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輛車急速駛來,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陸濤家門口。

在這汽笛聲中,大家都收住了手。

因為這個年頭,汽車雖然說已經有了,但還是不多見的,特別是在大源村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

一般來大源村裡的話,多數都是以警車為主。

所以大家聽到汽車的聲音,就容易想到是警車。心中也會有一些畏懼之情。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這是一輛賓士,算是這個年代最為豪華的汽車之一了。

能開這樣的車的人,非富即貴,身份不一般。

見來的應該是個大人物,朱麻子等那些人一個都不敢動彈,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車的情況。

車門開啟,從車上下來一個青年男人。

正是馬昊磊。

原本要來感謝陸濤的他,緊趕慢趕地從武城趕到了這裡。

沒有想到剛到這裡,就看到這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見自己的救命恩人要被打,馬昊磊當然不會允許。

他下車後,連車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上,就小跑到陸濤的身邊,看著身上有好幾個腳印的陸濤,擔憂地問道:“陸濤,你怎麼樣?這些人為什麼要打你?”

同時見到陸濤還算是沒有大礙以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陸濤苦澀一笑,沒有隱瞞地將自己賭錢,借錢,把妻女押上,到現在他們來索要高利貸的事情都簡單說了一遍。

“1000塊錢,利息1500?這是明搶吧?”馬昊磊得知真相後,當即驚撥出聲。

朱麻子見馬昊磊的反應,眼睛一眯,知道這馬昊磊應該是陸濤的一個朋友,來幫陸濤的。

不過看馬昊磊開這麼好的車,他也不敢隨便的得罪。

就先是好言說道:“這位朋友,這是陸濤他自己和我們定下的字據,我們只是按照他當時說的,來問他收費而已,哪能說話不算話不是。”

接著又半帶著威脅的說道:“我在江山縣裡也是有不少關係的,有錢人也認識不少。大家以後都是朋友。”

言外之意,我們來找陸濤要錢是有理有據的,見你身份不一般,所以我給你一些面子,但你要是多管閒事,到時候就不是朋友,是對手了。

馬昊磊也不是被嚇大的,在江山縣裡有大公司的他,還會被一個小小的村子裡的愣頭青給嚇到?

他當即冷笑著說道:“你們這放高利貸的,還這麼囂張嗎?難道不知道國內不允許放高利貸?”

朱麻子眼瞅著馬昊磊應該是不會置身事外了。

也不想瞻前顧後了,想著你有錢又有什麼用,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嗎?

在大源村,他朱麻子還真的是可以橫著走的。

今天架勢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自己不能妥協了。

而且再拖下去,自己在那個人面前也不好交待,就算是真的得罪了什麼有錢人,到時候就讓那個人去處理吧。

他心中暗歎一口氣,沒有想到這個事情,現在居然弄到如此複雜的地步,真的是讓他始料未及。

“囂張?我朱麻子今天要麼就帶2500塊走,要麼就把陸濤的老婆和孩子帶走。”朱麻子想到自己背後的那人,底氣也足了起來,嗓門也響了一些,他強硬的說道。

馬昊磊依舊是冷笑說道:“這朗朗乾坤,你這樣為非作歹,就不怕警察來抓你?”

“警察?我們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會有警察?”朱麻子哈哈大笑:“等到警察來了我也不怕,等到他們到,事情都結束了。”

“而且沒有證據,他們能耐我何?村子裡誰敢舉報我?就算關進去又怎麼樣?不就關幾天,也就把我放出來了。”

的確,事實上,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無賴加惡霸,對這種人,警察也很難下手,因為這種人就像是刺蝟,誰碰就扎誰。

加上平常老百姓根本就不敢去投訴檢舉,生怕惹到他們,或者舉報了以後,幾年功夫放出來了,找自己報仇。所以證據鏈都是很難完整的。

在這年頭,警局裡,那些沒有辦法結案的案子,簡直多的數不勝數。

所以很多老百姓對警察雖然畏懼,但是其實也不指望警察能幫助自己處理好什麼事情。

然而這一次,朱麻子的話剛剛說完。

馬昊磊的賓士後座上,就下來了中年人。

他用力的關上車門,大步走過來,大聲喝問:

“你剛說什麼啊?”

“警察來了你也不怕?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麼囂張的?”

下來的,不就是葛青山,剛才見到這邊混亂的場景,葛青山覺得自己的這個身份,不好隨便的出面,萬一是馬昊磊那個所謂的朋友的錯,自己不就幫助壞人了。

而且在葛青山的印象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陸濤被街溜子圍著打,肯定自身也是有問題的。

所以他沒有下車,只是放下車窗,靜靜的聽著,想看看事情的前因後果。

誰知道,就聽到了這讓他火冒三丈的話。

“我嚓!”

朱麻子見到車裡又下來一個人。

感覺今天怎麼這麼衰,這麼多人要給陸濤出頭?

“你又是誰?!”朱麻子沒有好氣的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不耐煩。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怕警察。”葛青山說道。

作為一名敬業的警局小領導,他一下子就從朱麻子剛才的天不不怕地不怕的氣焰中,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難道江山縣下面的警所之中,有人跟這些不好的人關係密切?

他葛青山最為討厭的就是自己的警察隊伍中發生這種事情,那不是嚴重影響老百姓的生活和治安環境嗎?

所以今天他無論如何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朱麻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葛青山,看葛青山只不過是穿著一身比較簡單樸素的服裝,立馬也就不把葛青山放在眼裡了。

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葛青山,對著身邊的幾個街溜子說道:“你們說,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居然特嗎的問我為什麼不怕警察?你們說,我為什麼不怕”

他身邊的那些傢伙,一個個都很是得意。

就好像是給自己長臉的機會一樣,紛紛吹牛說道:

“我們朱大哥長期在警局的,局裡的警察都跟他熟的不行!”

“是啊,去警局的時候,警察還要請咱們朱大哥喝茶呢!”

“對啊,每次有人告我們朱大哥,他都不會在警局待多久立馬出來的。”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具體,反正就是猛吹,吹的越響,以後村民們就越怕,在村子裡,就越能橫行霸道。

其中的很多村民,的確被他們的這些話給嚇到了。

“說來也是,上次朱麻子因為弄賭博,被抓進去,沒幾天就給放出來了!”

“他後面一定是有人的,不然誰敢這麼大膽的賭博?”

“就是,據說他上頭有人,後臺大著哩,以後咱們還是能不惹他,就不惹他的好!”

“以後見到他還是繞著走比較好。”

“真的是慘,這樣的一個傢伙,居然還有人給他當後臺。”

村民們本能的話,反過來給朱麻子做起了宣傳,讓朱麻子等人更加的得意。

看來這招果然是屢試不爽,村子裡的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孬貨。

葛青山聽到邊上這些村民的話,眉毛皺的更緊了,他開口問道:“你跟這邊警所裡的人關係很好?”

“那是自然!”朱麻子吹牛道,其實說實話,警所裡的人,跟他並沒有那麼熟,只是警察和曾經犯人的關係。

“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們縣警隊接手這件事情!”

說著,葛青山直接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本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