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反應。

當厲雲仙衝進屋子裡的時候,易渠清就趕緊衝了進去。

只是厲雲仙的速度太快,進入房間之後,便順勢關上了房門,這成功拖延了三秒鐘的時間,當然,也僅僅只是三秒。

她反應過來後,迅速後退兩步,提了一口氣,猛地一腳將門踹開,可等她衝進房間裡,卻不見厲雲仙的身影,只見窗簾微動,她迅速往前衝了幾步。

「厲雲仙!你去哪!你給我出來!」

從易渠清此刻的聲音中能夠聽出些許恐懼。

這一刻,她的大腦都是空白的。

「厲雲仙,你快出來啊!」易渠清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快速移動到窗臺旁,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可當易渠清跳下去之後,厲雲仙便從櫃子後面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鑑於大環境如此,

之前她還在想,顧淵和洛譯的判斷是否正確。

可剛才易渠清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很顯然,當意識到自己可能落單後,易渠清便立刻亂了陣腳,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想也不想就跳下去。

由此可以判斷,易渠清的確已經觸犯了「原則」,並且,不是無意間,而是心如明鏡。

說起來,這也是易渠清失算了。

原本,在這些人中,她覺得顧淵和洛譯是最沒有攻擊性的,顧淵溫和,洛譯豁達,兩人看著都沒什麼壞心眼。

而常義則讓她覺得性格乖張,至於沈舒陽更不用說,簡直天生的女幹詐,心思非常活絡。

可因為荀開河的緣故,無論是顧淵還是洛譯,都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原本最安全的兩個人反倒變得危險了。

於是,厲雲仙就變成了易渠清心中最安全的人,厲雲仙不怎麼說話,似乎也沒想過掌握主導權,兩人還睡在同一間房間裡,就算談不上關係要好,卻也不至於太差。

這也是易渠清步步緊跟厲雲仙的原因。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真正給她製造麻煩的人,竟然就是厲雲仙!

當平穩落地後,易渠清四下環顧,始終沒有見到厲雲仙。

而那種陰冷的氣息,已經從後背襲來,就如同潮水一般,沿著脊樑骨往上攀升,她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噤。

突然,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

在空中,彷彿有一片紅色的花瓣,於空中旋轉、墜落。

她的身體卻彷彿被施展了定身術般,從她的臉上,能看到無盡的恐懼,明明每一根頭髮絲都在努力,卻完全動彈不得。

終於。

那片紅色的花瓣,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易渠清並沒有覺得這樣的畫面很美。

她的心臟猛跳,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安。

突然。

那片花瓣,就像是一顆火星,風輕輕吹動著,便燃起了熊熊烈焰。

站在樓上的厲雲仙並沒有向下張望,她擔心自己作為目擊者也會破壞「落單」規則,不過聽見易渠清淒厲的慘叫聲,她心中清楚,易渠清已經被「ta」盯上了。

慘叫聲越來越小,她往前走了幾步,只看見了一片灰燼‎​​‎​‏‎‏​‎‏​‏‏‏。

而此時。

聽到動靜的沈舒陽和常義兩人已經走到了外面。

沈舒陽往前走了兩步,彎下腰,從易渠清之前所站的位置,拿起了一幅畫。

是易渠清被烈焰吞噬的模樣,畫風十分驚悚,與其說是一幅畫,不如說是一張照

片,因為畫中的易渠清五官十分清晰,只是表情近乎扭曲。

那悽慘的模樣,只需要看一眼,便能植入夢中,並揮之不去。

沈舒陽慢慢抬起頭,恰好與站在窗前的厲雲仙對視。

他深吸了口氣,心中已經猜到了個大概,只是心中感到不可思議。

常義搓了搓手,腦門上都蒙了一層汗。

「是……是易渠清?」

「嗯。」沈舒陽順手就將那張畫遞給了他。

常義看了一眼,臉色更加蒼白了。

「你……你別給我看啊!」常義有些埋怨道。

「那不行,這個罪,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受。」沈舒陽理直氣壯道。

常義:「……」

這人真的壞透了!

回到古堡中,當他們坐在客廳裡的時候,厲雲仙也順著樓梯下了樓。

常義此刻看著厲雲仙的眼神已經發生變化。

明顯帶著幾分警惕。

沈舒陽虛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笑容。

「說實話,如果是顧淵或者洛譯的話,我都會覺得合情合理,可……我的確想不到,你竟然會這麼做。」

厲雲仙不以為然,她坐在了沙發上,擰開礦泉水的瓶子喝了一口。

「你不準備,說兩句嗎?」沈舒陽問道。

沒有人會喜歡被無視的感覺。

厲雲仙看了他一眼,柳眉輕蹙,輕飄飄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等顧淵回來吧。」

沈舒陽有些不開心,卻也沒說什麼。

好在,大概半個小時後,顧淵和洛譯就回來了。

顧淵一進來,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沈舒陽將那幅畫遞給顧淵,然後指了指厲雲仙,嘴上一句話都沒說,不過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明確。

顧淵和沈舒陽一樣,同樣感到驚訝。

‎​​‎​‏‎‏​‎‏​‏‏‏或許就是因為,從始至終都沒人覺得厲雲仙會富有攻擊性。

他笑了一聲,走了幾步坐下來,望著厲雲仙,輕笑道:「真是你做的?」

「嗯。」

顧淵點點頭,竟然不說話了。

沈舒陽有些繃不住了,忍不住道:「你不問問她為什麼?」

「你怎麼不問?」顧淵疑惑道。

沈舒陽:「……」

特麼你以為是我不問嗎?

顧淵將那幅畫遞給了洛譯,望著沈舒陽,疑惑道:「這不是很合理嗎?易渠清明擺著比我們掌握更多資訊,甚至還知道了狡詐惡徒的原則,而她已經動手了,接下來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她的目標。

更何況,她還一直跟著厲雲仙,厲雲仙就是最危險的人,甚至她們晚上還要睡在一起,也就是說,厲雲仙隨時都有可能在對方的引誘下觸犯原則,然後被抹殺,她不動手,就是等著易渠清動手了啊,這不是很合理嗎?」

沈舒陽愣住了。

而厲雲仙似乎是個專業補刀小能手,此刻還幽幽看了沈舒陽一眼。

「這就是我懶得和你說的原因。」

「……」沈舒陽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從顧淵嘴裡說出來順理成章的事情,怎麼自己之前就沒想到呢?

就在這時,厲雲仙突然伸出手,指著顧淵。

「我晚上,得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