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漸漸寂靜下來……

天地間霞光異彩,荒天羽睜開了眼眸。

那一瞬,給人的感覺就彷彿天地一顫,無盡的魔神界之上虛無若有若無的星辰都一下子煥發出生機。

只是,當看荒天羽的身影時,卻發現和之前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連一絲氣息都察覺不到。

之前還能感受到那“重生命輪混沌,神異空空”的神韻。

而現在,連這等神韻也不見了。

一切氣息,皆歸於“無”!

見此,哈利費利克斯失魂落魄,心中喃喃道:“生死命運,終究無法破除……”

而遠處,魔神帝的元神則在這一剎放棄了掙扎,他怔怔看著荒天羽,就如看著一條他曾渴望抵達的大道之路。

許久,他才長嘆道:“生死命運,終究沒有換回……”

“玄陽!”莫靜安再忍不住,衝了過去,淚流不已。

“玄陽,你不記得我了嗎?你不記得玄陽天界了嗎?我是你的靜安啊!”莫靜安淚如珠簾外雨潺潺。

莫靜安記憶碎片慢慢拼湊,她淚雨珠簾講道:“一千萬年前,玄陽天界霞光萬道,紫氣東來,遙遠的深空中,玄陽天界司南預測到神秘力量襲來,你為了保全萬界五百六十萬年,獨自承受反噬,你不記得了嗎?”

“還未來得及開啟玄陽天界防禦,一枚黑暗桑葉撞進你的體內。”

“整個玄陽天界剎那間染上了黑色,如永夜降臨。”

“你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將莫靜安記憶封存,送入萬界中最強盛的天相界,隨著那枚桑葉狀黑暗印記出現的還有伏笑寒,伏笑寒是玄陽天界的第二話語人。”

“記憶要被你封印之時,我用本命天原斬碎了伏笑寒的肉身,她要殺你。你並不欠這世界什麼!”

《控衛在此》

玄陽天主強行將黑暗印記封在體內,但他的記憶也由此被黑暗印記改寫,伏笑寒的記憶也隨之被改變,伏笑寒轉世,與玄陽天主相恨相殺,原本是玄陽天界的恩愛夫妻。

最後黑暗耀夜意志出現在玄陽天主的腦海裡,傳下意志,收走他的生死命運。

黑暗耀夜意志離開後,經過百萬年的時間,他才有意識,想要拿回生死命運。

“哭什麼,往事如煙!”魔神帝抬眼看著她。

笑道,“靜安你想起來了,是我對不起你,這也正如我之前所說,世無絕對之事,縱然煞費苦心佈局無數歲月,也抵不上一場變數所引來的變化。”

莫靜安低著頭,淚流不止道:“你混蛋,居然這麼絕情,封印我記憶一千萬年,要不是你只剩元神,我依然還不知道這一切,以前你滅了天相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魔神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溫和道:“別哭了,你知道我最見不到眼淚的,過去之事,我欠你的情,這一世是還不上了,但至少你還活著!這就夠了!”只剩元神,他的記憶也漸漸歸來。

莫靜安擦拭了一下眼角,強自按捺內心的悲

慟,揚起小臉道:“玄陽,我只想要與你同生共死,也不要獨自一人人孤單浮塵世間,那又有什麼意義!”

魔神帝笑了笑,目光則看向遠處的荒天羽,道:“你就這般看著我,莫非是打算讓我自我了斷?”

荒天羽搖頭道:“你揹負太多,我倒是希望你不會死,現在人族凋零,他們需要你。”

魔神帝一怔,陷入沉默,許久後禁不住大笑起來,“你就不恨?之前,哈利費利克斯以菩提之命脅迫,才讓你進退之間失了一絲分寸,也讓我趁機予你重創,差點可就連命都沒了。”

“這是劫數,順應天成。”荒天羽淡然道。

“若無此因,哪來現在的我?更何況,即便哈利費利克斯殺了我女兒,我也有把握將她救回來。”

只見她衣衫飄動,身法輕盈,出步甚小,但頃刻間就來到煙塵身前,只見她清麗秀雅,容色極美,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荒天羽自通道,隨後輕抬手掌撕開寒冰領域,她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語氣極為平緩,給他們的感覺荒天羽這是自信,絕不是自大。

頓了頓,她輕嘆道:“我只是沒想到,我一向信賴的一個人,卻竟然並非是一路人……”

聲音也帶著一絲悵然,無任何情緒波動,像是無所謂一樣。

是的,之前在哈利費利克斯突然以煙塵之性命脅迫時,荒天羽之所以驚怒,她在於煙塵的性命是否能保全,而不在於哈利費利克斯的“背叛”。

這才是讓荒天羽在那一剎亂了分寸的根源,比境這是譚凌的精血所化的生命,而且煙塵還叫她媽媽,為母則剛,她的孩子受到威脅,又怎麼不怒。

“哈利費利克斯,都已到了現在,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二?”遠處,思蘊含冷冷開口。

谷生也看過去,眼神冰冷中帶著一絲複雜情緒,若有可能,他真不希望哈利費利克斯是叛徒,畢竟他們也是多年的好友,更沒想到他早已經獻祭黑暗耀夜,隱藏得太深,就連他的天機術能躲過他的天機術推衍,這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所推衍的天機,不過是別人提前給他安排好的劇本。

煙塵雖是冰雕,不過目光一直盯著哈利費利克斯。

“沒什麼好解釋的。”

哈利費利克斯想了想,平靜說道,“我輸給了我自己,倒也心服口服。”

荒天羽眉頭微皺,目光看過去,看著煙塵怒氣沉沉的臉龐,想起往昔種種,心中也翻騰不已。

許久,她才問道:“煙塵,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跑來抱著我的時候,你喊我第一聲媽媽的時候,我想我在這天地間又多了一份牽掛……這些你可都記得?”

煙塵的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她已經失去了意識,雖然思蘊含幫她暫緩了天賦覺醒,但眉宇間泛即將消失的異象。

荒天羽涅槃之力傳入冰雕之中,片刻之間,那藍色的冰晶,漸漸從裡面融化,流進煙塵的體內,匯聚於她的界域之中,那薄薄拳頭大小的界域頓時流轉著藍色的寒冰之力量,界域之中不斷傳出寒冰混沌的爆鳴

聲。

一絲絲冰原正從寒冰混沌中凝聚,她要突破界域境踏入原神初境了。

體內的永恆血脈也隨之覺醒,匯聚於她的基因,改變她的體質。

天地間驚鴻劃過長空,氣溫驟降,虛空凝結冰晶。

眾人皆知這是原神誕生的徵兆……

有荒天羽的幫助,突破的時間不算太長,原神劫冰劫更是輕鬆度過。

“羽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淚雨珠簾,緊緊的抱著荒天羽的A4身姿。

“放心,你羽媽是什麼人啊!豈能這般輕易殤璃了呢?”

“到是你,怎麼連命都不要了,不過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不止覺醒了天賦血脈,甚至直接突破原神初境。”荒天羽說道,拍拍她的肩膀。

面色稍上一絲怒意,語氣嚴肅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煙塵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以後儘量,不過你和爸爸都太拼命了。”

荒天羽深吸一口氣,道:“修行一途,不進則退,走上了這條路,你要習慣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開你,註定要失去很多,同時也會得到很多。”

煙塵沒有在說話,將原神寒冰天域的秩序力量收回去,離開荒天羽的懷抱,手中的黑劍頓時瀰漫了寒冰原力,眼角殺意眼芒凝聚成冰晶,死死的盯著哈利費利克斯特。

“想要殺我嗎?生死命運拿不回來,我不過是主上的傀儡,你還殺不死我,除非你像你媽一樣涅槃,擁有葬天棺,否則你也會獻祭黑暗……”他深呼吸一口氣。

繼續講道:“我不殺你,已經違背了主上的意志,我只不過是想拿葬天棺換回生死命運。”

荒天羽眉頭微皺,“你最終也是為了我的葬天棺,卻為何不在墜落天的時候就殺了我?”

哈利費利克斯哂笑,“在你心中,我便是那種不擇手段之人?”

荒天羽搖頭,不假思索道:“你當然不是這種人,所以,我才會感到不解,才會不敢相信在這一場博弈中,你會做出那等事情。”

哈利費利克斯苦澀一笑,卻不再言語。一直沉默的煙塵忍不住道,“哈利費利克斯,我只問你,在今日之前那些征戰歲月中,你心中究竟是否視我等為友?”

哈利費利克斯目光看向煙塵,笑了笑,道:“命運與情義不可兼得,這便是今日我心中最痛苦之所在,即使是黑暗意志,也只是偶爾主宰我的意志而已。”

煙塵卻似聽明白了,神色都變得輕鬆下來,黑劍上的寒冰原力也流回體內,道:“如此,我心可安。”

紫微界的白袍老人,目光看過來,道:“哈利費利克斯,你都已認輸,卻為何不能將其中緣由一一道來?以你的修為,要想屠殺,我們絕不可能還活著。”他兀自很生氣。

思蘊含也皺了皺眉,這哈利費利克斯,明顯另有隱情,和她交手的時候,明顯放水了。

荒天羽問道:“那你和魔神帝又是何時結為同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