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什麼？你居然要五毛錢一斤收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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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源村中，陸濤此時已經來到了一戶人家。
一堵已經舊得有些發綠的圍牆，圍著一間白牆黑瓦，進出用的鐵柵欄也已經生鏽，沒有上鎖。
這裡就是大源村陸濤他們小隊的小隊長家裡，小隊長名叫張建軍，記得當時在競選村長的時候，張建軍也是一個比較激烈的候選人。
只不過當時張建軍就差了幾票惜敗，沒能當上大隊長，最後就只能繼續當一個小隊長。
陸濤從沒有上鎖的鐵門出去，呼喚了幾聲後。
就有人從屋裡出來，是一箇中年的婦女，正是他們小隊長張建軍的媳婦姜秀珠。
“陸濤，你怎麼來了？！”
“快進來坐！”
看到陸濤進來，姜秀珠就笑著請他進來。
不得不說，姜秀珠這個人是真的心善，當時陸濤賭博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基本都不待見他，但是姜秀珠一直有關照他們。
還時不時的會送一些飯菜過來給蘇雨晴和陸思甜吃。
有的時候看見陸濤，總也會上前勸阻幾句，讓陸濤不要再賭了，雖然一直遭到陸濤的忽略和不耐煩，姜秀珠也沒有氣餒，就好像是拿陸濤當自己的兒子一樣。
就像現在，村子裡大多數的人家，看見自己應該都是把自己趕出去，或者冷眼相待，生怕自己去借錢吧。
只有姜秀珠，不但沒有趕自己出去，反而還要請自己進去坐。
陸濤想到這裡，對面前的姜秀珠也是更加的感激，他將手上剛才特意回家去拿來的豬肉遞給姜秀珠：“秀珠嬸，這是前段時間我朋友拿來的一點豬肉，拿一點過來給你們吃。”
“什麼！？豬肉？這個你們自己可以吃的啊，你們家甜甜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點肉。”
姜秀珠連連拒絕，沒有去接陸濤的肉，對於陸濤家裡的情況，姜秀珠可是非常清楚的。別說吃肉了，就是飯都要靠蘇雨晴去想辦法。
“秀珠嬸，你就拿著吧，我們家還有整整半隻豬，我們就是每天吃，也吃不完啊。”
陸濤笑著將肉塞進姜秀珠的手裡，然後說道：“我今天來，也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請秀珠嬸幫忙。”
姜秀珠見陸濤強硬，心中想著一會去陸濤家核實一下情況，要是他們家裡真的好了，那這個肉就留著自己家裡改善一下伙食，要是他們家裡還是很艱苦，無論如何要給送回去的。
只是她心中是一點不信的，畢竟有半隻豬這個事情著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她應下道：
“你說，嬸子能幫的肯定都幫你，不過，你要是來借錢的，嬸子真的沒有，就算有我也不能借給你，不然你真的就是借多少錢，輸進去多少錢的。”
“說實話，嬸子我也勸了你好多回了，你就是不聽，這好好的，去賭什麼博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招呼陸濤坐下。又拿了一個臉盆，把肉放在盆裡，放在一邊，給陸濤泡了一杯茶。
陸濤訕訕一笑，解釋了起來：“秀珠嬸，我不是來借錢的，我現在已經不賭博了。我現在改好了，以前那是不懂事，現在我就想著把家裡掙好。”
姜秀珠選擇相信陸濤，在陸濤剛說完的時候，她就接著讚賞道：
“對嘛，我信你，男人就是要頂天立地，把家裡弄好那才行啊！說吧，那你來找我什麼事？”“哦，是這樣的，我想要在村子裡收這個草。”陸濤說著拿出一支剛才從山上去挖來的絞股藍，遞給姜秀珠當作樣品。
“這個草不是山上很多嗎？”姜秀珠看到絞股藍，立馬就認了出來，驚奇地問道：“你拿這個野草要幹什麼？”
在她看來，這種只能用來當柴火燒的野草，能有什麼用處。可能丟在路上，都沒有人要撿的。陸濤居然想要去花錢收，這不是妥妥的冤大頭麼。
“哈哈，秀珠嬸，這個草對於你們來說是野草，但是對於我來說，是寶貝，所以我準備五毛錢一斤向村子裡收。”
“大家誰有空去山上挖來，都可以賣給我。”
陸濤剛才在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就按五毛錢一斤地去收。
一來要是收得太便宜，村子裡基本就沒有人要收這個。
二來，陸濤也知道，大源村的人們其實日子過得都比較苦。
大多數大源村的村民的民風都比較得淳樸，不是那種會去投機倒把的人，只會安心種地，或者給人去打工，所以自然的條件也是差上不少。
所以陸濤也算是準備用自己的力量，稍微的改變一下大家的條件。
而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收的過於高的話，則是反而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畢竟和這個時代的物價明顯不符了，再說自己也還要賺錢的不是。
“五毛錢一斤？就這個東西？”
姜秀珠瞬間就不淡定了，五毛錢著實是不便宜了，這個時候那些地裡辛苦種出來的莊稼，其實也就賣到了一兩毛錢一斤。
畢竟豬肉也就一兩塊一斤，大家的工資也就十塊錢一天。
五毛錢一斤，要是認真去挖的話，這種山上蠻多的野草，一天挖個幾十斤不是問題，那不是一天就可以賺大幾十塊？
怎麼都感覺有些不真實。
然而陸濤卻是極為肯定說道：“對，就這個價格，只要大家拿過來，我都收。就是要麻煩你幫忙在村子裡宣傳一下。”
姜秀珠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應下來：“這個...我可以幫忙去說，但是說實話，他們能不能相信，我說不好。因為，這個事情，有些不怎麼好接受。”
其實她的話說得算是比較委婉的，按照陸濤如今在村子裡的形象，他能不找大家借錢，大家就已經覺得稀奇了，更不要說他花錢來收購了。
還有就是這樣的草能賣出這樣的價格，姜秀珠自己都不信。
“沒事，只要你幫我去宣傳一下，等到大家都知道了，自然就都會收來賣給我。”陸濤不以為意的說道，對這個事情很有自信。
萬事開頭難，但只要有一兩個人嚐到甜頭，依照農村這種話傳話的速度，很快大家就都會知道了，到時候還會愁沒有人來賣絞股藍。
“行。那我去試試。”姜秀珠應了下來。
陸濤則是早早的走了。
他要趁著時間還早去山上再挖一點草藥，畢竟萬一村裡人都不相信自己，不願意去挖絞股藍賣給自己，那自己明天就沒有東西可以拿到仁和堂裡去了。
考慮到今天是自己第一天收，來的人肯定不多，陸濤就在山上準備多待一會，多挖一點，這樣可以儘早湊出朱麻子那邊的欠款。
而在陸濤上山挖絞股藍的時候，姜秀珠早就已經拿著陸濤給的那株絞股藍出發了。
只是在這之前，她先去了一趟陸濤家裡，蘇雨晴把她請進去以後，姜秀珠還真的看見了半隻豬正被掛在陸濤家的房樑上。
看來陸濤沒有撒謊以後，對陸濤叮囑自己幫忙的事情，也就更加的上心，她先是往村裡的那些池塘邊上和小店裡走去。
姜秀珠知道，村子裡現在閒的人比較多的地方就是這兩個。
池塘邊上的河埠頭是村子裡女人聚集的地方，在農村，大家都喜歡在池塘裡給洗好的衣服出水，把肥皂洗掉。
而小店裡則都是一些比較空的男人，忙完了田裡的活，坐在小店裡，乘著陰涼，喝喝廉價的啤酒，抽廉價的自制香菸，互相之間吹牛打屁。
她先來到河埠頭，這裡正好有三四個婦女正在洗衣服。
看到姜秀珠過去，紛紛打招呼：“秀珠啊，你今天怎麼空著手來洗衣服啊？昨天晚上和你家男人做那事兒做糊塗啦？”
農村婦女的說話含葷量，絕對是驚人的，加上姜秀珠跟大家都比較玩得開，所以大家說話都沒有什麼隔閡。
姜秀珠沒有過多接她們的葷話，直接開門見山。上前將手裡的絞股藍給她們看：“你別給我胡說，我不是來洗衣服的，我是在跟你們說一下，咱們小隊的陸濤，他最近在收這種草藥，五毛錢一斤哩，你們有空的話，可以去山上挖一點，去賺點肉錢也好的。”
幾個婦女聽到有五毛錢一斤也都湊了過來。
不過很快，質疑的聲音就傳出來了。
“不是吧，這個東西，山上多的是，哪裡值五毛錢一斤，陸濤這個老騙子，怕不是又在騙人吧？”
“是啊，我剛才還看見他從朱麻子家裡出來，怎麼轉頭就開始收這個草了。”
“怎麼可能，要是真的可以賣錢，陸濤幹嘛不自己去挖，自己去賣？還會輪到我們？”
村裡人的心都是淳樸的，也都比較的直接，平時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沒有很多的彎彎繞繞。
甚至有人開始勸起了姜秀珠。
“秀珠啊，我們都知道你這個人心善，但是也不要被騙了啊，到時候大家都去陸濤家裡，結果人家說只是騙人的，那可得抱怨你啊！”
姜秀珠聽了她們的話，起先也是有些猶豫，不過想到今天陸濤跟自己說話的那眼神和語氣，還有他拿來的豬肉，和剛才自己去陸濤家裡看見的大塊豬肉和各種的補品。
堅定的說道：“我相信陸濤這次不是騙人的，陸濤現在已經變了。大家有空的話，可以去試試看，萬一真的能行呢？反正只是花點時間有啥關係。”
她說完，沒有跟大家過多糾纏，就繼續前往下一個人多的點進行遊說。
等到姜秀珠離開以後。
幾個婦女互相之間也在嘀咕。
“欸，你說，這事，會不會是真的啊？陸濤可能會騙人，但是秀珠這個人實在啊。”
“我也在想，要不我們洗完有衣服一起去試試吧。”
“算上我一個，我們今天就少弄點，看能不能換到錢，換不到就拿回家曬乾了燒火唄。”
就這樣，村裡人有一部分直接就懷疑和不信，但還是有一部分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上山去挖絞股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