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竹萱哭花了臉,慌張不已地衝進了庭院之中,磕磕絆絆地跑向了安親王武澤辰,這副模樣當即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定是有事發生了!

就在眾人好奇到底發生了何事之時,那竹萱終是跑到了武澤辰近前,噗通一聲便是跪了下去,帶著哭腔語氣急促地說道:“王爺!王爺您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剛才本是在水榭休息得好好的,可吃用了些東西后就道是身體不適,接著便突然吐血昏迷了!”

“什麼?!”武澤辰面上一驚,霍然起身看向竹萱,“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這出戏碼雖是二人早已商量好的,眼下這一切都不過是演戲罷了,可當自己突然聽到她“吐血昏迷”的訊息時,仍是心臟驟然一緊,有片刻的窒息感清晰地傳來。

直到理智告訴他,這不過是演戲而已,才堪堪鬆了口氣。

“王妃她……王妃她瞧著像是中毒了!”竹萱滿是哭腔地回道,說著便再也剋制不住地哭出了聲。

聽到這安親王妃的貼身丫鬟所傳來的訊息,宴席上的眾人皆是一片譁然!

安親王妃竟然中毒了?!還是在孃家的省親宴上?!

這可是個驚天大新聞啊!

眾人瞬間就議論開了,夏府和安親王府之間的關係如何,在座的眾位官員皆是心中有數,平日裡能維持住表面上的和氣都已是很勉強的事了,此時竟又傳出這樣的事?

一時間眾人心中皆是紛紛猜測,難不成這兩府之間終於還是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

眾賓客議論紛紛,那些猜測之言落入夏志河的耳中,讓他心下當即一突,惱恨地看向這突然冒出來的王府丫鬟,怎會讓王府的人先跑了過來搬弄是非?!雖說這麼兩句影響不大,但總歸於名聲有礙。

李氏怎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顧不上埋怨李氏太多,夏志河連忙揚聲撇清夏府的干係:“你這丫鬟可莫要胡說!怎麼一出事就說是夏府吃食有問題?我可是她親爹!我們夏府更是她的血脈親人!怎麼可能會害她!?”

然而不待夏志河繼續說下去,武澤辰已是邁開了長腿,步履如風地朝水榭疾行而去,臉色冰冷,周身氣壓低沉猶如雷雲罩頂,所經過之處,所有賓客紛紛避讓,無一人敢觸其黴頭!

開玩笑!安親王可是出了名的鐵血戰神!那在戰場上練就的通身殺氣,以及冰冷如九幽的氣勢,豈是一般人能頂得住的?

轉眼間,武澤辰已是消失在了迴廊的盡頭,就連他的貼身侍衛,以及剛剛跑來報信的小丫鬟都一併跟了過去,只留下了一眾驚疑不定的賓客,以及話都沒來得及說完的夏志河。

夏志河的臉色變了又變,惱恨安親王的目中無人,好歹自己如今還是他的岳父,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心下冷哼一聲,當下也不敢耽擱地朝著水榭疾步而去。

今日這場省親宴,來參加的賓客大多有所預感,此時見果真出了事,身為主人的夏志河又並未出言送客,想來這戲還能接著看下去!

眾人對視一眼,皆是跟了上去,準備一探究竟,而這些人裡頭便有柳子墨。

此時的柳子墨面色平靜,混在人群之中並不顯得突出,隨著眾人一道前往水榭。

出了這樣的事,他自然不好再繼續掛著笑容,但心裡卻是止不住的輕笑,看來這就是小貓兒所謂的看戲吧?

他是少數幾名對夏洛潼的身體情況有所瞭解的人,自然也知道她身上的毒已是清除乾淨,所以剛才那所謂的中毒,定不過是場戲罷了,順著夏家人將計就計的一場戲。

水榭離男賓所在的花園並不遠,走不了多遠的距離便來到了水榭之中,然而才剛一進入水榭,眾人便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那種粘稠沉滯的氣氛,壓抑得眾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上首主座前,武澤辰半跪於地,將昏迷不醒的夏洛潼摟在懷中,臉上的神色陰沉得可怕,隱隱散發的殺氣彷彿攥住了在場眾人的咽喉一般,只讓人感受到徹骨的冰寒氣息。

漆黑如深淵一般的眸子盯著地上那攤黑紫毒血,冰冷的語氣隱含著無邊的怒火:“好一個夏家,竟然毒害本王的王妃!你們該當何罪!”

武澤辰一開口就把毒害王妃的罪名直接按在了夏家的頭上,語氣更是不容置疑,一副認定了此事的模樣,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驚,這是要直接撕破臉皮了?!

夏志河雖然沒有想到武澤辰會如此先聲奪人,但好在他們早已計劃好此事,因而此時並不如何驚慌,只不過要頂著武澤辰攝人的氣勢開口,多少會感到些壓力。

“安親王就算關心王妃,也不能如此血口噴人吧?不管怎麼說,夏家都是王妃的孃家,我們更是王妃的血親,又怎麼可能毒害王妃?我們疼愛她都來不及!”

夏志河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倒是安親王好似一直對我們夏家不滿,更是對王妃非常不滿?連我夏家主母,王妃的母親想要過府探望都被拒了,更是半點資訊都沒有告知我們,這又是何道理?難不成王妃這段時日是被軟禁在了王府不成?”

“呵。好一個夏家,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難怪夏大人當年能攀上李家這根高枝,看來這舌燦蓮花的本事,當年就已是練得如火純青了吧。”武澤辰毫不留情地開了口,此話一出夏志河當場就落了臉色。

一屆窮酸書生靠著妻子孃家上位,這事雖說是事實,但誰又會喜歡被人提起?更何況他如今已是官至堂堂二品大員,一部之首,最是看重這份臉面!

有心想要反駁,然而武澤辰卻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本王對你們夏家不滿有何奇怪?王妃此前在夏家受到了何種蹉跎想必也不需要本王再多說,好不容易在王府養了兩月,身子已是大好,沒想到這才剛回夏家便又出了事,不怪本王此前不允她回夏家!回來準沒好事!若不是這次你們鬧到了皇上面前,本王壓根不打算再讓王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