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太妃徐氏,是戶部尚書的嫡妹,當年由皇上賜婚側妃,如今住在西院,育有一子一女。”說起這位側太妃,武澤辰不管是神色還是語氣都變得冷凝了許多,全然不似剛才的溫和。

夏洛潼一看就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必定不好,不過倒也正常,畢竟是自個兒父親的小老婆,說不定還有什麼恩怨在裡頭。

“也是皇上賜婚?皇上還挺喜歡做月老的啊。”夏洛潼隨口一打趣,其中帶著些許嘲諷,心中卻清楚這不過是皇上帝術的一種手段罷了,如此看來,老安親王雖然是皇上的嫡親弟弟,但其中的關係也許未必有傳聞中的那麼好?

至於那戶部尚書徐大人,倒是讓她想起了一個人:“戶部尚書的嫡女可是叫徐採蝶?”

她記得畫舫遊船那次,好似聽席夢涵提起過徐採蝶的背景。

“對,夏府省親宴那次,徐大人一家也有在場,包括徐採蝶,側太妃徐氏是徐採蝶的姑姑,”對於京中各方勢力和其家族的主要成員,武澤辰全都記在了腦子裡。

“如此說來,那戶部尚書徐大人是太子的人?”夏洛潼眸光一閃,忽然開口問道。

武澤辰沒想到她竟會如此敏銳聰慧,當真有些出乎意料了,而且看樣子連側太妃徐氏出現在王府的原因都猜到了。

他略微一愣,看著她那宛若星河般閃動的眸子,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伸手細細撫摸她的眉眼,這雙總是撥動他心絃、讓他沉淪的眼眸。

指尖輕捻,他終是忍住了這股衝動,開口答道:“對,如無意外,這次徐夫人和徐採蝶應當也會來。除了徐採蝶,江欣和何靜瑤應該也會來。”

江欣的祖父乃是太子少師,絕對的太子黨,平日裡與徐家本就關係甚密,所以來的可能性極大。

至於何家,為了背後的勢力,應該也會過來打探夏洛潼這位安親王妃的情況。

看著武澤辰那揶揄的目光,夏洛潼不禁一噎,暗想這冷麵王爺知道的還真多,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沒逃過他的眼線。

被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盯著,她一時間有些尷尬和著惱,好似自己很能惹事一般,不由眼兒一瞪,兇巴巴地說道:“幹嘛!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武澤辰看著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般炸毛,氣鼓了臉頰的模樣,只覺得分外可愛,而且她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外露的情緒,無不說明她越來越放鬆,愈發熟稔了才會如此。

他心下高興不已,但也怕把她給惹急了,連忙輕笑道:“本王只是覺得,你挺倒黴的,走到哪兒都能被瘋子咬上。”

夏洛潼微微一挑眉,沒想到這冷麵王爺竟然還挺上道!可算沒說出什麼找打的話來,不然晚上的治療,她可不介意讓他體驗點不一樣的“快樂”!

臉上怒色頓時一消,她輕撫臉頰,故作陶醉狀,眉眼彎彎地笑道:“嗐!可能是天妒紅顏吧!如果長得太美是種罪,那我一定罪無可恕!”

武澤辰怎麼都沒想到,眼前人兒搞怪起來竟是如此有趣,那副自我迷戀的小眼神,以及那讓人忍俊不禁的形容,讓他終於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低沉醇厚的笑聲,好似能鼓動耳膜直顫心間,又好似醇香美酒讓人沉迷。

這還是夏洛潼第一次見到他笑得如此開懷,亦是第一次聽到他的笑聲,以前最多不過是淡至若無的些許笑意罷了。

意外的,有些上頭……

原本冷峻的面容驟然化開,似冰雪消融,本就俊美如神祇般的面容,因這抹笑容柔和得讓人沉醉,難以挪開視線。

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是個極致俊美的男人,可那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漠疏離,雖讓這份俊美別有特質,卻也難以親近。

可此時,這原本高高在上的神祇,卻好似回到了凡間。

巨大的反差,讓夏洛潼看著武澤辰的笑容一時有些怔愣,甚至呆呆地開口詫異道:“原來你會笑呀?”

話一出口,夏洛潼就立刻回過了神來,雙頰微微有些熱,只覺得自己這話真是傻透了!

哪有人是不會笑的,無非是性格所致不喜笑罷了。

武澤辰看著面色有些尷尬的夏洛潼,想到她剛才看著自己發呆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不禁又深刻了幾分,看來自己的笑容,對她還是挺有影響力的?

心裡頭認真地琢磨起了出賣色相的可行性,嘴上卻是說道:“一般不笑而已。”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不一樣。

不過夏洛潼顯然沒有領會他的意思,此時她正忙著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尷尬呢。

“多笑笑挺好。”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打著哈哈,隨即立刻把話題扯了回去,“那側太妃是個什麼樣的人?”

武澤辰見她不好意思,便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經這麼一打岔,再提起西院那女人的時候,他心中的冷意卻是意外的淡了幾分。

目光溫柔地看了夏洛潼一眼,他這才繼續說道:“那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你絕對不會安什麼好心,你記住這一點便足夠了。以後許是見面的機會不會少,多防備著點,那女人慣會做表面功夫,看著和善,實則陰毒。”

聽他如此直白地評價徐側太妃,夏洛潼便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已是勢同水火,隨即嘆息一聲,故作無奈道:“哎!你這王妃的位子還真不好坐,又苦又累還有性命之危。”

“既然都坐了,以後好好補償你就是。”武澤辰眼帶笑意,別有深意地說著,“想要什麼補償?”

夏洛潼一懵,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可又不太說得上來,只覺得這冷麵王爺今天怎麼好像不太一樣?不僅沒了往日裡的冷漠,還神色柔和開得起玩笑?

許是因為少了之前的隔閡,熟悉了一些的關係吧?

拋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她連忙打住:“不必了,你也幫了我不少,就當那些是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