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子讓徐老師做見證人。

徐老師本不肯。

可余天也強烈要求,只說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兒戲,但只要出了結果,事情馬上就定,絕不讓她為難。

眼見如此。

徐老師只能同意。

但具體怎麼比,還得商量一下。

“存摺有嗎?”

黑胖子放肆大笑,“明兒一早,咱把存摺都拿來,看看誰的錢多,敢不敢?”

“...”

余天做為難狀,“敢是敢,但我的存摺不少,不知道哪個錢多哪個錢少。”

“啥意思?”

黑胖子一咧嘴,鄙夷道,“這還不簡單嗎,你都取出來,存在一起,不就齊活了?”

余天搖了搖頭。

嘆息一聲。

他考慮的根本不是存不存在一起的問題,而是想找個少點兒的,免得把黑胖子嚇死。

正這時。

豆豆和淘淘跑了進來。

兩個孩子渾身都是泥土,剛才在外面玩得太瘋,衣服都髒兮兮的。

黑胖子嘿嘿直笑。

拍了拍自家胖孩子的屁股,“兒子,你見多識廣,給這兩個埋汰孩子講講你都吃過啥,穿過啥,去哪兒玩過,好讓他們兩個開開眼界。”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胖孩子真不含糊。

完全繼承了他爹的基因。

有樣學樣,小肚兒一挺,一臉嘚瑟地說,“我昨天剛去了電影院看電影,我爸帶我在門口吃的肉餅,買了氣球,光是汽水我就喝了四瓶!我爸還說,明天要帶我去全聚德吃烤鴨呢,我今年已經吃過兩次烤鴨了,可好吃了,你們兩個沒吃過吧,要不要我告訴你們是啥滋味?”

豆豆聽得很認真。

茫然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地回答,“肉餅和烤鴨我都吃膩了,我就愛去京城飯店吃龍蝦。但是龍蝦的肉有點兒柴,我覺得基圍蝦更好吃。你說的汽水也不好喝呀,我現在都喝果汁,媽媽說果汁營養豐富,鮮奶也好喝,能長大高個呢。”

胖孩子有點兒懵。

基圍蝦和龍蝦他都沒吃過。

黑胖子面露不悅,大聲指責余天,“你呀你呀!不但是窮橫,更是窮裝!又是基圍蝦又是龍蝦的,吹吧,可勁兒吹,是不是你用苞米麵做的,騙孩子玩的?你可是把你們家孩子都給教壞了!”

余天笑而不語。

淘淘聽了半天,忙認真反駁,“胖叔叔,我弟弟沒撒謊,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弟弟哪兒的飯店都吃過,我爸爸和媽媽總是帶著我們吃,我都不喜歡去了。”

餘秀的閒暇時間一大把。

平時除了和白建軍簡單忙活以外,就是幫著照顧兩個孩子。

啥沒吃過?

這幾個月,京城大大小小的飯店,兩個孩子真是吃得有些夠了。

也不是裝。

畢竟家裡的條件在這兒擺著呢,就是天天吃,不停地吃,也永遠吃不窮。

但黑胖子不這樣想。

分明就是在吹牛逼!

這麼有錢,怎麼可能坐人力車過來,怎麼著也得弄個伏爾加嘎斯吧?

“哎呀...”

他表現得無可奈何,胖手一攤,嗤笑道,“有啥父母就有啥孩子,當爹當媽的能吹牛逼,孩子也跟著學,真是一家子吹牛精啊!”

李婉柔莞爾一笑,“這位先生,我們真沒說謊,到了明天你肯定會輸的。所以我勸你還是別比了,免得到時候難堪,那多不好意思。”

黑胖子剛要走。

一聽李婉柔這麼說,他的氣兒更不順了!

憑啥不比?

為啥不比!

不但要比!

而且今天晚上回東郊還要大肆宣傳,讓那些窮鄰居們都過來瞧瞧自己是如何炫富,如何狠狠打余天的臉的!

黑胖子邊出門邊叫囂,“明早八點,誰不來誰是兒子,誰不比誰是王八,到時候我非讓大傢伙都看看你們是怎麼出洋相的!”

他走後。

徐老師湊了上來。

她人不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不行的話,你們現在追出去給他道個歉吧,至於孩子上學的問題,我再努力想想辦法,爭取讓你們兩家都能上育紅班。”

余天不可能道歉。

笑了笑。

謝過好意,就要拉著李婉柔起身出門。

“等下...”

李婉柔真是個善良的人,替徐老師分憂解難,“名額的事兒我來辦,他們家的孩子想來就來吧。不管怎麼說,孩子總是沒錯的。您心也好著呢,到時那個胖小子在您的教導之下,肯定也能改掉這些小小的壞毛病。”

徐老師一怔。

李婉柔有什麼能量,說得這麼簡單?

雖說育紅班不大。

但名額這個問題,可是要層層上報,至少要報到區裡的教育局審批,起碼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而且很難批准!

眼見余天帶人離開,徐老師也有些恍惚起來。

真的假的?

不會真如黑胖子所說,他們一家都是吹牛精吧?

...........

下午。

余天送李婉柔回醫院。

預產期還有還有二十天左右,但蘭大夫說,極有可能提前,還有辦法可以看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余天拒絕了。

開盲盒多有意思,男孩女孩兒都行,來的都是寶貝。

回到家裡時,程飛正帶著一個男人在這兒等著。

見了余天,這人立刻起身,大笑著握手說,“餘老闆,還記得我不?”

黃金茂?

上次參與市政招待所競標的港城代表。

客氣一番,黃金茂笑道,“這次我又來了,陳總託我給您帶了點兒禮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先收下,然後咱們談談正事兒。”

他從包裡取出一個鑽石項鍊,閃亮亮,來自港城,造型新穎。

口裡雖說是小小心意,但他特別介紹了價格產地,以表示他們公司出手闊綽。

南非鑽石。

價值在兩千左右。

余天沒接。

無功受祿寢食不安。

讓黃金茂坐下後,他摸了摸下巴,也不看看項鍊,笑著猜測道,“黃老哥,你們陳總是不是還惦記著和我們晨曦合作的心思呢?”

一語中的。

港城現在裝潢裝飾前景不太樂觀,她們又是個中等公司,玩房地產根本玩不起。

正巧余天上次大放異彩,拿下了招待所的裝修,所以陳怡涵想談談合作拉攏的問題,看看能不能將她們在港城的業務逐漸往大陸發展發展。

畢竟內地改革開放。

滿地都是黃金,滿地都是商機,誰不想摻和一手呢?

“是啊...”

黃金茂直言不諱,“我謹代表陳總,向您提出最真心的合作意願,條件你們開,差不多我們都能同意,分成也好說,五五分,大家其樂融融。”

“禮物我收了。”

余天接過項鍊,一邊把玩一邊說,“但咱們不談合作,談談收購的問題吧。麻煩黃老哥轉告陳總一聲,我未來還真有打算去港城玩玩,正巧她有個公司在那兒,不如賣給我,價錢你們提,只要別太高,我都能接受。”

“啊?收購?”

黃金茂一下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