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沒羞沒臊的生活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對於魏邵來說,裴瀅身上有一種魔力,深深地吸引著他,讓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裴瀅,這事情總歸還是要解決的,我不表態可以,可是匈奴的使者到達長安後,他們是會逼陛下表態的。”

“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不管是不是被逼迫,總歸他答應了呼赧單于和親一事,自然不會不作數。兩位公主都是陛下的女兒,伏夫人自身勢弱,卻對皇后唯命是從,班氏在朝廷的根基很深,陛下做任何決定都要思慮再三。薄夫人受到陛下寵愛,身後還有無數世家大族支撐,勢力依舊不容小覷,這不就是新舊兩股勢力的交鋒嗎?”

“想來陛下也是痛苦的,難道我們就不能打過北面嗎?匈奴的實力再強,我們大魏也並不羸弱,怎麼就要犧牲公主去和親。”

“划算唄,用一個公主,就能換取北面邊境的和諧,比起修長城、派駐軍、連年征戰所支出的軍費,你說和親劃不划算?”

魏邵沒有回答,雖然他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但這樣做確實更加划算。

見他沒有說話,裴瀅繼續說道:“既然此事已板上釘釘,陛下不可言而無信,但他也捨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何不從魏姓的宗室裡,挑選一名女子封為公主,寄在宮中哪位夫人的名下,代替兩位公主去和親,這也是個辦法。”

“可這樣,對這個宗室女子來說,太不公平了。”

聽到魏邵這樣說,裴瀅笑了。

“魏邵,我以為你生在皇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沒想到你還知道公平二字。”

“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魏邵將裴瀅緊緊圈在懷中,裴瀅試著掙脫,但無濟於事。

“魏邵,你這個莽夫,放開我。”

“你求我,求我我就放開你?”

“呸......”

裴瀅的小脾氣,魏邵十分受用,他很享受兩人相處時,這種曖昧自然的氛圍。

“別鬧了,說正事,其實這事也很簡單,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只要陛下給出的條件足夠誘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樣做也很公平,在不強迫意願的前提下,公平交易。”

“陛下會答應嗎?”

“為什麼不會?虎毒尚且不食子,榮華富貴、金銀財寶換兩位公主的後半生,陛下怎會不答應?想來陛下也不願意任何一個女兒嫁給呼赧單于,否則就不會一直猶豫,陛下想看到的結果,是兩個女兒都能躲過這場和親,他在等的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那我後日上朝,若是陛下問起我,我就這樣作答,可以嗎?”

裴瀅搖頭說道:“當然不行,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入宮,你去找陛下商議此事,我去看看母妃和妹妹。”

“好。”

翌日清晨,魏邵和裴瀅吃過早膳,就進了宮,兩人分頭行動。

裴瀅先去了櫟陽宮內,陪著鄧綬聊天飲茶,侍弄花草後,才去了東宮看望裴笙。

上次來時,裴笙的肚子並不明顯,這次見到裴笙,她已經顯懷,聽了姐姐的話,她每日都在宮內散步,身體也較之前輕盈了許多,不顯笨重。

寢殿內,姐妹之間有說有笑,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裴瀅也從心底開始逐漸接受這個妹妹,其實只要她不亂髮脾氣,不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看上去也就沒有那麼討厭了。

姐妹二人交談的間隙,宮人傳話,雍嬙前來拜訪。

“請她進來。”

“諾。”

“拜見太子妃、北平王妃。”

“你怎麼來了?”

自從上次裴瀅告訴裴笙要對雍嬙多加小心後,裴笙便與她日漸疏離。

這也是裴笙的性格底色,她若是喜歡誰,便恨不得與誰朝夕相處,可她若是討厭誰,也會十分明顯的擺在臉上,喜怒完全形於色。

就像此刻對雍嬙的防備,她完全寫在臉上,一點情緒也藏不住。

“回太子妃的話,臣妾有喜了。”

此話一出,裴笙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她才進宮多久,就有了身孕,因為震驚,她一時說不出話。

相較之下,裴瀅就冷靜的多。

“這是好事,快坐下來說話。”

“謝王妃。”

“可找御醫請過脈了?”

“請過了。”

“孩子有幾個月了?”

“兩月。”

“那便好好養著,這事告訴陛下和皇后了嗎?”

“已經說過,父王和母后都十分開心。”

“那便好,你們二人一同為大魏皇室開枝散葉,實在是喜上加喜。”

兩人寒暄了幾句,見裴笙面色不佳,雍嬙便自請告辭。

裴瀅將她送到寢殿外,又說了幾句叮囑的話,看著她走遠的背影,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脆。

裴瀅走進殿內,果真是裴笙又摔了茶杯,她示意婢子先退下。

“你怎麼還是這樣,一點也長不大,有一點不順心就亂摔東西,什麼時候才能改了這個壞毛病?”

“姐姐,她怎麼會有身孕呢?”

“她怎麼不能有身孕?你如今懷著胎,魏桓時常宿在她那裡,兩人之間有男女之事,她也是太子側妃,沒有身孕才是奇事。”

“可這樣,我的孩子就不是唯一了。”

“裴笙,你的孩子生在皇家,你求什麼唯一?這個雍嬙只是開始,將來若是魏桓登基,他的後宮不知還會有多少女子,到時候你怎麼辦?”

“可是......姐姐,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什麼?你是正妻,你的孩子不僅是長子,更是嫡子,一切有利的條件都被你佔去,誰能比你尊貴?”

“可是我,我看不慣她的樣子。”

“你能看慣什麼?當年我和你一同出嫁,你不是也看不慣我麼?”

聽到這話,裴笙心虛的低下頭。

“既然你選擇了做太子妃,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在往後的人生中,會經常遇到,你要學會忍讓。就像是剛才,雍嬙還沒走遠,你就摔了茶杯,若是讓她聽到,心中只會更加輕視你,聽說她有了身孕,你看你那張臭臉,簡直難看,你還真是,連演都不演。”

“她是故意的。”

“她本來就是故意的,故意來刺激你,那你應該怎麼做?”

“不理她。”

“這才對,你如今的頭等大事,是平安生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