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上,朱麻子就帶著那個會動腦子的街溜子,來到了陸濤家裡的不遠處。

得知陸濤他們是開著三輪摩托車去的縣城後,他們兩個人特意一人弄了一輛二八大槓,準備沿路追蹤。

為了防止錯過陸濤出門的時間,朱麻子他們早上六點就已經等在了這裡。

其實他們五點多就醒了,沒有辦法,實在是太過於興奮,讓他們一早上就忍不住醒來了。

結果他們在陸濤的家附近等啊等,等啊等。

從早上的六點,等到了早上的九點,陸濤家裡卻連個動靜都沒有。

而他們兩個人則是肚子都已經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朱大哥,會不會他們已經走了啊?!”那街溜子等不住了,扶著肚子問道:“可能他們五點多就走了?”

“不可能,他們沒有這麼早走的!”朱麻子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就是肚子是真的有點餓。

要不先去買點東西墊墊肚子,想著反正自己這邊有兩個人,走出一個問題不大。

可就在朱麻子準備讓邊上的那個街溜子去買點東西的時候。

“咯吱!”

前方,陸濤家的門開了。

因為張虎過來敲門了。

然後朱麻子他們就看見陸濤正端著碗,往嘴裡扒拉著早飯出現在了門口,一邊咀嚼早飯,一邊還伸著懶腰。

在他的身邊,陸思甜左手一個大肉包子,右手一瓶AD鈣奶,滿嘴流油,小嘴巴動個不停,那叫吃得一個歡快。

“咕嘟!”

朱麻子二人嚥了一口唾沫,這一刻,朱麻子有一種要掐死陸濤的衝動。

合著自己兩個人沒得吃沒得睡,那陸濤卻是睡到日上三竿,還吃著香噴噴的早飯。

“朱大哥,我餓!”那街溜子看到這場景,就好像尿急的時候,聽到水流聲一樣的,根本忍不住。

“別急!他們已經開始吃早飯了,應該就快要走了!”

朱麻子可不想自己等了半天,結果就在快成功的時候,被自己給放棄了。

那街溜子一想有道理啊,這可是自己想出來的點子,自己一定要全程參與才行,不能半途而廢,所以也就忍飢挨餓的繼續等。

可是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從早上的柔和,變成了正午的熾熱。

朱麻子兩個人都沒有等到陸濤他們出來。

每次就在朱麻子他們堅持不住的時候,陸濤他們家裡就會有動靜,就這樣一直吊著他們。

“朱大哥,我想喝水了,渴死我了。”

那街溜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急得都要哭了。

此時,他們早就已經餓過頭了,餓感消失了,可緊接著的就是因為出太多汗導致的口渴。

“我特釀得也渴啊,但是有什麼辦法,等我們一去喝水,說不定人家就出來了,再忍忍!”

“就忍這一天,馬上就好了,等到我們找到了陸濤的賺錢的路子,害怕沒有吃的喝的?”

街溜子一想也是,這主意還是自己出的呢!

於是兩個人咬著牙繼續硬抗。

只是那裡面的陸濤就好像是知道這兩個人在外面一樣。

就是不出來。

關鍵每隔一會,都會從陸濤的家裡傳出來一陣陣奇特的香味,有的時候是蒜香味的,有的時候是麻辣味的。

搞得朱麻子和那個街溜子拼了命地咽口水,原本已經餓過頭有些不餓的肚子也是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媽的,我忍不住了!”

終於在被反反覆覆的香味攻擊了無數次以後,朱麻子暴走了。

然而他剛剛準備起身暴走,那街溜子就喊道:“朱大哥,門開了,他們要出來了!”

朱麻子已經被折磨的不行了,他生無可戀地看著正在往外面三輪車裡瘋狂搬東西的陸濤。

眼神之中則是更加惡毒,要是現在他手裡有一把手槍,他一定立馬扣動扳機,把陸濤射上一萬個透明窟窿。

不過還算幸運。

這一次,陸濤總算是真的要走了。

朱麻子看了看天邊已經隱隱有些垂西的太陽,心中一萬隻草妮馬呼嘯而過。

硬生生的從早上的六點多,等到了接近傍晚,不吃不喝,就連上廁所都只敢在附近的牆角。

皇天不負有心人,隨著陸濤收拾好一切,啟動車子出發,朱麻子和那名街溜子也終於可以悄悄的跟了上去。

此時的二人,嘴巴乾裂,精神渙散,能踩動自己腳下的腳踏車前進,可以說是全靠著一口氣撐著。

只是,一開始他們還能跟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二人再次崩潰了。

雖然大源村去往縣城的路不是很平坦,導致陸濤的三輪車開得並不快,但是至少陸濤可以保持一定的速度前進。

可朱麻子二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本身就已經蹲守了一天,不吃不喝的,身體接近崩潰了,現在那是越騎,腳步越重,以至於後來兩條腿都跟灌了鉛一樣的。

就這樣又堅持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他們總算是跟著陸濤來到仁和堂的附近。

看著陸濤和張虎將許多的草搬進去,又喜滋滋的出來。

朱麻子和那街溜子的臉上露出了欣慰。

去特釀地,辛辛苦苦了一天,總算是沒有白費,找到了陸濤賣草的銷路。

“朱大哥,這不是一箇中醫堂麼,難道陸濤在村子裡收的是草藥?那個滿山都是的玩意,居然是草藥?”

那街溜子腦子靈活,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

朱麻子才懶得想,他覺得已經任務完成了,可以先管一下自己的肚子了:“管他是草藥,還是草包,我們找到了地方,先去找個地方喝口水,吃個飯再說啊!”

“說的是,我們先去搓一頓!必須吃頓好的!”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飯館,花了十多塊錢好好地瀟灑了一把,點了有滿滿一桌子的菜。

酒足飯飽以後,朱麻子和街溜子一起來到了仁和堂的門口。

此時的周鐵樹早已經離開了仁和堂,他今天要去驗收一批供應商送來的草藥,所以仁和堂是他的一個小學徒坐檯。

朱麻子和那街溜子很是順利的走進仁和堂,因為上次陸濤的事情,導致現在仁和堂的保安都不敢隨便的攔人,生怕一個不留神的就把什麼關鍵人物給攔出去了。

二人問到了這邊採購的位置:“你好,我想問一下,這個草藥,你們還收不收?”

說著,他們從自己的褲兜裡拿出一株絞股藍,遞給了那周鐵樹的小學徒。

“恩?”小學徒一看居然是絞股藍,當即就重視起來。

他看了一眼朱麻子和街溜子,一身鄉下的打扮,心中更加不敢隨意。

畢竟上次施凱是怎麼被領導從仁和堂趕出去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自己好不容易獲得這個機會成為周鐵樹的學徒,可不能搞沒了。

同時他心中還有一些小得意:要是自己能從這些村民的手中,用更低廉的價格買到絞股藍,那周師傅一會回來知道了,還不得誇自己大聰明?

於是,他很是認真接過絞股藍,確認是野生絞股藍無誤以後說道:“你們有這個絞股藍?有多少?”

朱麻子聞言大喜,果然是草藥,果然可以賣錢。

“我們有一山坡,這個可以賣多少一斤?”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個玩意能賣多少錢。

小學徒沉思片刻,還是準備先從一個比較低的價格開始,便道:“這個絞股藍吧,質量勉勉強強,算不上非常的上乘。所以我能給的最好的價格,就是3塊錢一斤。”

“當然,如果你們後期的質量穩定,我們自然是會給你提價的。”

其實他的心裡則是有一個預估價格,那就是最高給到4塊錢。

要是3塊人家不同意,自己就再磨一磨。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面前這兩個傢伙對價格的耐受程度。

僅僅是3塊,就已經讓這兩個傢伙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三塊!”朱麻子在內心嘶吼:“陸濤這傢伙也太黑了,賣三塊的價格,居然在村子裡只給村民五毛一斤,整整六倍的利潤!”

此時他也明白,為什麼陸濤能在這麼幾天的時間裡,就將欠自己的1000塊錢給攢了出來。

一斤足足兩塊五的利潤,一天賣個幾百斤,只要一天就完全可以賺到1000了啊。

“怎麼樣?”

那小學徒試探性地問道,看朱麻子他們好像猶猶豫豫的樣子,他準備再給點價格。

“太好了,我們從明天開始就送貨過來!”

朱麻子聽到小學徒的問話,反應了過來,當即應聲道,生怕人家反悔不要了。

“行!那就按照這個價格,你們明天送貨過來!”小學徒見朱麻子答應了,也是非常的高興,忙不迭地就說道。

這天,朱麻子走出仁和堂的大門之時,他感覺老天給自己開了一扇新的窗戶。

自己以後是不是再也不用依靠別人了,自己可以靠著自己賺得乾淨的錢,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了。

特別剛才他在等陸濤的時候,所經歷的那些艱難和挫折,瞬間就不值一提了,渾身的痠麻感也都消失了,兩條腿都感覺有力量了。

甚至,他都覺得自己吃的那些苦有意義有價值,沒有苦難,哪有幸福。

“哈哈哈,老人說的沒錯,這就是苦盡甘來啊!”

他大笑著跨上二八大槓,和街溜子朝著大源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