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歸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人都要麻了。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真正的大夏隊長,怎麼可能會和衙門合作呢?呵呵,笑死,網上這些人,難道都是弱智嗎?”

司南歸越想越氣。

旋即,他眼神又變得陰冷起來。

“不過……無所謂了,我會讓你知道,冒充大夏隊長的代價……你需要付出的,是你的生命!”

……

“砰”的一聲。

夜玫瑰一腳踹開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將每個屋子都搜查一遍,卻並沒有看見司南歸的身影。

“這個蠢貨……”

她嘴裡開始咒罵著。

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掏出黑色的衛星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電話那邊的聲音似乎有些沉悶。

“如您所料,司南歸跑了。”

“嗯……”

“要不,我去星城找他?”夜玫瑰說道,“星城那邊擺明了就是一個陷阱,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蠢到這種地步!”

夜玫瑰越說越生氣。

畢竟,司南歸是她招攬的,本來,這是大功一件。

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招攬司南歸,是個非常愚蠢的選擇。

“不是他蠢,而是對方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那個沉悶的聲音幽幽說道。

“在意的?”夜玫瑰微微一怔,慢慢有所領悟。

是了。

司南歸打著正義的旗號,殺了這麼多人,歸根結底,就是想要得到關注罷了。

而對方用這種方式釣魚,就是要剝奪司南歸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可憐兮兮的關注度。

他怎麼能忍呢?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入套。

偏偏司南歸會。

“那……我去星城吧,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不必了。”沉悶的聲音平靜開口,沒有一絲波瀾,“既然他找死,那就去死吧,如果他能夠活下來,我會高看他一眼。如果他真的死在星城……神火也不需要這樣的蠢貨。”

說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夜玫瑰嘆了口氣。

是的。

神火的人,大多都不正常。

可是。

縱觀神火所有成員,卻找不到一個蠢貨。

壞是一回事。

蠢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神火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是壞人,他們發自內心認為,規則和律法,本來就是強者制定用來限制弱者的。

只要自己足夠強大,為什麼要遵守別人制定的規則呢?

在神火中,一直都流傳著一則寓言故事。

曾經,有一個龐大的猴群。

這個猴群所有猴子都是好吃懶做的,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隻不一樣的猴子,它身手敏捷,而且勤勞踏實,不畏艱難辛苦,摘回來一大串香蕉。

這個時候,猴群的族長帶著一大群猴子圍了過來,它們告訴那隻勇敢的猴子,做猴要善良,要懂得分享,這是做猴的優良品質,是值得讚揚的。

越來越多的猴子稱讚它,告訴它要善良,要分享,然後,分走了它帶回來的香蕉。

又有一天。

有狼群盯上了這些猴子。

於是,這隻勤勞的猴子又被推了出來。

“作為一隻猴子,你要勇敢,你要堅強,你要學會犧牲!我們都會感激你的。而且,我們世世代代都銘記你!你是偉大的!”

於是,這隻勤勞的猴子死在了狼群口中,為那群懶惰膽小,貪生怕死的猴群爭取了逃走的機會。

這些故事,感染了一個又一個神火的人。

這同時也是神火成員思想的一個縮影。

他們並不願意遵守這些所謂的善良,道德,傳統美德。

他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於別人怎麼看,會不會傷害他人……

重要嗎?

人活一世。

“自己”才是擺在第一位的。

這個世界,會要求每個人都去當一個高尚的人,奉獻,犧牲,善良,孝順,尊老,愛幼,謙讓,無私……

這些高尚的品質。

似乎都是一昧向“自己”索取。

神火,要掀翻這張桌子!

……

顧淵穿上了那身特製的衣服,再一次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了笑容,然後慢慢套上頭套,為了做到完美復刻,面罩上摳開的洞,都是同一個位置。

今晚,就是約定直播的時候了。

早早來到電視塔上,居高臨下。

在電視塔的下面,此時已經聚集不少人。

他們都想看看,這位大夏隊長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也有一些熱血青年,他們湊了錢拉起了一道道橫幅,上面寫著讓大夏隊長伏誅的話。

用這樣的方式,捍衛自己的正義。

“在這個超凡與武者,妖族與魔族如雨後春筍的時代,有兩樣東西變得一文不值,一是秩序,二是善意。”

“在這個超凡與武者,妖族與魔族如雨後春筍的時代,有兩樣東西變得彌足珍貴,一是秩序,二是善意。”

這兩句話,聽上去似乎自相矛盾。

可顧淵卻慢慢領悟了。

每一個超凡和武者,都有機會成為至強,他們甚至有放棄遵守規則的能力,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規則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可在大夏國,超凡和武者數不勝數,但是社會秩序卻並沒有崩壞,這是彌足珍貴的。

顧淵眺望著遠方的車水馬龍,他想著,如果今晚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自己斬殺了那個大夏隊長,明天一定要陪著二叔好好喝幾杯。

一杯解君愁,兩杯解君憂。

明明這個世界充斥著那麼多危險,卻依舊有李思明周禛他們這樣純粹的人,讓普通人生活在蜜罐裡,似乎永遠不用擔心妖魔的侵襲。

顧淵笑了一聲。

他突然在想。

鎮妖司,除魔署,這些維持著秩序的超凡武者們,在點亮萬家燈火的時候,一定是有強烈的滿足感,而這種滿足感,是大夏隊長這輩子都得不到的。

突然,顧淵餘光一瞥,頓時變了臉色。

黑暗中。

一道身影,竟然沿著電視塔攀爬,身上沒有安全繩。

電視塔的電梯,最多隻能到二十三層,而現在,這個瘋子正在從二十三層,往最高處攀爬!

“有病吧?”顧淵站起身張望著,一臉的不解。

透過對方攀爬的速度,可以看得出來,這分明就是個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