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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平靜地用溼巾擦拭著本就乾淨的長指。

明徊渡沒發表任何意見,偏生看得梁頌心驚膽寒,驀地反應過來——

無論真假,擾了這位清淨,就是錯。

他好不容易才請得這位紆尊降貴,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梁頌連忙站起身,“我下去瞧瞧。”

門關上的剎那。

裡面響起不輕不重的談話聲。

“徊渡,你什麼時候金屋藏了嬌?”

沒了外人,同樣是貴客的傳媒大佬沈肆白往椅背上一靠,調侃道。

朝徊渡為人,旁人不知道,他還是清楚一二的。

即便檀家沒破產前,就檀灼在圈內的那驕縱任性的作勁兒,從小到大都得被人寵著捧著哄著,說不得半點不好,很明顯就不符合這位的完美擇偶標準。

就在沈肆白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這個無聊的玩笑時。

下一刻。

在眾人意外的目光中。

朝徊渡將那杯荔枝威士忌交給他的秘書。

隨即側過身,似漫不經心地賞賜了答案:“今天。”

第2章

這廂,一樓宴會廳內。

隨著檀灼那句匪夷所思的話音落地,全場皆驚。

華美璀璨的吊燈下。

少女身上那套墨綠色長裙彷彿與中世紀油畫般的濃郁色彩交相融合,細細肩帶勾勒出精緻的鎖骨線,隨意撩起眼睫,那雙烏黑眼瞳都像是在勾魂兒。

她如果想要刻意去勾引一個人,絕不會失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些人懷疑的目光慢慢變了。

就憑這張臉,好像也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

檀灼漂亮臉蛋上的表情極為鎮定,看似坦然地接受大家的打量,實則滿腦子都是:

婚書是真的吧?

她應該沒鑑定錯?

畢竟她爸技術很菜的,不可能造假逼真到她都看不出來。

但——萬一她看走眼了?

這怎麼收場?

嗚嗚都怪她這該死的好勝心!!!

可話一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

最後只能內心小人雙手合十,非常虔誠地祈禱:千萬別鑑錯!求求辣!

就在檀灼臨時抱佛腳,還是在心裡抱的時候。

梁初菀發現有人竟被她的話動搖了,被刺激地難得機靈了一下:“呵,說大話誰不會,如果你未婚夫真是朝總,有本事現在當著我們大家的面,給他打個電話。”

無論什麼場合,都不乏愛看熱鬧的。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開口:

“對呀對呀。”

“打個電話就能證明。”

“……”

有曾經的塑膠閨蜜火上澆油:“哎呀,檀大小姐不會是沒記未婚夫的電話號碼吧?”

梁初菀故意說:“要不要我幫你問一下呀?”

檀灼真想說好。

麻煩你給一下我未婚夫的聯絡方式,她也很想要。

然而沒等她開口,

這場遊輪背後真正的東道主樑頌來了。

梁初菀眼睛一亮,率先迎過去,挽住對方手臂先告狀:“哥,檀灼來這裡找未婚夫呢,我好心問問,她——”

梁頌皺了皺眉頭,低聲示意她閉嘴,免得二次擾了樓上的清淨。

梁初菀咬唇噤聲的同時。

梁頌目光已瞥向檀灼,對上那張明豔不可方物的面容。

同在圈內,其實曾經他也對這位美色過人的大小姐有過心思,只是現在的檀家,與他們粱家早已雲泥之別,他與檀灼的身份亦是如此。

如今更不能讓這些小姑娘之間的笑話,影響到與朝家往後的合作。

這樣一想,心底那點兒憐香惜玉也就消失得無聲無息。

於是,當眾人的面,梁頌看似客氣,實則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施壓,手臂朝向門口一展,“檀小姐,那位不是你能玩笑起的,還請你離開……”

檀灼在看懂他的眼神時,已然明白過來。

沒了檀家的背景撐腰,如今她已經不是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外也可隨便被人當場逐之,

以及當眾被警告——

你還沒資格。

她慢慢捏緊了那杯僅剩一半香檳的酒杯。

淡粉指尖此時因為用力緣故,微微泛了白。

眾人露出或諷刺或看戲的表情。

巴不得檀灼灰溜溜地被趕走。

檀灼從來不是吃虧的人。

就在她思考,把這杯香檳倒梁氏兄妹腦袋上,自己遊著回岸的存活率?

突然間。

右側樓梯響起腳步聲。

年輕精英一身工整西裝,手裡似端著杯酒,正朝這邊走來。

看到來人,梁頌心下一沉。

難不成那位已經不耐到要讓首席秘書親自來處理嗎?

他含笑道,“怎麼勞動崔秘書下樓,事情已處理好。”

一個秘書,居然讓向來心高氣傲的梁頌這麼客氣。

檀灼暫時收起“傷敵二百五,自損一個億”的心思,畢竟,比起這對兄妹,她的身體更珍貴。

豈料。

那位崔秘書竟徑自朝自己走來,並奉上一杯酒:“檀小姐,我們Boss邀您一品。”

???

等等,你們Boss哪位呀?

望著面前這杯清透漂亮的荔枝威士忌,呼吸間是酒精揮發與清甜荔枝果肉糅合的氣味,心理素質堪稱頂級的檀灼,都忍不住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