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記住我的話就行,懶得和你扯,溜了。】多日不見,老唐脾氣見長了啊。

路明非像是滿臉怨氣的小媳婦似地盯著螢幕,就準備再切盤星際虐菜去去火的時候。

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紅頭髮女孩徑直出現在他面前,在他旁邊空置的機子坐下。

路明非偷覷一眼,女孩從下到上是一雙慢跑鞋,修身的牛仔褲,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件藍色豎條紋的短襯衣,頭頂還扣著頂棒球帽,耳垂上的銀質四葉草耳墜還在亮晶晶地搖晃著。

“路同學,卡塞爾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收到沒有,還有心情在這打遊戲?”

女孩一坐下就按了按帽簷看向他,隨意的招呼讓路明非不由來的有些緊張。

“嗯,請問你是?”

“卡塞爾學院一年級生,陳墨瞳,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諾諾,咱們之前加過好友的。”

路明非立馬回憶起自己先前加過的大臉貓頭像,眼前這女孩和自己想象中的摳腳大漢形象相差甚遠啊。

“額,諾……陳……”

“叫我師姐吧,以後就收你做小弟了,反正我手底下罩著無數小弟,也不差你一個。”諾諾見他語無倫次的樣子慵懶地擺擺手。

“欸,師姐。”

路明非看著眼前豪氣沖天的漂亮妹子,當即站起來一鞠躬就麻溜地順杆子往上爬。

“不過面試的時候我貌似答的並不好,你就別拿我尋開心啦。”

他自嘲地道。

“怎麼會,學院負責招生的古德里安教授瞧見你的答案後讚歎不已。

直誇如果滿分是100的話他要給你120分,多20分是給你守護光之國的夢想。

所以他要當面和你以及你的監護人談一談,我來就是通知你做好準備的。畢竟如果在QQ上發訊息以你的性格,你有很大可能懷疑我是騙子。”

“什麼?”這下輪到路明非震驚起來,難道自己真是天選之子?之前經歷的都只是上天的考驗?

“正事說完了,玩一把?”

女孩瀟灑地甩了甩火焰般跳躍的長髮,像極了被家長盯著完成暑假作業後徹底解放的小孩子。也沒管路明非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就直接開啟面前的機子。

諾諾和路明非之前所見過的女孩都不一樣,不像蘇曉檣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像陳雯雯那樣纖弱沉默,會刻意迴避別人的注視。

她彷彿與生俱來就有種女王般的貴氣,自信得似乎從來不需要依賴男人的襯托,難怪一句話就讓路明非拜入裙下,納為小弟。這就是爽文裡主人公才有的王霸之氣啊。

說起來這種氣質他只在李公子身上看見過類似的,只是李公子那種風格更加如淵峙嶽。

要是自己真走狗屎運進了卡塞爾,一下就有這一男一女兩位大佬罩著,以後的生活豈不美滋滋?

“好。”

路明非暢享未來的同時點開遊戲介面,心裡想著這次我就坐你旁邊,看你怎麼像上次一樣開全屏地圖掛偷瞧到我在升三級基地。

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坐旁邊頭一伸不就更容易被窺屏了嗎?

路某人瞬間用單薄的身子緊緊貼著電腦主機,防著一點光亮透出來,引起諾諾的鄙夷目光。

“聽說你也在仕蘭上高中,和李龍淵關係怎麼樣?”

諾諾手指一邊飛速移動著滑鼠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路明非也是奇怪,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問他關於李公子的事。自己就算真給他當狗腿也不是全天24小時侍奉在側吧。

“師姐你現在不是和李公子上一所學院嘛,應該比我瞭解。”

路明非的微操顯然更好,投放兩支刺蛇隊的功夫還有心情撇了眼身旁酒紅色頭髮的少女,網咖的環境不算好,很昏暗,甚至還泛著點淡淡的煙味。

但是老闆還算實誠,這麼多年沒漲過價,很適合路明非這種褲兜比臉乾淨的。

但女孩一臉專注,沒有露出任何嫌棄的表情。

就像她可以上午坐著私人飛機光鮮亮麗地參加英國王儲舉辦的慈善派對,下午就可以踩著涼拖蹲在小城市的路邊攤前吃著炸臭豆腐。

“在學院裡我可不敢貼上前去,他身旁的狂熱迷妹都可以組成一個加強連了。你知道像現在的流量愛豆被爆隱婚後,粉絲種種瘋狂的舉動不?不小心弄個緋聞出來都能給你p張遺照。”

諾諾小聲吐槽,顯然也是衝浪在吃瓜一線。

當然心裡沒說出口的話是卡塞爾學院的迷妹們變態起來是真的可以扛著重型機槍和RPG火箭筒來轟你家門的,甚至還能呼叫導彈對空打擊。

“說實話,其實我和李公子交際也不深,畢竟他轉來我們班只讀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出國留學了。”路明非趁著聊天的機會偷偷升基地。

“再以後我們零星見了幾次面。我才感覺他其實是那種外熱內冷的型別,但又不算壞人。”

路明非的描述不禁讓諾諾一下笑出聲來。

“看來你覺得他很複雜。”

“是啊,很複雜又很簡單。你總是摸不清他下一句要和你說什麼,但又必須謹慎地對待他每一句話。”

“還真就像皇帝般喜怒無常唄,這樣的人不好相處。”

“師姐這可是你說的啊。主要還是身份啊,身份太貴。”

穿著件寬大T恤的男孩和紅髮女孩坐在小城市街巷老舊的網咖裡,聽著身旁風箱的嗡鳴聲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

“小姐,二期D幢的主人不在家,也沒有保姆傭人之類的出來取件。”

黑色寶馬車旁,司機和柳淼淼彙報著。

“一家子都出去了嗎?還真少見呢。”柳淼淼低聲道。

“只好先將這快件帶回家,等晚些這戶業主回來再送去了。反正我們住的不遠。”女孩望著將黯的夜色做出決定。紙箱裡藏著的鐵匣盒內,針劑的玻璃管內正泛著血色一樣的光。

而在距離加州社群較近的一處爛尾樓裡,全身西裝戴著赤紅犬面的男人坐在張佈滿塵灰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圓桌上,上面鋪著一張濱海市的全景地圖,並已經用紅色記號筆在各處勾圈出幾個紅點來。

而在紅點的包圍中心,放置著一張照片,只偷拍到側臉,是個少年,頭髮微卷著,身形單薄消瘦,穿著校服。

“今夜就動手嗎?”

一道冷酷的聲音伴隨著火焰般燃燒的黃金瞳自黑暗裡傳出,原來這層爛尾樓裡並不止一個人在。

“不,再等等。”

黑西裝男人拈起男孩的照片,似乎要緊緊記得他的樣子,隨後“砰”的一聲,明亮的焰光在漆黑的樓層裡炸開,簇簇赤紅火星伴隨照片化作的餘燼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