他一眼,轉身帶著天音揚長而去。

己方跟朝陽的恩怨還沒有結算清楚,他才不會接受這種人情。

事實上小湖已經查出來了,市區裡就有航天器租賃業務,無非是花點錢罷了。

偏執狂能在十個小時內趕到八千公里之外,也是靠著航天器飛過去的。

見到他倆徑自離開,b級覺醒者哀嘆一聲,“完了,這是不肯放過咱們。”

中年至高看他一眼,不耐煩地發話。

“跟你我無關,不過現在……咱們最好還是在中心待著,不要著急離開!”

“對!”b級覺醒者也瞬間反應了過來,不住地點頭。

“咱們可以相互證明,只跟家裡聯絡了一下,沒有再聯絡其他人。”

前臺遲疑一下表示,“可是……我想換一下衣服。”

此前她小便失禁,又硬生生被體溫烘烤乾了,身為嬌貴的美女,什麼時候受過這苦?

“我建議你不要換,”b級覺醒者冷冷地表示,“起碼能證明咱們很規矩!”

“雖然難受一點,總好過稀里湖塗死掉。”

前臺遲疑一下,還是壯著膽子發問,“這幫人真的……比那一家還厲害嗎?”

“不是誰更厲害的問題,”b級覺醒者沉聲回答,“關鍵是這種事情,咱們摻和不起!”

然後他又掃一眼中年至高,果不其然,那位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六個小時之後,曲澗磊和天音趕到了地方,此刻正是半夜。

花蠍子和鄭學文坐在小院門口,兩人手邊有各種菜餚,正在邊吃邊聊。

雖然是深夜了,遠處還站著十幾個人,抱著膀子看著他倆。

很顯然,鄭學文家裡的變故,已經被其他人關注到了。

曲澗磊租了一輛摩托,載著天音開過去,不成想距離還有百十米的時候,被人攔下了。

攔路的是一個c級覺醒者,“此路不通,繞行吧。”

天音沉聲發話,“我們找鄭學文!”

“找他的人多了,”c級面無表情地回答,“今天不合適,這是為你們好!”

曲澗磊出聲了,“那我們找沐雨,可以嗎?”

“呃……”c級愣了一愣,然後後退一步,“請吧。”

啥都別說了,人家敢直呼至高之名,顯然是有底氣的。

曲澗磊騎車到近前,摘下了頭盔,花蠍子已經站起來了,“來了?”

鄭學文見狀,也忙不迭站起身,心裡在滴咕——這位莫非就是那個老大?

“嗯,”曲澗磊下了摩托,衝著院子裡努一努嘴,“什麼情況?”

“把我倆攆出來了,”花蠍子哭笑不得地一攤雙手,“很少見他這麼在意一個人。”

“你這可不是廢話?”曲澗磊走到門口坐下,抬手去抓一大塊烤肉,“先吃點吧。”

“我這裡還有,”花蠍子手腕一翻,又拿出幾個餐盒來,“買的多。”

毫無疑問,她使用的是納物符,但是周邊沒誰覺得不妥當。

曲澗磊稍微感知一下,然後出聲發問,“怎麼還有個半死的傢伙?”

花蠍子抬手指一指鄭學文,“欺負他來著,正好被我倆撞到了,回頭再處理吧。”

“居然還有人敢欺負至高的人?”曲澗磊聞言,訝然地揚一揚眉毛,“真是開眼了。”

花蠍子不以為然地回答,“就是利慾薰心,撐死膽大的。”

天音聞言,眼中卻忍不住掠過一絲仇恨,“這些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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