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白禾的腦子還是聽夠使的。

雖然現在得應付著那些難纏的人型生物,可顧淵的話等聽到耳朵裡後,他便立刻做出反應,手中的銅鐧「滋啦」一聲劃破了一層樹皮,深紅色的樹汁噴湧而出。

他的衣服上沾染那血腥味很重的樹汁後,那些人型生物果然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猶如潮水般退去。

這時候孔白禾才鬆了口氣,卻又覺得身上的味道格外難聞,等到安全之後,他才從樹上跳了下來,一邊抽著鼻子一邊走到顧淵面前。

「行啊你,反應這麼快,是怎麼發現的?」

顧淵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就憑這個?那也太巧合了吧?」孔白禾顯然不相信。

顧淵笑了一聲,說道:「你看那。」

孔白禾順著顧淵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他們之前還在研究,那個叫王揚的屍體。

在王揚的身上,同樣也有深紅色的樹汁,之前他被掛在樹上,顧淵揮刀斬斷樹汁,那噴湧而出的樹汁不單單落到了顧淵身上,王揚的屍體上也有一大塊。

之前那些怪物來的時候,對於王揚的屍體不管不顧,再結合自己衣服上的血腥味,顧淵腦子就轉過來了。

「原來如此……」孔白禾一點就通,旋即皺起眉頭,「這些怪物,是妖物嗎?」

「我也看不出來。」顧淵苦笑。

孔白禾沉默片刻,突然說道:「你說,為什麼我們之前一路走來,都沒有發現這些妖物,偏偏這時候出現一大群呢?」

顧淵愣了愣,他看向孔白禾,沒有插話,而是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此刻孔白禾臉上滿是警惕,環顧四周,沉聲說道:「在發現屍體的時候,其實我看到有人一晃而過。」

顧淵微微一怔,思維被撥回到之前。

他閉著眼睛,回想著,輕輕點了點頭。

「好像是……但是,我沒看清。」

「我也沒看清。」孔白禾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現在有人,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盯著我們,甚至……那些怪物,就是他引過來的!」

孔白禾的話,讓顧淵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好像背後又無數雙眼睛,正躲在黑暗處死死盯著自己。

可現在,他的感知力已經嚴重下降,甚至可以說是被「剝奪」。

否則,早就該發現身邊的異常了。

這一片妖域,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讓顧淵有些心慌。

而且還潛藏著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個時候的他,最怕的,就是孔白禾會突然詢問他該怎麼辦。

因為……

他也不知道。

好在孔白禾並沒有詢問,他只是嘆了口氣,收起手中的銅鐧,對顧淵說道:「剛才那些妖物,不好對付的,我拿著兵器全力一擊,都沒留下一個,反倒是我的手臂震得生疼,嘶……你的決定沒錯,幸虧咱們沒硬拼,否則麻煩更大了!」

顧淵知道孔白禾現在說這些,也是在幫他找自信。

孔白禾的觀察力和思維能力,一直都是拔尖的,就算顧淵什麼都不說,他也能猜到此時此刻,顧淵心裡在想些什麼。

孔白禾在一旁,繼續幫助顧淵整理思緒。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妖魂,獻祭它,然後接觸妖域,但是現在,我們連妖魂在哪都沒有找到……」

顧淵閉著眼睛,大腦運轉著。

孔白禾的手輕輕撓了撓下巴,繼續說道:「而且,如果現在真的有武者或者超凡針對我們的話,我們也得思考對方進入妖域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打卡發朋友圈吧?他們來這裡,是想要得到什麼嗎?除此以外,他們為什麼要殺死同伴呢?」

顧淵突然睜開眼睛,看了看孔白禾:「現在還沒有證據直接證明他們是同伴。」

「嗯?」孔白禾心裡一驚,「你的意思是……這裡,或許存在兩夥人?」

顧淵笑著搖了搖頭。

「我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存在這個可能性,但是不能固化思維。」

孔白禾點了點頭,細細思索之後,覺得顧淵說的很有道理。

「特麼的,其實我們就是被誤導了,進入妖域之前,我們發現有登山客進入妖域,可這並不意味著,只有他們進入妖域,而且,登山客也未必真的都是普通人,或許其中……」

孔白禾的話並沒有說完,突然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九敏!九敏!」

顧淵和孔白禾對視一眼,立刻順著聲音朝著前面走去。

「九敏是誰?」孔白禾一邊跑一邊問。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她叫的是救命?」顧淵問道。

「嘶……」孔白禾一撇嘴,「這什麼地方口音啊,真是蓋了帽了……」

不多時,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朝著他們迎面撞來。

看到顧淵和孔白禾時,她的一雙眼睛也迅速亮了起來。

「九敏!九敏!」

顧淵和孔白禾此刻也停下來。

他們望著女人,神情警惕。

在妖域中,看到這麼一個女人,很難讓人產生保護欲啊老baby。

那女人朝著顧淵和孔白禾這邊跑來,時不時還會慌張地朝著身後張望著。

她的穿著倒是很單薄,這麼冷的天竟然就一條苦茶子,上面也只有一件單薄的長袖,似乎是經歷了一場搏鬥,衣服已經被扯壞了,露出了一半香肩。

她的腳上只有一隻登山鞋,另外一隻也不知道蹬到什麼地方去了,凌亂的頭髮上站著一些深紅色的雜草和樹葉,衣衫襤褸的模樣著實有些狼狽。

「顧淵,這是人,還是妖物啊?」孔白禾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知道啊。」顧淵嘆了口氣。

一直到現在,小艾同學也沒吭聲,看來進入妖域之後就進入休眠模式了。

這小傢伙,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如果小艾同學這時候能夠給顧淵提醒異常的話,就算感知力下降,他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不如……我一銅鐧敲死她吧?」孔白禾試探著說道。

顧淵沒搭理他,這話一聽就知道是開玩笑的。

等女人快到跟前的時候,孔白禾立刻開口。

「站住,別動,再過來,我就動手了!」他手中握著銅鐧,殺氣騰騰道。

在對方身份不明確的情況下,保持警惕,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顧淵和孔白禾兩人又不是沒見過世面,不可能看到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就保護欲爆棚,恨不得一把將對方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