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綁在樹上的山崖惠子,顧淵和孔白禾臉上都掛著冷笑。

“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以為,等我們回來,你已經咬舌自盡了呢。”顧淵說道,“你們大和人,不是都很喜歡這一套嗎?”

山崖惠子望著顧淵,眼神有些兇狠。

她倒是沒想著說幾句狠話,畢竟都已經是現在這般處境了,就算是說狠話,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能得到顧淵的嘲弄罷了。

孔白禾看了看顧淵,問道:“這個女人,怎麼整?”

“先帶著吧。”顧淵說道,“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裡套出什麼資訊。”

聽到這話,山崖惠子臉上立刻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看來,我還能活很長時間啊,只要你們得不到想要的資訊,就不敢殺我,對吧?”

顧淵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道:“大概是這麼回事。”

“那你們還是別想了,我又不傻。”山崖惠子嘲笑道,“只要我一天不開口,你們就不敢殺我,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可能會給你們想要的資訊呢?”

顧淵笑了笑,解釋道:“這個和我們是沒什麼關係的,我們沒打算審訊你,只是鎮妖司會對你比較感興趣。”

之前就聽李思明他們說過,大和陰陽師驅使式神,其實就是控制妖物,與妖物達成契約,讓原本恐怖的存在可以為自己所用。

鎮妖司的人每天都要和妖物打交道,如果能夠將大和陰陽師控制妖物的方法拿過來,那在將來的人妖大戰中,便能做到此消彼長。

聽到顧淵的話,山崖惠子的臉色也變了。

顧淵卻並不打算和她繼續交流,衝著孔白禾道:“還愣著幹什麼?將她拎著,咱們走吧。”

“你看看現在的我,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嗎?”孔白禾黑著臉說道。

顧淵這才想起來孔白禾身上還有傷,只得自己負責這個艱鉅的任務,他拎著山崖惠子,在山林間快速穿行著,孔白禾就這麼跟在後面,嘴裡還罵罵咧咧。

山崖惠子還算配合,也沒有什麼過分的掙扎,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好,跑是跑不掉的,掙扎就是自討苦吃。

顧淵可不是她二舅姥爺,更不會慣著她。

等回到南極門,見到羅天撼。

當看到顧淵和孔白禾的時候,老羅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精彩。

“你們倆就是出去一趟,還能帶個娘們回來?”羅天撼揶揄道。

其實這話也就是開玩笑,看到山崖惠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身上還有一股子陰煞之氣。

等從顧淵口中知曉山崖惠子的身份時,他更加驚訝。

“大和的陰陽師?”

“嗯。”

羅天撼看了看孔白禾身上的傷勢,點了點頭,神色卻有些凝重。

他深深看了顧淵一眼,說話時還有些心有餘悸。

“看來你是對的,真的有人坐不住了……”

和南極門的門主有了一番交談後,顧淵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羅天撼認為,暫且還沒辦法確定南極門的門主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顧淵卻不敢賭。

如果衛門主說的都是真的,那孔白禾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一旦對方知道孔白禾開始調查宋開化的死因,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而解決孔白禾,也是一種選擇。

看到這個大和陰陽師的時候,就說明顧淵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更讓羅天撼感到心驚的是。

大和人針對孔白禾佈置的截殺,從側面也說明,衛門主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也不排除南極門自導自演的可能性,可羅天撼心裡清楚,這個可能性已經很小很小了,要是再這麼想的話,就是屁股歪了。

“羅大哥,這應該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吧?”孔白禾半開玩笑道。

羅天撼此刻神情卻無比嚴肅。

“不管是鎮妖司成員,還是洞天福地門派,在我眼裡,都是一視同仁。”

羅天撼話雖然是這麼說,可顧淵和孔白禾都能看得出來,羅天撼對於常景裕他們顯然是更信任一些,最起碼,在孔白禾被截殺之前,是這樣的。

只是現在,前有衛門主的話,後有山崖惠子等人的出現,羅天撼對於貴城菊縣鎮妖司那些人的信任已經徹底破裂。

等回到院子裡,顧淵還有些擔心。

“羅大哥,咱們現在已經將山崖惠子給抓了,菊縣鎮妖司的人或許已經知道了,你說他們接下來會不會狗急跳牆啊?”

羅天撼聽到顧淵的話,神情瞬間凝重。

他之前倒是沒往這方面想,如果是之前,顧淵說出這樣的話,羅天撼還會覺得這年輕人有些杞人憂天了。

但是現在,他知道,顧淵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未雨綢繆。

沉思片刻後,他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這樣吧,這邊先交給你們,我先離開南極門,儘快和觀龍山聯絡,並且盯著菊縣鎮妖司的一舉一動。”

孔白禾笑笑,道:“羅大哥,這任務有些太艱鉅了,這麼相信我們嗎?”

“要是之前的話,不好說,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們倆比我厲害多了。”羅天撼笑著說道,“我給你們倆打打下手就好了。”

雖然這一次,羅天撼才是主要負責人,顧淵和孔白禾都是過來幫忙的,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這兩個年輕人已經完全得到了羅天撼的認可。

“年輕人嘛,頭腦比我要靈活多了,而且想問題也沒有什麼侷限性,說實話,我覺得,找證據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你們更合適一些。”羅天撼笑著說道。

他抬起頭,嘆了口氣。

“這人啊,還真不能不服老啊……”

事實上,羅天撼的年紀也沒多大……

目送著羅天撼離開,顧淵和孔白禾都有些感慨。

“我能感覺到,羅天撼現在的情緒是有些失落的。”孔白禾說道。

“你也一樣。”顧淵看著他,幽幽道,“人在的時候,你一口一個好大哥,人走了,你一口一個羅天撼。”

孔白禾笑了一聲。

“不說這些了,你先仔細看看宋開化留下的這些畫吧。”

“嗯。”顧淵也正有此意。

孔白禾找來一張長條桌子,將宋開化的那幾張畫紙依次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