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靈看著天空上熟悉的月亮,神色十分複雜。

這一來一去,差不多一年了吧?

她從數千人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先遣隊的隊長,肩負著聖族的希望進入祖星。

本以為她會有無上榮光,獲得天大功勞,讓鬱族一族崛起。

不曾想,她被放棄,被誣陷成聖族的叛徒。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她早已命喪祖星。

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回到寒星。

沒想到,現在居然回來了。

回來是回來了,鬱靈卻高興不起來。

看著天上的月亮,看著地上紅色的月光,她心情悲傷起來。

自己的族人被滅了吧?

父母和妹妹也不在了吧?

一想到這裡,鬱靈感覺自己的心很痛,眼睛溼潤起來。

最後,一點眼淚流了出來,晶瑩的淚水折射著紅色的光芒,劃過她的臉頰,緩緩落下。

“你哭了?”

忽然呂少卿的聲音響起,在黑夜之中,顯得是那麼的響亮和突然。

呂少卿的聲音把鬱靈嚇了一大跳。

她低頭一看,呂少卿正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目光帶著好奇。

“被嚇哭了嗎?”

“你該不會尿褲子吧?我去,多大的人了,還說是魔族人,膽子呢?”

鬱靈急忙抬頭,不敢讓呂少卿看到自己的眼睛。

呂少卿的話讓她心裡怒氣暴增,咬著牙道,“誰哭了。”

打死也不能承認這一點。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承認自己哭,唯獨不能夠在呂少卿面前承認。

指不定要被他笑話多久呢。

呂少卿不信,雖然是受了傷,但依舊中氣十足,“你低頭給我看看,剛才還眼淚汪汪。”

鬱靈大恨,這個傢伙的語氣還是那麼的討厭,真想打死他。

鬱靈昂著頭,咬著牙,“你現在這樣子,我可以輕易殺死你。”

“喲,”呂少卿一點也不慌,“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嗎?”

“來,正視我,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鬱靈聞言,當即就想和呂少卿對視,但很快反應過來了。

自己眼裡的淚水還在,和他對視,正中他下懷。

但是,為什麼這樣眼淚還是忍不住湧出來呢?

對親人的思念,悲傷直抵靈魂深處,哪怕她是修士也止不住淚水的冒出來。

所以,她不敢低頭。

一想到自己的親人,特別是妹妹,鬱靈越發悲傷。

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悲痛的情緒之中。

呂少卿見狀,愕然,這是魔族該有的情緒嗎?

骨子裡還是人類啊,自稱聖族,但人類該有的東西是一個也拋不掉。

先讓她哭一陣子吧。

呂少卿隨後檢查起自己的身體。

今次同樣受傷嚴重,表面有大小不一的傷口,體內更是佈滿如同蛛絲般,密密麻麻的傷痕。

就連逆子也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提不起勁。

動一下身體都難,稍微運轉靈力,都痛得他直皺眉頭。

也就是說,他現在和一個廢人差不多了。

艱難的往嘴裡塞了幾顆靈丹,稍微恢復,然後估算了一下,要徹底痊癒,至少要一年的時間。

再換算一下靈石,就是六萬枚靈石。

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他身上沒有幾枚靈石了。

他兜裡的靈石也在虛空之中用光了。

身上的傷痛遠不如空無分文讓他傷心。

呂少卿心裡發狠。

李奶奶的,郭裴巍、崔章琬,你們給我等著、

郭裴巍的那一道六品靈符,差點就讓他們三個人永遠的留在虛空之中。

如果不是他拼了老命,三人早就被虛空亂流給撕碎了。

“也不知道蠢貨師妹會不會有事。”

呂少卿最後也忍不住擔心蕭漪。

在最後一刻的時候,他們遭受虛空亂流,蕭漪和他分開。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是,蕭漪也是落入了這個世界。

呂少卿問鬱靈,“你似乎認識這個世界?”

鬱靈望著天,眼中還有著淚水滾滾,“這是寒星。”

我擦!

呂少卿瞪大眼睛。

愣了半天之後,呂少卿慘叫起來,“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怎麼就來到了魔界呢?”

剛在十三州那邊與魔族結下樑子,估計這會已經上了魔族老大的黑名單。

現在好了,直接來到了魔族的老巢。

還讓人活嗎?

呂少卿手指著天上,哆嗦著,最後還是放下手來,小心小聲的罵了一句,“賊天道,你去死吧。”

鬱靈心裡那個舒暢啊,只要呂少卿倒黴吃癟,她就忍不住開心。

看到呂少卿躺在地上,哀嚎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鬱靈心裡的悲傷都因此減輕了不少。

“馬德,天宮門,你給我等著,我到時候再去端了你們的老底。”

呂少卿這邊罵罵咧咧,如果不是天宮門的化神郭裴巍給他來了一道六品神符,他絕對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鬱靈聞言,愣住了,呂少卿這話,讓她捕捉到了一些非同尋常的訊息。

這傢伙,不會真的去端了天宮門的家吧?

所以天宮門的化神才會對他下死手?

鬱靈心裡暗自猜測,忍不住好奇看了呂少卿一眼。

呂少卿是絕對能夠幹得出這種事情。

她這麼低頭一看,恰好對上了呂少卿的視線。

呂少卿狡黠一笑,指著鬱靈道,“還說沒哭,你眼睛都紅了,淚水哇哇。”

“別想隱瞞了,我蠢貨師妹就經常是這樣,你騙不了我。”

語氣十分得意,似乎看到了鬱靈哭,讓他很開心。

鬱靈氣死,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混蛋。

搞得她不知道呂少卿剛才是真的在哀嚎呢,還是在演戲,最終目的是為了看她哭不哭。

既然被看到了,鬱靈咬著牙,惡狠狠的道,“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現在這樣子,我殺你很輕鬆。”

“來啊,”呂少卿依舊不懼,甚至還慢慢的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挪了挪身子,“下手輕點,我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