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作為淵城三大家族之一,在城中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威望與底蘊。

以往楚天雄不是沒有想過尋找雕像,可城中並非他們楚家一家獨大。

若是自己真的洩露出尋找雕像的訊息,那南宮家與上官家定然會察覺到。

他們兩家都不是什麼簡單之輩,一旦注意到這件事,定然會一查到底。

到時候自己的秘密也就會暴露,更會給楚家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是在暗中查探,很少如此大張旗鼓的搜查。

如今上官家與南宮兩家的老祖盡死,兩家名存實亡,他自然不再有什麼顧慮,可以放心尋找。

重金懸賞之下,很快就有許多線索匯聚而來。

楚家後宅內,

楚天雄激動的快步而來,看向椅子上端坐的那道身影,拱手道:“前輩,有訊息了。”

“我們的人查到了那雕像的訊息。”

沈獨緩緩睜眼,看著楚天雄,淡淡道:“帶路!”

楚天雄面露遲疑,輕聲道:“前輩,雖然我們找到了那雕像的下落,不過還是有點問題。”

“那雕像如今在淵島上的一個部族手中。”

沈獨目光轉動,緩緩落在楚天雄身上,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這一瞬間,楚天雄又想到了那晚死在自己面前的上官家與南宮家的老祖。

楚天雄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臉色微變。

“走吧!”

沈獨淡淡出聲,抬手一揮,帶著楚天雄沖天而起,消失在天邊。

……

半個時辰後,

二人早已離開了淵城,來到了島上的一處密林。

事實上,這座島嶼早已與淵島分割了開來,可以算作是淵島的附屬島嶼。

整個淵島很大,而在淵島四周更是分佈著眾多小型島嶼。

這些島嶼之上有的有人生存,有的卻是荒草叢生。

在這座島嶼之上,生活著一支另類的部族。

他們的生活無比原始,很少與外界之人交流,可就算是曾經的淵城三大家族,也不願意輕易招惹他們。

他們的手段太過詭異,能夠御蟲控蠱。

尋常人踏入這林間,可能連他們的面都見不到就會死在半途之中。

楚天雄低頭看著下方,沉聲道:“前輩,就是此地了。”

“這訊息是從一個老人口中買來的,他年輕時偶然在此地見過那座雕像。”

“不過這島上生活著一個名為天巫的部族,天巫一族手段詭異,這島上已經許久沒有人登上去了。”

沈獨低頭看著下方的密林。

看似尋常的密林,裡面卻是毒瘴遍佈,充斥著無數毒霧。

恐怕就是神通境武者進入此中,若是稍有不慎,也會中了這毒霧。

沈獨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笑意。

這應該也與那雕像有關吧?

他如今也已經確認,這些雕像之內封存的“鑰匙”各自都有著非凡的神異能力。

當初那村落中的雕像可助人氣血大增,同樣,楚家雕像的令牌中內蘊強大元神力量,能助人元神之力極速增長。

這所謂的天巫部掌握的雕像,很可能與巫蠱之術有關。

在中原同樣有巫蠱之術,只是並不似武道那般流行。

沈獨收回目光,一步跨出,向著前方的密林深處而去。

霎時間,密林之內綠色的毒瘴升起,在空中彷彿化為一條條猙獰巨蟒,向著沈獨吞噬而來。

漫天毒瘴襲來的瞬間,卻是主動潰散開來,融入四周密林。

密林深處,一座座木質房屋林立,鱗次櫛比。

在沈獨飛身而下的瞬間,那些房中生活的人似有所覺,紛紛從房中衝了出來。

“吼~”

隨著一聲低吼,房屋後方陡然衝出一條百米綠色的巨蟒,撐著身子而起,吐著猙獰血舌。

在這林間,更有無數毒物,密密麻麻一片,攝人無比。

“閣下是何人?”

“為何要闖入我們部落?”

“奉勸閣下還是早日離去,我等不喜歡外人。”

中氣十足的蒼老話語在下方幽幽傳來。

一位拄著柺杖,打扮古老的老者邁步走了出來,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沈獨。

他的身上掛著各種銀飾,肩膀上盤坐著一隻通體漆黑的蠍子。

沈獨沒有去看老者,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立在不遠處的石質雕像,目露異色。

果然,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不同的雕像,作用都不一樣。

他在這座雕像內並沒有感受到元神波動,更無那種異常的氣血波動。

這所謂的“鑰匙”從某種意義上而來,更像是代表著一種特殊的傳承。

不知道四代人王當初究竟留下了多少座雕像。

若是少的話還好,可若是太多,自己不知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他的時間有限,耽擱不起。

這麼久了,按理來說夏崇疆也該出發了,可卻從未收到他的來信。

沈獨絲毫沒有理會那老人的意思,而是抬手猛然一掌向著下方的雕像拍去。

“住手!”

見此情景,場中眾人紛紛面色大變,忍不住驚吼起來。

這座雕像可是他們世代守護之外,又豈容外人破壞。

為首的老者更是沖天而起,猛然向著沈獨衝來,頓時無盡冰封浮現,整個天地之間的一切好似被封印了一般。

一出手便是神通絕學,沒有絲毫留手。

這等實力,就連楚天雄都心驚無比。

他只知道這淵島上生活著一支名為天巫的部族,實力強悍,沒想到此人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

心驚之餘,更是暗暗慶幸。

幸好自己當初沒有前來,倘若真的闖入此地,恐怕都沒辦法活著回去。

周遭的一切都開始冰封,但當這股冰封之氣觸及沈獨的那一刻,卻如同退潮之水般迅速退散。

那天巫部族的老者瞳孔猛的一縮,神色吃驚。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心中驚駭,口中忽然低喃起來,語氣急促。

不過轉瞬間,他身上的氣機忽然暴漲,湧出無數黑霧。

一股奇異的元神波動散發開來。

在他的身後漸漸升起一道威勢磅礴的法象。

只是這法象與尋常法象相比,更添了幾分靈性,雙眸之中似有兇光。

老者怒喝道:“有請先祖降臨!”

他的雙目陡然變得猩紅,目光陰沉,身後的法象氣勢驟升。

天巫部族掌握著一種秘法,號稱可召喚天地間遊魂的力量於己身。

藉助此秘法,他們往往能夠發揮出超出自身數倍的力量。

霎時間,那老者身上的氣勢便攀升到了洞天境。

雖然未能真正凝聚洞天,但那股氣息卻是實打實的洞天境。

沈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是什麼手段?

不過也僅僅是讓他感到驚訝,一個藉助外來力量的洞天境,還不足以讓他放在眼中。

沈獨目光一瞥,抬手輕輕一指點出。

平靜的虛空中泛起些許漣漪,一座虛幻的洞天世界若隱若現。

當洞天世界散入虛空的那一刻,沈獨的氣息徹底消失。

平靜的雙眸之中已然似燃起了滔天火焰,威勢十足。

在後方的老者頓時察覺到一股驚悚的危機感傳來。

屹立天空的磅礴法象僅僅維持了片刻,便徹底崩碎開來,連同召喚而來的遊魂也一同消散。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天巫部落的人。

這才交手不到三招,族長竟然就敗下陣來。

要知道,族長可是召喚出了先祖之魂。

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即便早已不是第一次見,楚天雄對於沈獨此刻所展現出的實力還是感到驚駭。

那似乎是……洞天?!

雖然他並沒有跨入這一個境界,但族中留下的記載中就有相關方面的介紹。

中原的傳承早已斷絕,大多數武學收錄在九重天樓的人王墓中,而海外的情況則恰恰相反。

這些大勢力因為某些機緣巧合的緣故,得已保留下傳承。

只是曾經天地封禁,就算相隔甚遠的海外都難以免除,受到影響,很難有人突破。

也是最近天地變化,才讓許多人進境迅速。

天巫部落的族長吐血倒飛,滿臉駭然,心中又驚又怒:“你究竟是何人?”

淵島之上何時出現了這等強者?

他們一族是很少外出,可並不代表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在這淵島上有名有姓的強者總共就那麼多,關於他們,自己也是有所耳聞。

他敢斷定,這傢伙不屬於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

沈獨並沒有去看天巫部落的族長,又將目光投向下方的雕像。

雕像四周升起了一道璀璨光幕,流轉著晶瑩的光澤,自己那一掌並未完全將其擊破。

這雕像的防禦比當初那兩尊要更強。

沈獨抬手而起,隔著虛空向著下方的雕像遙遙一按。

風雲變色!

虛空中似響起了一聲驚天的爆鳴。

短短一瞬間,看似尋常的掌中卻匯聚起無比磅礴的力量。

無比壓抑的力量自掌下蓬勃爆發,威勢浩瀚。

一聲輕斥驟然響起!

“碎!”

沈獨神色冷漠的注視著下方的雕像。

霎時間,雕像四周升起的光幕破碎炸裂,發出一聲轟然巨響,氣浪向著四面八方散去,捲起重重氣浪。

“轟隆!”

佇立在林中的雕像徹底破碎,炸為無數碎片。

在雕像破碎的瞬間,一抹流光遁向遠方。

沈獨伸手一握。

方圓萬里虛空彷彿靜止,所有的一切陷入凝滯之中。

那一抹流光懸停在半空之中,靜止不動。

沈獨抬手一招,流光落入手中,化為一枚造型古樸的令牌。

沈獨摩挲著手中的令牌,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第三枚令牌!

只是這枚令牌的作用似乎有些特殊。

自己有些摸不清它的能力。

收起令牌,沈獨低頭看向下方的天巫部眾人。

天巫族長臉色微變。

沈獨身影一晃,轉瞬來到其面前,冷漠的目光注視著他,平靜道:“說說吧。”

“關於這座雕像,你知道什麼?”

在這座雕像之中,他並沒有察覺到四代人王的元神波動。

想想也是,四代人王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每個雕像內都留下元神。

天巫族長眼神驚懼,強撐著恐懼,沉聲道:“敢問你與這雕像的主人是何關係?”

沈獨眉鋒微揚,淡淡道:“伱覺得呢?”

天巫族長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等世代守護此雕像,等候著天命之人前來。”

“歷代族長留有遺命,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帶著信物前來,便是我族效忠的物件!”

“信物?”

沈獨詫異道:“什麼信物?”

他知道,無論是楚家,亦或是這一支部落,都是四代人王留下的後手。

他們亦是雕像的鎮守者!

這雕像之內蘊含著極強的力量,尋常之人難以打破。

而對於這些守護雕像之人來說,他們的力量都是來源於雕像,或許會想著探索其中的秘密,卻絕不會想著去打破它,這是在自掘根基。

天巫族長深深的看了沈獨一眼,又轉頭看了眼旁邊的一位年輕族人。

很快,那人捧著一個錦盒前來。

天巫族長緩緩開啟盒子,從中取出一張獸皮開啟,顯露出其上的一個印記。

沈獨抬頭看了一眼,一眼便認出那是人王印所蓋下的大印。

沈獨隨手取出人王印,在獸皮之上再度蓋下一個大印。

看見鮮紅的印章,天巫族長頓時單膝跪地,大聲道:“拜見主人!”

沈獨輕聲笑了笑,看著跪倒在地的天巫部落族長,淡淡道:“今日若是我無法壓服你,你還會認我這個主人嗎?”

天巫族長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就在此時,遠方天邊忽有一道流光風馳電掣般的疾馳而來。

沈獨抬眸望去。

“可有什麼收穫?”

來人漠然出聲,停留在虛空中,一襲黑袍獵獵做響。

赫然是夏崇疆。

沈獨笑著搖了搖頭,淡淡道:“算是小有收穫吧。”

“你似乎慢了點。”

“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夏崇疆搖了搖頭,看向下方破碎的雕像,好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四代人王所留。”

沈獨說著,取出令牌,道:“我在雕像中發現了這個。”

“哦?”

夏崇疆立即投入目光,滿臉詫異道:“這是什麼東西?”

“能否給我瞧瞧?”

“好!”

沈獨一個“好”字道出,便將手中令牌拋了出去。

在令牌飛出的瞬間,整個人身上忽然升起一股兇猛無比的恐怖氣勢。

五方雷動!

天地驟然色變。

兇威十足的一拳猛然轟出,裹挾著數個洞天的強大的力量。

前方,正欲接過令牌的“夏崇疆”臉色猛變,冷漠的面龐之上多了幾分獰笑。

“嘿嘿!”

“你是如何發現的?”

夏崇疆滿臉邪氣,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獨神色冷漠,冷冷道:“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