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離開一點,整個人依然在她眼前,定定地盯著她,墨眉收攏。

“你什麼意思?”他問。

她看向男人幽深的眼,“你要親給你親唄,什麼意思?”

“你跟乾屍一樣,都沒反應。”

“嫌棄就別碰我。”

她怎麼敢有反應,本來就是被強迫的。

而且越回應他越來勁兒,萬一最後要在車上亂來怎麼辦?

青天白日的,又在大街上,她可不想成為網路頭條。

文湛看她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不怒反笑,連連點頭安慰自己:“行……我都記著,會有機會讓你狠狠還回來!”

穆晚晴根本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從年後到現在,馬上就一個月了,她數次爽約,一直沒有兌現“侍寢”承諾。

這幾次見到他,總感覺他那雙眼跟餓狼一般綠油油的,一副隨時就要忍不住撲上來的架勢,看得她心驚。

知道早晚躲不掉的,可她就是想逃避,一想著又要跟他做那種親密事,整顆心都會無措地蜷縮顫抖。

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

沒理會他的威脅,女人再次伸手,媚眼冷冷,“東西給我!”

文湛只好遞給她。

穆晚晴拿了檔案袋,本來轉身就要下車的,可男人低聲提醒:“你最好先看看,確定要不要全都如實給你朋友。”

她一愣,又坐回來。

男人眼眸沉沉,下頜輕點。

她緘默皺眉,悟到什麼,低頭開啟卷宗,取出裡面的東西。

有不少照片。

是陳浩洋在各個場合的“豔照”。

有左擁右抱,同時跟幾個女人調情的。

有腰間圍著浴巾,在桑拿房被女人按摩的。

有攙扶著女人一起進酒店的。

還有帶著女人逛珠寶店,親自為人家試戴首飾的。

穆晚晴越看越憤慨,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文湛說:“他好像沒有固定物件,基本是飢不擇食,遇到哪個就帶哪個走——你朋友什麼眼光,怎麼會看上這種男人?”

穆晚晴氣得頭昏,狠狠地替葉歡不值。

同時又慶幸。

因為葉歡說,他們現在很少過夫妻生活了,幸虧很少過,不然陳浩洋髒成這樣,染上亂七八糟的病豈不是禍害她?

文湛看她不吭聲,知道她心裡難過又憤怒,安慰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這種人渣敗類,我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穆晚晴沒吭聲,將東西裝回檔案袋,咬著牙下車就走。

回到樓上,葉歡正找她。

“你去哪兒了?快來看看這個影片剪輯得怎麼樣?”葉歡的工作很快上手,而且很勤奮,眼裡有活,基本一天到晚忙不停。

穆晚晴明白,她是故意讓自己忙碌起來,就沒時間去想那些糟心的破事了。

可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也不是她忽視就能掠過的。

“歡歡,我……拿到陳浩洋的證據了。”穆晚晴慢慢走到閨蜜身邊,將卷宗拿起。

那些照片,她沒有隱藏一張。

陳浩洋渣到這般人神共憤的地步,葉歡這婚是非離不可。

或許看到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會讓她非常難受痛苦,但痛徹心扉之後,她才能完全放棄幻想,徹底了結。

葉歡臉上的平和瞬間僵硬,視線落在檔案袋上,目光遲疑。

“你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再看。”工作室還有其它人,穆晚晴善意提醒。

葉歡點了點頭,拿著檔案袋起身,“那你先看看這個影片處理得怎麼樣,我出去下。”

“好。”

穆晚晴看著她起身離開公寓,沒有跟隨。

這麼不堪的時刻,即便她們是閨蜜,也不便參與。

讓她一個人獨自靜靜更好。

可是,葉歡出去了足足半小時都沒回來,就讓她有些擔心了。

她怕葉歡受不了打擊,會做出傻事,想了想還是起身出去找找。

一層樓都快轉遍了,沒見著人,她突然想到樓頂天台,趕緊乘電梯直達頂樓。

今天太陽大,頂樓陽光明媚,微風習習。

穆晚晴一眼看到坐在天台圍欄下的葉歡,臉色皺了皺,緩緩走過去。

她衣兜裡有包紙巾,拿出來,抽了兩張遞過去。

“謝謝……”葉歡吸了吸鼻子,接過紙巾,啞著嗓子道謝。

穆晚晴蹲下身,將散落一地的照片撿起來。

說實話,光是拿著那些照片,她都覺得髒了手,噁心。

葉歡雙眼通紅,面色灰白。

雖說心裡早有準備,可當看到自己的枕邊人摟著別的女人,跟人家有說有笑,調情打鬧,她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兩人曾經有過那麼多的美好,那麼多的甜蜜,現在全都要撕碎了埋葬。

穆晚晴坐下,輕聲道:“之前沒跟你說這些,是不確定你是不是真離,萬一你們還要過下去,你知道這些只會更痛苦。現在你們走到這一步,看來是沒希望合好了,那你手握這些證據,起碼能爭取到更多權益。”

葉歡沉默著,沒說什麼,過了會兒,突然道:“你跟俞喬說下,我下午請個假。”

穆晚晴擔心地看向她,“你要做什麼?需要我陪嗎?”

“不用。”葉歡站起身,深呼吸,吐息,又擦乾眼淚,瞬間振作不少,“放心吧,我還有孩子,不會做傻事的。我就是請假去醫院做個檢查,怕得病。”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穆晚晴知道她心裡有多痛。

“好,你去吧,工作先放一放。”

“嗯。”葉歡心情很亂,現在什麼都不想說,點點頭應了句就走了。

穆晚晴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心裡也沉重地嘆了口氣。

記得以前上網看到有帖子做過調查,說起碼有90%的男人都有過出軌經歷。

而剩下10%的“倖存者”,不是不想出軌,只是沒有機會和資本。

娛樂圈某位大哥也曾說過,他不過是犯了絕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以前覺得這種狗血離自己挺遙遠的,沒想到現在身邊就發生了。

她又聯想到文湛。

以他的資本和條件,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吧,他真能穩得住不下手?

也許,只是做得更隱晦更密閉,沒有被人發現吧。

又或者是發現了,被他及時毀滅證據封口了。

想到這些,穆晚晴突然後悔答應他的“約法三章”了。

濫交的男人最容易染病了,萬一把她也傳染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