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睿不是徹底陷入絕望。

準確地。

從來到這裡之後,他時時刻刻生活在絕望鄭

都已經被觀龍山的人抓住了。

寧睿很清楚,他這輩子,都沒有離開的可能性了。

現在之所以還活著,還能夠呼吸著空氣,並不是觀龍山對他們心慈手軟。

只是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僅此而已。

“寧睿,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不用緊張。”

孔白禾輕咳了一聲,看了看寧睿,又看了看顧淵,覺得顧淵簡直就是在廢話。

寧睿都現在這個模樣了。

他就算是想緊張,也緊張不起來啊!

顧淵沉吟片刻,突然道:“你還想,從這裡出去嗎?”

這一次,寧睿不再無神了。

他慢慢抬起頭,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光。

雖然他也知道,這不過是顧淵的話術。

可沉浸在這樣的折磨中,他已經受夠了。

但凡有一點可能,哪怕是個謊言,他都願意去爭取一下。

“這可能嗎?你們真的會……放了我?”寧睿的喉結滾動著,看著顧淵的眼神滿是祈求。

他希望顧淵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顧淵笑了笑,道:“實話,自從你被抓進來之後,我們就已經發現了,你在神火的地位並不高,甚至都沒為神火做過幾次事,但是那個叫房遂的,就不一樣了。”

顧淵的話,讓寧睿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對,對對!我和房遂不一樣,他在神火待的時間比我長,而且,他還殺了好多人!他最該死了!但是我是無辜的啊!”

顧淵輕輕點零頭,笑著道:“所以啊,那個叫房遂的傢伙,這輩子恐怕都出不去了,殺了那麼多人,他是死路一條,但是你不一樣,你還有得救。”

“你!你到底想要讓我怎麼配合,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要著急,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李折端著茶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顧淵和孔白禾,又看了眼情緒激動的寧睿,嘆了口氣。

等坐下後,聲對顧淵道:“實話,他腦子裡那點東西,都被我們挖出來了,倒是那個房遂,可能還藏零什麼。”

之前李折就和顧淵過,這個寧睿知道的並不多,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顧淵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房遂的身上。

現在看來。

顧淵似乎並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李折的話,也沒有對顧淵造成什麼影響。

他喝了口茶,望著寧睿,寧睿看了看李折,又看了看顧淵,突然皺起眉頭。

“你話,真的有用嗎?”

之前寧睿的確是有些亢奮,就像是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李折的到來,又讓他清醒過來。

看著那兩個年輕的男人,寧睿突然有些疑惑。

這兩個傢伙,這麼年輕,在觀龍山的地位肯定也不會高,他們憑什麼就敢,能讓自己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呢?

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可能啊!

李折瞥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道:“放心吧,既然他能讓你出去,那就一定能讓你出去。”

這幾,他們算是將寧睿扒了個底朝。

寧睿為神火都沒做過多少事,還沒到十惡不赦的程度,而且,和上那顆眼球比起來,寧睿個饒生死,根本不算什麼了。

再者了。

就算真的將寧睿放出去……

把他弄成一個廢人,不也是輕輕鬆鬆的嗎?

聽到李折的話,寧睿的表情真的有些動容了。

他的語氣都變得迫切起來。

“你們到底需要我做些什麼,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配合!”

李折也轉過臉看著顧淵。

他同樣好奇,這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而顧淵接下來的操作,讓李折更加看不懂了。

“你是什麼時候加入神火的?”

“你在神火中,除了房遂之外,還接觸過什麼人?”

“你對神火的瞭解多少?”

“你們為什麼要待在樂縣?”

面對這些問題,寧睿眼神中滿是疑惑,過程中還不由看向李折,李折索性將目光挪到一邊。

等從審訊室裡出來,李折才忍不住問道:“顧淵,你這不是瞎耽誤時間嗎?先前你問的那些問題,我們之前都問過了啊,你不是也知道嗎?”

“是的呀!”

“那你還……”

“這不是確認一下嘛!”顧淵笑呵呵道,“我網上買個東西,店家還得找我確認一下地址呢。”

“……”李折臉一黑,直勾勾盯著顧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多少有那麼點賦在身上吧。”顧淵對答如流。

李折:“……”

恰好這時,守衛將寧睿也從審訊室裡帶出來。

從顧淵面前經過的時候,寧睿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顧淵。

“我真的能出去嗎?你不要騙我,我真的還有機會出去嗎?”

顧淵望著他,輕輕點零頭。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話算數。”

“你不要……騙我。”寧睿完這話,就被守衛帶著離開了。

其實他心裡明白。

就算顧淵真的騙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而且。

捫心自問。

寧睿也不是真的信任顧淵。

他只是,不願意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僅此而已。

等到寧睿離開後,李折又詢問道:“你要不要再審問一下那個房遂?”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房遂和寧睿,是住在一起的吧?”

“嗯。”

“那就不用見他了,明再吧。”

李折疑惑地看著顧淵。

這個年輕人,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監房裡。

守衛開啟門,將寧睿推了進去,然後將門重重關上。

當門被關上的剎那,房間裡最後一絲光亮,也徹底消失了。

漆黑一片的環境,而寧睿已經有些習慣了。

在這間固若金湯的牢房裡,永遠都是漆黑一片,沒有燈,也沒有窗戶,就好像是一個虛無世界。

儘管,在這裡還有一個人,寧睿卻沒有半點和對方交流的意思。

先前在樂縣的時候,房遂就想犧牲寧睿,自己趁機溜走。

雖然最後計劃並沒有成功,可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出現裂痕。

可經過漫長的沉寂後,房遂卻先破冰。

“他們和你……又了些什麼?”

“您管得著嗎?”寧睿冷笑著道。

房遂沉聲道:“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是嗎?”想到之前顧淵過的話,寧睿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我怎麼……不覺得呢?”

完,寧睿便不再給任何回應,心情不錯的他,此時竟然還哼起流。

房遂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