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大千世界篇 第一千二十三章生死平衡-劫要來的預兆

「嗡」的一聲，他的骨體散發瑞氣，符號密集，燦爛刺目，如同萬神朝拜，威壓諸天萬界，他的精氣神提高了數倍不止。

吞噬技能上，五光十色的星雲，經文響了千百年，不知為誰而誦。諸天合道，百經齊現，共唱和鳴，照耀了輪迴。五光十色的星雲下，只有譚凌自己，任神光無盡，萬道劃蒼穹，僅留下一具真身。

這是何等的超凡脫俗，通曉古今，掌握無量大道！

他是當今唯一一個走出自己道路的人！

在這過程中，他的血肉、骨骼、面板皆被點亮，肌體發光，有一股宏偉而至強的波動瀰漫。

千萬裡星雲，承載了古今，雲霧晶瑩鮮亮，翻轉年華，一瞬的光陰流轉，似百世匆匆流逝指端。

他在此刻，像是從亙古歲月走來，一種超乎想象的波動傳遞出去，震顫宇宙星空，他像是化作了這片天地的中央。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似乎整片天地，包括他自己的一切，全部融合，他就是這方天地，這方天地就是他。

修道一生，悟法一世。換來萬古無敵，屍橫遍野。

這就是修道！

一步錯，終究萬劫不復。

一步對，便是踏碎諸天。

一步逆，則是粉身碎骨。

飛蛾撲火的執著，風燭最後的絢爛，都是一場笑話。

但是，哪怕是笑話，也要堅持，即使再艱難，也要堅持，即使死，也要堅持。

這才是修道，這才是修士的宿命。

悟得世間無雙法，卻抵不過逝水流年。一世極致絢爛，掩不住斑駁淚血昔年。再回首舉世皆寂，尋不到同年交談的人。

「我以無上神魂鑄我身，我以無上意志鎮我心！我以我心，鎮我身！」

一陣悠悠道音響徹。

在這一竟，譚凌有一種錯覺，彷彿來到萬載後，獨立絕巔，土墳幾座，舉世茫茫，遲暮不知所需，風燭殘年，回首一生，唯有一聲風中嘆。

一世璀璨綻放的光彩，遮擋不了他滿頭白髮，他的眸子滄桑，有一縷縷白絲飄舞，這個少年早已蒼老，壽元將近。

他的手中有著兩塊石頭，一枚銀白，一枚金黃，散發朦朧光輝。他抬頭，望著這片天空，嘴唇輕啟：「我以一生，求你們歸來吧。」

這兩塊石頭分別叫做：「天機神碑，地坤神碑！」

轟隆隆！

天地轟鳴，乾坤倒轉，虛空搖動，這個地方，天地之間，似乎有什麼被打破，冥冥之中有著無窮無盡的氣息洶湧澎湃。

大敵飛灰，紅顏枕墳，故人歸於黃土隴中，再也見不到一人，舊識皆寂。

這是怎樣一種淒涼？！

縱然是蓋世兇人，縱然是殺伐果斷，可在這一刻，依舊是忍不住傷懷，露出黯然神情。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他心中悸動，感受到了萬古淒涼，恨不得仰天嘯，震潰這汙濁霧靂，迎來繁華勝景。

似真亦幻，究竟是那鏡花水月，還是屹立我道絕巔，遙望到了未來一角？！

他沉默。

他的腦海中有著一些畫面，這個時候浮現，一幕接著一幕，快速掠過，最後定格。

一曲悽音悲鳴，亂了心懷，悲了秋意，最後只剩下無邊的蕭索。

這樣的蕭瑟太悲愴，太淒涼了，令他心頭髮堵。

這一世，他曾有摯友，有兄弟，有親人，但在那浩劫之下，卻都隕落了。

他們是怎樣死去？是被人害死，還是……

忽而間，他眸光驟冷，眸子中爆射出兩道駭人的光束。.z.

這是怎麼回事？

吞噬技能下，譚凌驚醒，為何見到了這一角，他身如磐石，心似靜水，怎能遙見這一景？！

「轟！」

譚凌幾注身發光，體表銘刻下一個又一個金色的符文，諸多大星成灰，萬般星河潰滅，只剩下這一具真身，自然是熔鍊了一切道果，初元化始。

金色血肉律動，骨髏有節奏的齊鳴，若一首戰曲，鏗鏘作響，周身無盡經絡穴道內綻放黃金仙霞，璀璨奪目。

他站起，渾身精氣滾滾，有恐怖波動席捲八荒六合，宛若一尊仙帝降世。

他看向前方，眼中迸濺出兩團電芒，直接將這一處星空撕裂。

「噗！」

遠處，一顆巨大的恆星炸開，伴隨著無盡的火光沖霄。

然而，這個時候他額頭也裂開了生死平衡印，恍惚間見到了輪迴，得見過去的景像。

「這就是天地魔念嗎，從來不曾遇到過，今日終於臨頭。」譚凌低語他不相信所見。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曾見到過這一幕，那一幕實在太過於慘烈了，那一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每一位都是威名赫赫，蓋代霸主級的人物，可卻是……

他沒有多語，從次元宇宙本源開始演化，而後直至進入細胞宇宙，演化自己的道、自己的法、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天地，不為外界天地所動。

「我的天地我的道法，我為無敵。不信來生，更不論過去，怎有輪迴，怎會見萬載後的悽景？！」他大喝，聲音宏大，震動整個次元宇宙：「我為自己的天地，誰敢逆我，不朽不滅，萬劫永存！」

這等吼聲，帶著強勢，帶著無匹，傳遞出去，貫穿數百萬裡。

一瞬間，天地間無比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異象，全部消失不見。

譚凌演化元初，劈天裂地，橫殺心中魔念，斬盡一切亂意，恢復本身清明。

他掃視九天十地，眸子中迸射刺目的劍芒，有著懾人的精光。

他長髮披散，衣衫獵獵，通體籠罩熾盛的光。

」壞了，剛才那真的可能是一片模糊的未來景像可是譚凌不相信，他堅信只輪今生無敵。」秦修低語。

「這是他對自己天地的堅持，他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超脫，想要擺脫原有的命運桎梏。」神棺上的殘魂淡漠道。

他看向譚凌，眸光閃爍：「此子非凡，若是給予他足夠的時間，必將是我人類的希望。」

「會不會我們也被影響了，故此見到了魔念虛景，只有他自己意識到那是假的，故此要打破？」王峰沉思，預感到不妙。

「或許吧。」殘魂嘆了口氣。

他們知曉，那一段記憶是錯誤的。

因為這是未來。

未來，不該是真的，也無需去理解。

因為，那根本就是虛幻的，不存在於世間，即便是你推衍，也無法尋找到半點痕跡。

「這太詭異了，我們無從判斷，自也沒有辦法提醒，不然將會誤導他。到了現在，反倒是我們自己先迷惘了。」餘音說道。

眾人聞聽皆悚然，全都盤坐在虛空中，問心求道，要破開虛妄。

他們各自佔據一片區域，以心靈映照虛空，與那些逝去的畫面隔離，不去關注。

他們雖然有過去，有今生，但也僅止於這裡，並沒有涉及到那一片虛無縹緲的未來。

當然，他們還是能感應到，在這些畫面中，有一些東西是不同的，但不屬於過往，不屬於現在，也不屬於未來。

他們猜測，或許是他已經踏入了某種高深領域。

「你們不必強求，這是我的未來景象，我並不信未來，只論當世。你們無需

深陷，視它如雪月，見它若清風，春花秋葉。」譚凌斷喝，告誡他們。

他的雙目很亮，彷彿可以洞徹世間萬物，有一縷神曦跳躍。

眾人皆震，退了出去站在遠處觀察。

他們不再去探索，而且也知道，以他們的修為是無用的，譚凌既然如此言說，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仙湖灑徊而湧，流光溢彩，四柄暗紅色的殺神劍靜靜沉在仙湖中，凝鑄殺劫。

「我們不必深究，那是譚凌的道與景象，不論真假過眼即忘，如風花雪月。」王峰低語道。

眾人頷首，他們也看透了，這是譚凌的道，非他們的。

譚凌一身白袍，肌膚雪白晶瑩，他容顏俊美，丰神如玉。

最後，吞噬技能下只剩下一具元初不滅金身，所有一切都消失了，譚凌粉碎了諸景心中無念，無憂無慮，只有心中天地。

他睜開了眼睛，露出笑容，輕語：「我為自己的天地，怎有輪迴，怎會見萬載後的悽景？！」

他的聲音中有喜悅。

「你終究是邁過去了啊。」秦修大笑，譚凌的道果太完滿了，近乎不漏絲毫缺陷。

金霞內斂這裡恢復了平靜，譚凌獨立，吞噬技能星雲翻動，將天地之劫融合到己身中。

他的軀體越發的璀璨與神秘了，渾身綻放朦朧的混沌光霧，宛若一座太古神山般，聳入雲端。

「他竟成功了。」

葉寒、厲飛雨驚訝，感受到了譚凌的變化。

李秋水、葉紫萱等也圍了上來，見譚凌返璞歸真，熾盛光芒內斂於體，知道他悟法結束，真正有所成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看似平靜的譚凌向前走來，走過九步，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金霞燦爛，觸目驚心。

他的身體表面，有血珠浮現。

「譚凌你怎麼了？」一群人都驚，衝到了近前。

天書三千世界沉浮，垂落下世界之力，更有次元宇宙裡的萬靈浮現，將譚凌護在當中，護住了他的傷體。

」難道悟道失敗了？」王峰一驚，感覺不妙。

五位準帝也都心中一沉，對於修士來說最可怕的傷害就悟道失敗，毀掉根基，沒有什麼比這更嚴重的事了。

譚凌擦乾嘴角的血液，搖頭，臉上帶著笑容，道：「無妨。」

他的肉殼晶瑩剔透，每一寸面板都蘊含著驚人的神性物質，他沐浴在混沌中，渾身散發神輝，道韻瀰漫。

譚凌剛才所展現的道太過可怕，粉碎人體外宇宙內的諸天萬域，只留下一具真身，讓人敬畏。可是卻也兇險過甚，稍有意外，便會形神俱滅。

「該不會真的遇到劫了吧？」張雲飛犯嘀咕。

「並無大礙，你們不用擔心，劫還看不上我這樣的小人物。」譚凌擦去嘴角的鮮血，明顯受傷了，讓眾人很擔憂。

」到底怎麼了？」龐博問道。

「道未圓滿，元初經文還有缺。此道過於逆天，傷了己身，外界之天地在排斥我。」譚凌說道。

眾人恍然，剛才譚凌所行諸事，確實很逆天，直接自證天途，這根本不是生靈能辦到的。

這是逆天而行，想要與天地齊肩，若是平安無恙才怪了！

而且，他進入虛元極高階巔峰才多少年，不可能一蹴而就，元初經文需要多加完善，難以一朝完滿，與外界天地界門還未達到平衡。

眾人鬆口了一口氣，不過見到譚凌嘴角殘留的金色血跡，還是有點擔憂，能夠讓他受傷，這絕不是簡單的問題。

「真的沒事嗎？」

」一點本源道傷而已，算不得什麼。」譚凌說道。

「本源道傷……」五位準帝等都悚然，這可不是妙事，本源道傷最難治，許多神靈都是這麼坐化掉的，大多時候甚至可以說是無解。

「不用擔心，只是一道傷痕，算不得什麼，當年我曾身隕，比今日嚴重多了：「譚凌出言道。

他這句話嚇住眾人，身死過，這太可怕了，讓所有人膽顫。

不過，譚凌隨即又微笑了，他的道，從未有過半點平坦。

忽然，他抬頭，眸光冷冽，盯著蒼穹。

因為，一股莫名的危機降臨。

在其身旁，有絲絲縷縷的電芒若隱若現，進入了黑洞仙湖中，這是……劫要來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