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嬌蘭一愣,壓根就沒想到安親王妃竟然會知道自己,而且顯然對她是有所瞭解的,可這又是為何?她並不記得自己在今日宴席之前有見過這位安親王妃,更何況她才剛到京城沒多久。

心中升起些許狐疑之色,可被夏洛潼那強大的氣場所籠罩,她知道自己必然是不能就此離開的了。

不是說夏大人的這位嫡長女從小就養在鄉下,且根本就無人教養嗎?怎麼會有如此強盛的氣勢?就好像久居高位之人才會擁有的那份氣勢一般。

孫嬌蘭想不通,此時也沒功夫想那麼多,見安親王妃看起來並不像是要找自己麻煩的樣子,便也只能點頭應下,踏入了涼亭之中。

“孫小姐是不是很意外?本妃為何會認得你?”夏洛潼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見孫嬌蘭點了點頭,便頗有幾分深意地說道,“其實是因為本妃曾見過孫小姐與父親最初結識時的情景,就在那間書店的二樓。”

孫嬌蘭怎麼都沒有想到,安親王妃拉了自己到這涼亭裡來,竟然是說這事!而且安親王妃竟然知道了自己與夏大人認識的事!

看著孫嬌蘭強作鎮定的模樣,夏洛潼淡淡一笑,並未等她開口,而是繼續說道:“出於好奇,本妃便稍微打聽了一番孫小姐的情況,瞭解之後,倒是覺得孫小姐當真是挺適合……”

夏洛潼並未把話說完,而是意味深長地拖著長音,看向孫嬌蘭的眼神似乎別有深意。

孫嬌蘭只覺心頭一跳,瞧見安親王妃看向自己的眼神,心裡頭不由得思緒翻湧,各種各樣的念頭接連冒出。

適合夏志河?還是適合什麼?這安親王妃突然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到底是何用意?是想撮合她與夏志河,還是表示還是反對?

孫嬌蘭悄眼打量著夏洛潼的神色,心裡頭只覺得後者怎麼看都不像是介意的樣子,難不成這安親王妃當真想撮合自己與夏大人之事?

想到這個可能,她一時間有些心跳加速,而剛才山石後與夏志河的親密接觸,更是讓她心頭火熱了起來。

因著夏志河,孫嬌蘭這段時日可是著實好好打探了一番所有有關於夏府的事情,因此對於夏府的情況也算有些瞭解,此時若是夏志河的嫡次女夏芷露同她說這些話,那她定是會覺得對方想要從中作梗,絕無撮合她與夏志河的可能,但若是眼前的這位嫡長女、安親王妃夏洛潼說出這番話……那她覺得撮合的可能性倒是極高!

這位安親王妃可是夏志河原配嫡妻所出之女,不僅被棄在鄉下別院十七年,更是在李氏的“疏忽”下,導致其被餵食了十多年的慢性毒,差點就香消玉殞了!

什麼下人投毒,什麼失察之責,在孫嬌蘭看來都不過是層遮羞布罷了,內宅的爭鬥她又怎會不懂?她與姨娘可不就是與嫡母鬥了這麼十多年!

想到此前安親王妃與李氏之間相處的情形,孫嬌蘭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

夏洛潼在說完那番話後,並未急著往下說,而是仔細地觀察著孫嬌蘭的反應,此時見她這般表情,便知她是琢磨出了個大概。

夏洛潼心下一笑,看來倒是個心思活絡的,有資格與李氏對對擂。

眼見孫嬌蘭反應了過來,夏洛潼這才接著說道:“說起來父親這些年過得也挺辛苦的,不僅要撐起整個夏府,還要處處受夫人轄制,半點不得自由……”

夏洛潼看似平淡地說著李氏的種種,孫嬌蘭的眼神卻是越來越亮,事到如今,她若是再看不明白,那可就是真的傻了!

就在夏洛潼與孫嬌蘭說話的同時,被趕離的武澤辰也並未走出太遠,而是尋了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確保在聽到夏洛潼喚他時,他能及時趕到。

他靜靜地站在樹下,面色一如尋常般冷漠,正望著某個方向,看起來有些走神,但眼底卻時不時地閃過些許柔色,似是正在回憶著什麼。

然而這份寧靜卻未能維持多久,正回憶著夏洛潼今日種種反應的武澤辰,忽然皺起了眉頭,神色間滿是不快之色,因為他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而這個人卻並不是夏洛潼。

片刻後,一陣淡淡的香風襲來,那輕緩的腳步聲最終停在了他的身後不遠處。

“王爺,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

嬌軟的嗓音,帶著些許少女獨有的羞怯之意,緩緩自武澤辰身後響起,他轉過身來,看清了來人的模樣,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夏洛潼的嫡妹,夏芷露。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就想起了此前夏洛潼說過的話,她的妹妹夏芷露對他有意思,而且還想借著她這個姐姐的身份來接近自己。

武澤辰只覺得自己此時的想法,除了厭惡便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夏芷露本是滿臉嬌羞的模樣,可瞧見武澤辰臉上的不悅之色越發濃郁之後,卻不由得有些慌了神,她壓根弄不明白,武澤辰為何看起來這般不高興,難不成是自己這會兒來得不是時候?

“王爺,可是芷露打擾到您了?”夏芷露當即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眸微溼地看著武澤辰,試圖讓自己顯得更加柔弱惹人憐愛一些。

這一招對她來說可是百試不爽的招數,她的姿容本就出眾,平日裡若是擺出這般模樣,定是能讓人心軟不已,她已是成功了許多次,所以此時便毫不猶豫地再次用出了這一招。

可武澤辰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會被夏芷露這樣的伎倆給糊弄過去?這招若是夏洛潼來用,定是會有奇效,但是夏芷露用的話……

“是,夏二小姐打擾到本王了。”武澤辰冷硬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憐惜之意,語氣裡更是透著明晃晃的嫌棄和厭煩。

夏芷露先是一愣,彷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臉色一白,滿是不可思議和難堪之色。

她上趕著接近一個男子,卻被如此嫌棄,讓她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