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捧著那個盒子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笑意,甚至還有些激動。

女人拉著亮亮,看著他,疑惑道:“這個是什麼啊?”

“嘿嘿,好東西。”

“嗯?”

“我這兩天,不是幫著老劉家蓋房子嘛!這是我挖出來的!”

“咦?”女人變了臉色,皺眉道,“這是老劉家的東西,你怎麼往回拿呢?”

“不是不是,那原本就是一塊荒地,不能算是他們家的。”男人解釋道。

“那你也應該和老劉說一聲的。”女人板著臉道。

男人撓撓頭,小聲說:“我懷疑這個就是古董,我要是真的跟老劉說了,他指定不能讓我拿走了。”

女人這一次的態度卻????????????????很堅決。

“你這是幫著老劉家蓋房子,人家也是給你錢的,就算挖出來東西,也該和人家說一聲,要是他們要,你也得給你的,可不能貪心。”女人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亮亮的後腦勺,“不義之財,咱們可不能要。”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也沒這麼嚴重吧……要不,咱們先開啟看看是啥?”

女人望著他,抿了抿嘴:“看看行,可要真是什麼古董,得給人家還回去的。”

“那成,要真是什麼值錢玩意,我就跟老劉家說一聲,要是能賣點錢,兩家一起分,也算都不吃虧。”男人笑呵呵道。

男人坐在院子裡,將那個盒子放在小方桌上,也不知道從哪找來個小刷子,小心翼翼地刷掉了上面那層土。

之前挖出這個盒子的時候,他怕被人瞧見,就趕緊彎著腰藏衣服裡往家裡跑了。

所以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個箱子裡裝著的到底是什麼。

男人將盒子翻來覆去,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啟。

此刻,顧淵就在花壇上看著那個盒子。

那個盒子的表面是凹凸不平的,看上去,是用陽刻的手法留下了一些如同符文一般的圖案。

不知道為什麼,當男人將盒子抱進院子裡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而現在,那個盒子給顧淵的感覺就是……

很危險!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可能就是一種直覺,如果他會說話的話,一定會衝著男人大喊。

“不要開啟那個盒子!趕緊把它丟掉!”

讓人難過的是,顧淵只是一朵花。

他沒辦法發出任何動靜。

終於,男人的耐心慢慢被消磨殆盡。

他找來工具,沿著盒子的縫隙,慢慢將其敲開。

而當盒子被撬開的那一刻,顧淵猛然發現,盒子裡出現了一團黑霧,黑霧中,凝聚著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

男人下意識深吸了口氣,那一團黑霧便順著他微動的鼻翼被吸入體內。

此時此刻,顧淵分明看見,男人的身後,突然多了一道影子,而旋即,那道影子又和他原先的影子慢慢融合。

可男人和女人,似乎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特別是男人,只是有些失落。

“什麼嘛,裡面竟然是空的,????????????????什麼都沒有……”男人隨手又將木盒給關上了。

女人揶揄道:“也就你,抱著個空盒子回來當個寶。”

“嘿……還真是奇怪了。”男人有些疑惑道,“我抱著它回來的時候,感覺沉甸甸的,還想著裡面會不會有金條呢。”

“你啊,就是財迷心竅了,行了,趕緊洗手準備吃飯吧。”

“好嘞!”男人隨手將木盒放到一旁,渾然不去在意了。

顧淵望著男人,很是不安。

他確定自己剛才絕對沒有看錯,特別是那張猙獰的鬼臉,只要看一眼,都會感到一絲冷意。

可偏偏現在什麼都沒發生。

越是這樣,顧淵心中就越是不安。

可接下來的兩天,似乎還是無事發生。

看似風平浪靜。

但是,當顧淵看到男人的時候,總覺得對方身上已經發生了某種變化,卻又不確定,到底是哪裡變了。

又過了幾日,顧淵漸漸發現,男人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以前,男人回來的時候,天還大亮著,後來,是傍晚時候才回來,現在,更是等到天黑了才會回來。

女人每天做好了飯,就會拉著亮亮,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顧淵只是一朵花,可當他看到女人臉上擔心的神色時,心中還是期待著男人能夠早點回來。

聽見二八大槓那熟悉的鈴鐺聲時,他才會鬆一口氣。

“最近活很多嗎?怎麼回來這麼晚啊?”女人皺著眉頭問道。

男人停好了腳踏車,笑了一聲,眼神卻心虛的閃躲。

“沒辦法啊,現在廠裡也不是鐵飯碗了,最近廠裡效益也不好,不少人都下崗了,我就想著多幹點活。”

女人並沒有多想,只是囑咐男人趕緊洗手吃飯。

飯桌上,她又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我看老劉家兒子兒媳婦,下崗不也挺好的嗎?你偶爾去做做瓦匠活,攢點錢,咱們也和老劉家一樣,做點小生意。”

男人只是點點頭,態度有些敷衍。

女人望著他,眼神中滿是憂慮。

只是,此時此刻,顧淵也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第二天。

男人還是早早出門,女人在家裡忙碌了一上午,先是打掃衛生,然後洗衣服,就在她給花澆水的時候,門口來了箇中年婦女。

“????????????????桂花嫂,你怎麼來了!”女人看到那位中年婦女,趕忙從花壇上下來,臉上帶著笑容。

桂花嫂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往裡走,嘴裡嘖嘖兩聲,道:“玉琴,你這花養的可真好,上次從你這移走的花都蔫吧了,趕明兒你去幫我看看啊。”

女人本來就是熱心腸,再加上又是花的事情,她一口就答應下來。

畢竟,這可是她的專業領域。

可接著,她又蹙起眉頭。

“桂花嫂,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啊?”

桂花嫂朝著屋子裡張望了眼,小聲說:“你家那口子,又出去了?”

“是啊,這點,肯定得去上班。”女人覺得奇怪,“怎麼了?”

“我可聽說了,你家男人現在天天下班,就去老棉花廠那邊,和王麻子他們一起賭錢推牌九,你沒勸勸嗎?”桂花嫂詢問道。

這一剎那,女人的臉色驟然變了。

“賭錢?這……這不能啊,他又不喜歡玩錢,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和自家親戚打打牌,怎麼能呢……”

桂花嫂點點頭:“那就可能是我聽岔了,行了,你先忙著,我走了啊。”

送走了桂花嫂,女人如提線木偶般回到院子裡坐下,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