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所料不錯,之前一直由師父在幫他壓制體內的毒素,但是最近師父不在,而他又毒發得蹊蹺,情急之下只能臨時把她找來試試。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毒發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她,或許是她周身圍繞的迷雲使她太過神秘,所以他想借此一試深淺吧?

“既然如此,對於本王所中之毒,你怎麼看?”武澤辰眸光沉沉,冷漠地注視著眼前之人,那雙墨瞳背後的想法讓人捉摸不透。

“王爺在年幼時中了此毒,當時那位大夫幫您壓制住了這股劇毒,隨後應該是建議您習武了對吧?您這一身深厚的功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壓制這股劇毒而練就的,對吧?”夏洛潼自信地說道,“若不是有那位大夫幫你壓制,加上後天修煉的功力自保,中了這種毒,即便當時王爺還年幼,也熬不過一年的時間。”

“我不知道王爺怎麼稱呼這種毒,不過在我這,此毒的名字叫光陰逝。”

她頓了頓,見武澤辰臉上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逝,雖短卻讓她捕捉到了,隨即露出了一抹淺笑:“光陰逝,中毒者會快速老去,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成遲暮老者,宛如光陰飛逝,從中毒之日起到精元耗盡故去,最多隻要一年的時間,中毒之時的年紀越大,故去的時間就越快。而且此毒極難發現,絕大多數醫者都診斷不出病因,因此無法發現這種情況乃是中毒所致。”

“你知道此毒?從何得知?”武澤辰心中驚疑不定,各種猜測紛沓而至,望向她的眸光逐漸轉冷。

光陰逝此毒極為罕見,就連絕大多數御醫和民間的杏林高手都未必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更何況是她這樣一個從小在荒僻小鎮的深宅後院由奶孃帶大的女子?

此毒本是前朝之物,因太過詭異和難以察覺,所以早早就被列為禁物,當年他中了此毒,老安親王遍尋名醫無果,好在早年曾救過百花谷的谷主,醫仙慕岱,也就是他如今的師父,得了醫仙慕岱的救治才暫時壓制住了光陰逝,否則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我自有我的機緣,就像王爺能找到這樣的杏林聖手壓下光陰逝一樣。”夏洛潼眸光微閃,並不打算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他,甚至連對竹萱的那套說辭都懶得拿出來用。

不過對於替武澤辰壓制光陰逝的那位大夫,她倒是感興趣得很。

光陰逝太過陰毒,那位大夫竟然能將毒給壓制下來,而且一壓制就是二十年,實力可見一斑。

“我沒有給你選擇答或不答的機會。”武澤辰神色冰冷,看向那始終泰然處之的女子,眼中殺意隱現。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對於男人眼底的殺意,夏洛潼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可是在這樣的惡意包圍下長大的,能這麼輕易地讓他給震住?

見男人聽了自己的話,眸光忽然厲如刀鋒,她卻綻開了笑顏:“這光陰逝,我能解。”

“呵!”武澤辰冷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嘲諷出口,“現任百花谷谷主,堂堂醫仙慕岱都無法解的毒,你憑什麼說自己能解?”

對於男人的嘲諷,夏洛潼卻絲毫不在意,而是再次丟擲了一個驚人的訊息:“而且我還知道,王爺今日之所以會毒發,是因為接觸到了藥引的緣故。”

“你說什麼!?”武澤辰聽了一驚,雙眉緊鎖,眸中似有兇光閃爍。

見他如此反應,夏洛潼絲毫不感到意外,而是仍舊那般淡笑著開了口:“王爺不知道也很正常,光陰逝還有藥引之事,恐怕只有下毒之人才知曉吧,否則王爺以為,這二十來年都壓制得好好的毒,怎麼會突然就毒發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武澤辰懷疑地看向她,心中卻是有幾分信了。

自家師父的醫術如何,他自是清楚得很,此番能放心讓他回京,自然是覺得此毒已經得以壓制,自覺無礙了才會放心讓他獨自回京。

可沒想到這才回京多久,竟然就毒發了,而且他今日毒發之前,可是剛從宮裡頭出來的……

“術業有專攻,那位醫仙擅長治病救人,而我則是更擅長毒術。”夏洛潼淡淡地笑了笑,算是解釋了自己知道如此多的原因。

“呵,不愧是夏志文的女兒。”武澤辰冷笑一聲嘲諷道,面上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像是得知了她擅毒的事後愈發嫌棄了一般。

夏洛潼輕笑一聲,絲毫不在意他的看法。

自她修習毒術以來,這樣的目光早已見過太多,不差他安親王一個。

若不是依靠這身毒術,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穿越那一天,也不可能大仇得報,所以她壓根就不在乎旁人對她的看法。

見夏洛潼毫不理會自己的嘲諷,武澤辰也很快恢復了最初了冷漠。

“你師從何人?”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眸光微閃,再次出聲問道。

“這似乎與王爺的中毒之事無關吧?王爺需不需要我出手?若是不需要,我可就回去歇著了。”大半夜的忽然被抓來韶光閣,還要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冷麵王爺,她可沒有多好的耐心。

見夏洛潼不肯說,武澤辰眸光微冷,想著就算她不說,自己也定能查到,便不再糾結此事。

不過心裡對她的師父有了猜測,又想到自個兒那心酸的救命恩師,所以語氣倒是不像之前那般冷硬了。

“本王這光陰逝,你確定能解?”

“能。”

夏洛潼回答得篤定,武澤辰卻是半信半疑,但對解毒的渴望,讓他無法放棄每一個機會。

這光陰逝多年來一直威脅著他的生命,不僅精神上備受煎熬,身體上更是痛苦不已,他這身深厚的內力雖然可以壓制住毒性,但每晚的子時都會渾身劇痛,那種彷彿全身撕裂一般的痛楚,自四歲時中毒至今,他已經忍受了整整二十一年!

不管這光陰逝給他帶來了多少痛苦,他都能忍受,但父王和母妃的仇,他卻不能不報!

尤其是此時竟然得知這光陰逝竟然還有藥引,能引動體內原本已經壓制住的毒性發動,他更是無法淡定了!

大仇未報,他絕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