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選擇

伊蕾婭匆匆趕到地牢，卻在那裡得知人已經被救了出來。

兩個雙休教的休士還在幫忙給那些被關押的人檢查身體，而奧娜則已經被安置在了一旁的一座旅店裡休息。

於是兔子小姐又轉頭去了旅店，總算是在那裡見到了自己的曾祖母。

老人看起來比之前消瘦了許多，地牢裡的伙食很糟糕，衛生條件也不怎麼好。

雖然克洛維按照西境的傳統，給奧娜了一間單獨的牢房，避免了她和其他犯人擠在一起。

但是奧娜如今的年紀已經經不起折騰，在地牢裡待了兩個月她肉眼可見的又蒼老了很多，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

“曾祖母。”女領主見到奧娜後就撲進了後者的懷裡。

老人見到少女後也很高興，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伊蕾婭，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對不起，我來遲了。”兔子小姐眼中浮現起一片霧氣，她剛剛那一抱才發現老人的衣服下面空蕩蕩的，她的身體已經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了，估計體重還沒有離開綠野時的一半。

“你來的並不遲，”奧娜道，“每個人都說那些翼族人和他們的大軍無法戰勝，任何妄圖阻攔他們的人都只會迎來毀滅。

“但是我瞭解你，瞭解你這些年的變化，親眼目睹你戰勝了一位又一位的強敵，完成了一個又個無法完成的挑戰，而且你還有星期六的眷顧。

“它派來梅林先知指引著你，指引著阿里亞斯家族，一路來到這裡，即便身陷囹圄我也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您之前為什麼不肯先離開這裡？我讓人送信給您，就是擔心克洛維會對您下手。”

“活到我這個年紀了，對於死亡已經沒有那麼恐懼了。”奧娜平靜道，“菲格羅拉家族決定倒向那些翼族人，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他們之間肯定會發生衝突。

“到時候你的封臣身份會是個麻煩。戴維曾經指使卡羅曼謀殺了你的父親魯斯，如果克洛維再殺了我，那麼就算你起兵攻佔了巖雪城，西境其他的貴族也沒法因此而責怪你。”

“我不需要這種藉口，”兔子小姐搖頭道，“我們一起抵抗那些翼族人，這個就理由足夠其他領主站在我們這會兒一邊了，更別說還有梅林和我給他們提供的重建基金，我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

“但如果克洛維也決定迷途知返呢？”奧娜反問道，“以菲格羅拉家族在西境的威望，要是克洛維克肯出面領導大家一起對付那些翼族人，其他人又會怎麼想？”

“那我就把反抗軍統帥的位置讓出來好了。”女領主脫口而出道。

“這正是我擔心的事情。”奧娜嘆了口氣，“你知道嗎，包括我在內很多人的心裡其實一直以來都有疑問。”

“什麼疑問？”

“為什麼是你。”

“什麼為什麼是我？”少女聞言有些莫名其妙。

“星期六和梅林為什麼當初會選中你，而不是其他人，你有沒有問過先知大人這個問題？”

“呃……因為我有這個？”女領主拿起脖子上掛著的電子寵物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梅林就說過他和這條項鍊有些關係。”

“那你又為什麼會得到這串項鍊？”

“父親把它送給了我。”

“我並不覺得這一切只是巧合，魯斯持有那串項鍊很久了，結果什麼都沒發生。”奧娜道，“而你拿到項鍊後，梅林就出現了，伊蕾婭，你是被選中的人。”老人認真道。

“誰選中了我。”

“星期六，你從出生起就肩負著責任。”

“我……有嗎？”少女撓頭。

“沒錯。”奧娜肯定道，“你註定要成就一番偉業，但是有時候你又太過善良了。”

“善良不好嗎？”

“善良很好，但是想要真正做成大事，你有時候也需要狠下心來，去和別人爭搶，況且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沒有你挺身而出，西境早就已經淪陷了，菲格羅拉家族也和龐洛斯家族一樣臣服於那些野蠻的翼族人。

“答應我，從今往後都不要再把屬於自己的東西讓給別人了。”

老人的臉色非常嚴肅，抓著曾孫女的雙手也很用力，甚至將少女的雙臂都給捏出了紅印來。

女領主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也覺得費了這麼大力氣再讓給別人好像有點虧，而且梅林應該也希望我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吧，這樣雙休教也能發展的更好。”

“這樣就對了。”奧娜欣慰道，“你剛打下這座城市，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就不要再在這裡陪我了。”

“可是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要修養一陣就可以了，到時候我也會來給你幫忙，我在這兒住了兩年多，認識不少人。”

“那好，艾麗薩姑媽過幾天也會過來，您可以和她一起管理這座城市。”

兔子小姐離開後不久，旅店裡又來了一位客人，看到那人後，奧娜就將侍女給趕出了房間。

伊旺隨手關上了屋門，環顧了一圈四周，確認裡面沒人後才道，“克洛維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

“自焚，他拒絕投降，和他心愛的書一起葬身在了火海里，非常英勇。”

“很好。”

“我讓人儘量做的乾淨一些，但是時間緊迫，我們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和克洛維比較熟悉的人應該會有所懷疑。”

“懷疑又能怎麼樣？”奧娜淡淡道，“現在西境阿里亞斯家族最強大，那些貴族也還需要伊蕾婭繼續領導他們和那些翼族人及他們的盟友作戰，聰明人都會閉上嘴巴的。”

“您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伊旺贊同道。

“如此一來阿里亞斯家族和菲格羅拉家族之間的裂痕便無法彌補，只要阿里亞斯家族還在西境一天，他們就一天沒法回來。

“只可惜了克洛維大人，據說他在臨死的時候還奢望伊蕾婭爵士能夠饒他一命，要他繼續在圖書館裡看書。”

奧娜倒不覺得這有什麼，輕哼了一聲，“克洛維是忘了當年他的家族為了統治這片土地，對上一位西境之主做了什麼嗎？

“做錯了選擇就要付出代價，只殺他一個人，伊蕾婭已經足夠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