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自思量,這黑老二的話雖有幾分道理,但也不可全信。

畢竟,妖物之間的恩怨糾葛,往往比人類世界更加複雜多變。

我收起銅錢劍。

那大耗子黑老二見狀鬆了口氣,似乎連背脊都微微挺直了幾分。

“你既說這玉佩有驅邪避兇之效,我姑且收下,至於你兒子……”

我瞥了一眼那仍在鐵鍋中掙扎的小耗子,它似乎已經耗盡了力氣,叫聲也漸漸微弱。

“我可以饒它一命,但你得告訴我,如何解這山菅蘭之毒,讓它恢復過來。”

黑老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連忙答道:

“人爺爺慈悲為懷,小的感激不盡。這山菅蘭之毒雖烈,但解之不難。只需取山中清泉,配以幾味草藥,熬煮成湯,讓小傢伙服下即可。”

說完,它便一一列舉出所需的草藥名稱和分量,我默默記在心中,隨即揮手示意它可以帶走小耗子。

黑老二感激涕零,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耗子,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望著它們離去的背影,我心中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這老鼠精的突然轉變,以及那神秘的刀疤鼠,都讓我預感到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不小的風波。

我決定提前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果然,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

第三天。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我開門一看,竟是那黑老二。

它渾身溼透,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人爺爺,不好了!刀疤鼠帶著一群更強的手下找上門來了,正往這邊趕來!”

黑老二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我心中一凜,知道這次恐怕難以善了。

我迅速關上門,回到屋內,取出銅錢劍,握在手上,準備迎戰。

夜,越來越深;風,越來越急;雨,越來越大。

吱吱~

逐漸的,一道老鼠叫,聲音越來越大。

到最後甚至蓋過了窗外的狂風驟雨。

我站在院裡,聽著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跳加快了許多。

終於,當聲音逼近時,一道高亢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響徹雲霄。

緊接著,又是兩道淒厲的慘嚎。

我眉頭皺的很緊,因為這兩聲慘叫,分明就是黑老二與他那條小耗子。

“該死的!”

我暗罵一句,抄起銅錢劍,朝門口衝去。

當我剛衝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子裡又有動靜傳來,像是什麼東西被砸倒在地上。

“嗯?”我疑惑著停住了腳步。

而後,我便看到兩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給我通風報信的黑老二。

以及那隻小耗子。

“快,快躲進屋子裡去!”

還未等我開口詢問,就聽到黑老二急切地聲音。

緊接著,我和黑老二以及小耗子,先後跑進屋子裡。

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門外院子裡,竟多了不少耗子,少說也有上百隻之多。

這些耗子一個個渾身發黑,面目猙獰,其中不乏個頭較大的巨鼠。每一隻身上都血跡斑斑。

顯然,它們身上那些血,都不是自己流的。

而我看到它們身後,跟著一隻身長四米、粗如水桶,渾身赤黃的老鼠王!

它的出現,令現場原本一片混亂的局面瞬間安靜下來,只剩外面呼嘯的風雨聲。

除了體型的巨大差異外,它全身沒有一根毛髮,光禿禿的皮肉上遍佈猙獰可怖的傷痕,一對眸子通紅,像是兩顆巨大的寶石!

更詭異的是,它的一隻眼睛竟然是紅色的,另一隻卻是灰色的。

兩者相合在一起,詭異無比!

這隻老鼠王,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讓得整個院子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就是他!”

見到這老鼠王的一刻,黑老二渾身驟然一顫,眼神中滿是驚恐與忌憚。

緊接著,老鼠王的目光,落在了黑老二身上。

它眸子裡的猩紅色猛然暴漲幾分,旋即張開大嘴,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

轟!

看著面前體型大的有些嚇人的刀疤。

我才意識到,我錯了。

錯的很離譜。

這個刀疤,根本不是這個黑老二這個量級能對付得了的。

突然,刀疤停住了腳步,黝黑的鼠臉上竟然露出人性化的表情。

一臉疑惑的伸出鼻子聞了聞空中的氣息。

“這氣息...小子!你屋裡是什麼東西?”

屋裡!

我心中一凌。

這刀疤的鼠鼻子這麼靈?

肉蓯在屋內,它都能聞見?

我定了定心神,看向刀疤。

“屋內是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淡然道,手中的銅錢劍握緊了三分。

“哈哈,和我有關係,為什麼沒有關係?這是我的地盤,這裡的人和事都要聽我的,你說和我沒有關係?”刀疤再次發出聲音。

不過這一次,它的笑聲卻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我手中的銅錢劍上,亮起了紅光。

不僅如此,紅光當中還瀰漫著絲絲煞氣。

煞氣!

這是刀疤能夠感應出來的氣息!

“小子!把屋子裡的東西交出來!不然......”刀疤的尾巴豎了起來,眼睛盯著我,緩緩的挪動著步子。

我冷哼一聲,“怎麼,你是怕了?”

“怕?”

刀疤怒極反笑:“我堂堂刀疤大人,會害怕你區區一個小毛孩子?”

說完,他的尾巴高高舉起,像是舉著一柄刀,狠狠向著我劈來!

“小子,今天你別想跑!”

我看著刀疤兇猛的撲來,眼神一凝,不閃不避。

“敕!”

手中的銅錢見,化作一道流光,狠狠朝著刀疤砸去。

是的,就是砸。

而不是刺。

因為刀疤的防禦太強,銅錢劍雖然鋒利,但是想在這樣堅硬的面板上留下傷口很難。

所以,要想傷到刀疤,就要直接將它給砸暈!

果然,刀疤的瞳孔驟然一縮,沒有想到我會和它以硬碰硬。

不過它畢竟是個成精的老鼠王,經驗豐富,身體微微一偏,竟是躲開了銅錢劍的第一擊。

“小子,原來是個軟弱的懦夫,只會躲嗎?”

刀疤戲謔的聲音響起。

就在我咬牙準備再度指揮銅錢劍的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令我毛骨悚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