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生物,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只能說殘留著一些人類的特徵。

腦袋上,本應該是後腦的位置,長出來了一顆新的頭顱。

除了原本的兩隻手以外,從白大褂下還伸出了另外三隻畸形的手,其中兩隻從原先的胳膊後邊長出,正一同解剖著屍體,剩下的一隻手,則是從背後伸出,正在一旁的桌子上,寫著一些什麼。

而在白大褂的下邊,原本應該是雙腿的部位,成了一團古怪腫脹的肉瘤,並且分出無數細支,猶如樹根般遍佈整個房間。

“原諒我不能轉身向你問好,如果想殺我的話,請稍等一會,我太忙了。”

見狀,伍雙沒有說話,而是走進屋子,謹慎地跨過那些類似於樹根的肉團,一邊打量著屋裡的其他地方,一邊走到這傢伙的面前,隔著手術檯,看著這個不知是否還能稱為人的東西。

只見其正小心翼翼地拿著手術刀,試圖從手術檯上,那具扭曲屍體內的某個不知名臟器上,切下一部分組織。

“你認得我?”

伍雙問出了自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很稀鬆平常,也很無聊。

但這是一個不起眼的細節,他不覺得自己已經有名到了,有那麼多人知道的地步,何況這看起來還是一個只顧實驗的瘋子,除了實驗之外的事,應該不會在意才對。

除非有人刻意提到過。

“一聽你的聲音,我便認出來了,關於伱的事,我可一直都很關注啊,要是有機會解刨一下你,那就太好了。”

這個傢伙一邊說著,正臉上的一雙眼睛緊盯著手術檯上的情況,剩下的那隻在右眼上方的眼睛,則是抬起來看向了他,嘴角還掛上了微笑。

如果說,在這張臉上,並沒有第二張嘴的話。

這個笑容看起來,還是能夠算是比較友好的。

雖然說的話,並不怎麼友善。

“牧者告訴你的?”伍雙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了這個名字。

而這傢伙也承認了。

“是的,他跟我說,你正在跟他進行一場遊戲。”

“他有沒有告訴你遊戲的內容?”

“沒有,但我覺得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他的確很開心.”

伍雙從手術檯上收回目光,看向了屋子裡的其他地方,在這屋裡,除了忙得熱火朝天的手術檯以外,其他地方也沒有閒到哪去。

在左邊的一張擺滿試劑和各種化學用品的桌子旁,一個肉團像樹幹般聳立,伸出數根觸鬚,正在調配著某種藥劑。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這個肉團背後的一隻眼睛睜開,看著他眨巴了幾下。

見狀,他也看向了別處。

除了這個調配試劑的肉團以外,還有在桌上不斷抄寫繪畫的肉團,以及不斷在各個桌子之間,來回運送東西的觸鬚。

而這些東西,全都是從一個人身上長出來。

“這是必要的代價。”

“嗯?”

伍雙轉頭看向手術檯,那個傢伙,這時已經切下了臟器,正將其交給觸鬚,送向調配試劑的桌子。

“什麼代價?”他適時地提出了疑惑。

“你所見到的這一切。”

這個已經扭曲得幾乎沒有人樣的傢伙,感慨地伸手示意了一下週圍:“為了完成老師的遺志,我不得不做出這種艱難的決定,身為普通人的我,無法與是超凡者的老師相媲美,也沒法擁有老師那令人歎服的智慧,所以,我只能不斷捨棄曾經作為人的一切。

在遭到背叛後,為了獲取知識,和控制身體,我甚至不得不為此保留下了許多叛徒的腦子。”

聽到這話,伍雙向著對方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見到那角落裡,那被血肉纏繞的一堆玻璃罐子裡,的確浸泡著許多腦袋,而且全都被血肉包裹。

真·溼件。

“雖然已經做過了靈魂剝離手術,但現在,我也已經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試劑能夠成功,那人類就能升格了。”

這個不知是怪物,還是什麼東西的傢伙,說到這時,頓了頓,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如今的我,已經記不清過去的名字,但繼承老師遺志的我,同樣也繼承了老師的名號,你可以稱呼我為善疫學者。”

“.”

這看起來一點也不善啊.

伍雙看著周圍,不免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但也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說要為人類進行升格,那你呢?”

“只要人類能夠進行升格,我很高興地作為犧牲品。”

嗯,執著的瘋子。

伍雙看著其臉上燦爛的笑容,默默地在心裡得出了結論,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打手稿翻看了起來。

而善疫學者,則是問出了一個讓他意外的問題。

“色慾呢?還沒過來嗎?”

這個問題,之所以讓他意外,是因為七號變化的黑貓,自始至終都在他肩上。

雖然據七號所說,能變成動物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可從一開始進來,對方就知道他跟七號都在,並且一路過來,也都是七號出的手。

也就是說,對方只能靠聽,並沒有觀察他們的手段。

需要銷燬的證據,立刻就少了一大截。

“好久沒見啊。”七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

不過,見到七號的善疫學者,並沒有驚恐害怕,反倒是相當驚喜地感慨道:“你居然能做出這麼大的變化,從人形,變為一個不到三公斤的家貓,從前你可完全做不到這麼誇張的程度,最多就是在十公斤的差距範疇內轉變,老師要是知道,一定會相當驚喜的。”

“去尼瑪的驚喜!你們這些變態,把我的身體搞得亂七八糟,還把我的靈魂徹底扭曲,還有臉說驚喜?!”

面對步步緊逼,隨時都要暴起的七號,善疫學者像是一點也沒察覺到危險似的,依舊在興高采烈地說著話。

“當初,老師是打算將你們每一個人,全都改造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你們會成為新世界裡,指導人們方向的神使。

對於你們靈魂的改造也是如此,升格之後的人們,不應該承受原罪的折磨,而你們便是為人類除去原罪的存在,吸取一切罪惡,只留下美好。

可惜,你們並沒有達到老師所想的效果。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時間還不夠,只要給你們足夠的時間,你們還能夠繼續成長”

聽著這神神叨叨的話語,伍雙看著手中潦草的手稿,眉頭也越皺越緊。

因為他越發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勁。

而且這個善疫學者和其老師的做法,似乎都是要搞出什麼神明或者神使,而牧者對此是相當不屑的.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

趕在七號動手之前,他又問了一句,得到的答案,印證了他的猜想。

“自從牧者帶色慾過來之後,我就知道,色慾不會放過這個殺了我的機會,雖然我們給與了她成為神使機會,但她根本不清楚這是多大的榮幸,只拘泥於過去的痛苦。

這一點,大概是靈魂改造上的失敗吧,並沒有將其的人格徹底變得純粹。

不過,我沒想到,她會帶你過來。”

善疫學者說得相當遺憾。

而伍雙則是得到了一個鬱悶的答案。

這一切,都是牧者搞的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