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柔不是潑婦。

但她也不怕事。

一巴掌打下來,她臉紅紅的,抱著豆豆後退幾步,捂著臉蛋,很是憤怒。

爭吵聲。

惹得不少人駐足圍觀。

勢利眼不少。

他們都抱著看戲的態度‘欣賞’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畢竟女人穿得很時尚,一看就是有錢人。

而李婉柔一身舊衣,還有補丁,兩者對比,如雲泥之別。

所以他們認為。

打就打了。

打也白打。

有錢人代表著權威,不是普通農村人能惹得起的。

“臭婊子!”

女人還不解氣,眼見人群圍著,卻沒人替李婉柔說話,她自覺佔了上風,尖酸刻薄地罵著,“欺負我兒子,我看你是想死!等著吧,我老公一會兒就過來,他要是知道我兒子被打,你今天沒有好下場!”

說著。

她又上前。

左右開弓。

對著李婉柔的全身各處就是一頓亂打。

李婉柔害怕豆豆受傷。

連連躲閃。

沒有還手之力。

“呼...”

打了幾下。

女人累了。

坐在一旁長椅上,還不解氣。

“跪下!”

她指著李婉柔和豆豆,嗤笑說道,“你們兩個,現在跪下給我兒子道歉!要不然的話,一會兒我老公過來,我讓他打死你們!臭農村人,你們這樣的,也配到百貨大樓來?趕緊麻溜地給我跪在地上,給我兒子磕頭!快!”

這般歇斯底里,嚇得豆豆哭也哭不出來。

自打余天改變之後,他還從沒受過這種委屈。

如此情景。

讓他一下想起了余天的過往。

記憶湧現。

小豆豆很快被嚇得抽搐起來,渾身顫抖。

“媽媽...”

他緊緊抓著李婉柔的衣服,“我冷,我怕...別打我,別打我...”

“沒事...”

李婉柔牢牢保護著,“乖,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爸爸會保護我們的。”

話音剛落。

余天從外面擠進人群。

百貨大樓的廁所不好找,他找了半天方才找到,回來得晚了些。

剛才在遠處。

他就聽見了這邊的吵罵聲。

他萬沒想到。

這瘋女人欺侮的物件,竟然是自己摯愛的人!

“爸爸!”

豆豆一見余天進來,想掙脫李婉柔的懷抱,可看著女人就在近前,他又不敢。

“別怕。”

余天對豆豆溫柔一笑,快步走到落座在長椅上的女人身邊,沉聲喝問,“怎麼了?”

“呦...”

女人十分不屑地看了余天一眼,“你誰呀,你幹啥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是他爸爸。”

余天指著豆豆,又問,“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一旁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甚至發笑。

他們覺得,余天肯定是個軟蛋,面對穿著華貴的女人,心裡沒底,不敢動手。

女人也是這種想法。

現在的她,更加囂張,自覺吃定了余天一家。

“他!”

她指著豆豆,“你們家的小崽子,把我兒子拽倒了,你是當家的,你說這事兒怎麼辦?告訴你,我兒子可金貴著呢,衣服都給我們撕破了,這可是花了六十多買來的,你賠得起嗎你?窮逼!”

“豆豆。”

余天過去了解情況,“你真的把他拽倒了嗎?”

“不是!”

豆豆據理力爭,邊哭邊說,“爸爸!他搶我的吃的,他還推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信你問媽媽!”

李婉柔委屈落淚。

也想要開口解釋。

但女人不給機會。

她站起身,到豆豆近前,頤指氣使地大聲怒罵,“小崽子,搶你東西能怪誰?這高檔的地方,是你這種窮孩子能來的嗎?你也不看看自己剛才吃的是什麼破玩意,狗都不吃,我兒子能搶你的?你這個小崽子,長大了也沒出息,和你死爹一樣一樣的,就是個純純的窩囊廢,廢物!”

“對不起。”

余天護住豆豆,一臉誠懇地對女人說,“我兒子撕壞了你家孩子的衣服,是他不對。我替我兒子給你道歉!”

轟!

一番話出口。

在場圍觀的人,全都笑了!

看吧。

正是他們意料中的結果。

余天果然就是個窩囊廢,兒子被打了,都不敢還手,還他媽給人家道歉!

“不行。”

女人不依不饒,“你小嘴兒叭叭的,說說就完啦?讓這孩子跪下,那女人也跪下,給我們家寶貝磕頭,認錯!”

“啊?”

余天冷笑一聲,“這還不行,你怎麼這麼囂張?”

“呵呵...”

女人絲毫不在意,“就囂張怎麼了,我有錢我就囂張,你窮逼你就受著。不道歉的話,今天這事兒沒完!”

余天拳頭攥著,表情沒變。

李婉柔察覺到了不正常,趕緊放下豆豆,湊到身旁,低聲勸解。

“別...”

她拉著余天的胳膊,“別惹事,別打人,有話好好說。”

對於此舉。

余天並不責怪李婉柔。

之前家裡太過於貧窮,日子過得並不好,這種因為貧窮而導致的忍氣吞聲,並不是一時片刻就能轉變過來的。

不止是李婉柔不同意余天打人。

周圍圍觀的,也紛紛開始勸解。

理由只有一個。

人家是有錢人。

並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不過也有兩三個不怕事兒大的人在一旁不停激化矛盾。

他們連連拱火。

希望余天儘快出手,把事情搞得更大。這樣一來,他們就能繼續看熱鬧了。

余天已經瞭解清楚。

這女人就是在赤裸裸地欺負人,欺負窮人。

看她這般樣子。

以前肯定也沒少幹這樣的事兒。

他先沒理會女人,而是抱起豆豆,輕輕親了親他的臉蛋,緩解他的恐懼。

“爸爸...”

豆豆哭聲連連,“咱們走吧,我真不想要玩具了...我想回家抓蛤蟆抓泥鰍。”

“哈哈!”

女人聽了,發出極度鄙夷的大笑,“我就說了,你們是農村來的,窮逼!還抓蛤蟆,抓泥鰍,小崽子,你回家去豬圈,抓大糞去吧!”

“衣服多少錢?”

余天放下豆豆,回到女人面前。

“六十。”

女人抱著肩膀,一臉的囂張跋扈。

“好!”

余天拿出六張大團結塞到女人手裡,“衣服賠你,你的事兒解決了。現在,讓你孩子給我兒子跪下道歉。”

女人收了錢,心滿意足,小臉兒抬得多高,“道歉?我憑什麼給你們道歉?你想屁吃,還是瘋了!我們怎麼可能給你們這種窮人道歉?我就不道歉,你愛咋地咋地!告訴你,我老公就快來了,你們現在滾的話,還能免受皮肉之苦,要不然,今天你們一家都得住院!”

“道不道歉?”

余天眼神忽然變得冰冷,“我最後問你一次,道歉,還是不道歉!”

這般眼神。

李婉柔再熟悉不過。

余天以前每次發火時,眼神都帶著這種暴戾和寒意。

她嚇壞了。

拉著余天,想趕緊離開。

“想走?”

女人勢頭更甚,“不是要打我嗎?裝什麼逼呀,你敢的話,就動手唄!”

不止是她囂張。

熊孩子也一樣。

他衝上來,還要打豆豆,見李婉柔護著,他又伸手狠狠拖拽李婉柔的裙子。

余天面色一沉。

不再多說廢話。

猛然間。

他抬起腿。

對準熊孩子就是一大腳。

嘭!

一腳踢出,熊孩子整個人跟皮球一樣,連滾帶翻飛出去兩三米,趴在地上嗷嗷直哭。

女人見狀,雙目瞪圓,揮舞雙手,瘋了一樣衝上來。

啪!

余天眼明手快,又是一大嘴巴。

毫不留情。

狠狠扇在女人的臉上。

重擊之下。

她整個人一下側著摔倒在地上,墨鏡飛出去多遠。

咔嚓。

余天上前,一腳踩碎墨鏡。

蹲在地上。

他抓住女人的長髮,掄起另一隻巴掌,對準她的大臉,開始狠揍。

啪!

啪!

啪!

一巴掌接一巴掌,嚇得周圍的人群退出好遠。

這下沒人再說余天不敢動手了。

足足打了十幾個巴掌,余天才拽著女人的頭髮像拖死狗一樣把她拎起來。

“跪下!”

他一腳踢在女人的腿上,讓她跪倒,“道歉,磕頭,給我兒子和媳婦兒磕頭認錯,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任何人也不許欺侮自己的家人,這是余天的底線。

女人不依。

破口大罵。

余天不管。

用力按著她的頭,對準李婉柔和豆豆,哐哐磕了三下。

出了氣。

他扔開女人,轉身要走。

“站住...”

女人強撐著站起來,捂著流血的額頭,聲音發狠,“你有種別走...我老公馬上就過來...你他媽是個爺們就等著...你給我等著!”

話音剛落。

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側目看去。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正一臉憤怒的朝著這邊跑來。

“小青!”

他擠進人群,到了女人身邊,緊著發問,“你沒事兒吧,孩子沒事兒吧,誰打得你,我弄死他!”

“別管我!”

女人鼻涕一把淚一把,指著余天,“就是他,這個農村來的窮逼,他欺負我們母子...唔唔唔!”

“媽的!”

年輕男人爆喝一聲,“我看看是誰,真他媽的活膩了!”

猛然回身。

一臉兇狠。

可當他看清余天的長相後,忽的表情一變,一下愣在原地。

“這麼巧。”

余天抱著肩膀,對年輕男人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