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劉增庫的問話讓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我身上不要說紋身,就是疤痕都很少,有的話,也是近一年來在樓蘭古國遺址和安市盤庚王陵負傷留下的,“劉警官,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增庫非常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微微皺起眉頭問道,“楊陽,你總不會連自己身上的紋身都不肯承認了吧?那玩意可不是說說就會沒有了的。”

我對劉增庫的問話簡直是厭惡透頂,甚至覺得他就是個睜眼瞎。

“劉警官,我自己身上有沒有紋身難道我不清楚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吧?”我也有點生氣了,如果說之前還想盡量配合唐茵把戲演好,現在我開始厭倦,我有絕對的把握能掙脫手銬的束縛,離開此地。

“呵呵,楊陽,你不要激動好不好,事實勝於雄辯,還是你自己來看吧。”魏洪波伸手拍了拍劉增庫的手背,示意他去拿面鏡子進來。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劉增庫氣哼哼的起身出去了。不長時間,他拿著一面小圓鏡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從哪位女警那裡借來的,“你自己看吧!左邊脖子上!”

劉增庫把鏡子塞進我手裡,我的手雖然無法離開鐵椅子扶手,但是手腕還是可以轉動的。我把鏡子拿在手裡,頭配合著手上的方向,仔細檢查左邊的脖子。

呀!我赫然發現在左耳下的脖頸上紋著一尊喜笑顏開的彌勒佛。這尊彌勒佛紋的惟妙惟肖,正咧著嘴巴看著我,似乎在嘲笑我。

啪!——

我手中的小圓鏡掉落在地面,瞬間摔得粉碎。我實在想象不出這尊彌勒佛是何時何地紋在我的脖頸上的。我自己的身體竟然不知道,這也太讓我匪夷所思了!

“楊陽,你脖子上的紋身總不會是假的吧?”魏洪波不動神色看著我,很平和的問道。

紋身是一種彰顯人類個性的文化,在國外非常流行。那些體育明星幾乎人人身上都有紋身,有的幾乎遍佈全身。華夏國數千年的儒家文化,教育人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孝之始也。不用說在身上雕刻圖案,就是身上的毛髮也不能隨便損毀。只是隨著時代變遷,現代的華夏國人也開始逐漸接受紋身文化,開始在身體上紋上各種圖案或者個性宣言。只是我對此不感興趣,甚至有點厭惡。

可是我的脖子上憑空多出了一尊彌勒佛圖案,怎能不讓我驚訝!更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這尊彌勒佛是何時何地紋在我身體上的,我為什麼不知道呢?

“說說吧,這尊彌勒佛代表什麼意思?”劉增庫問我道。

“劉警官,對此我無法解釋。”我是真的說不清,此時此刻,我的心裡猶如一萬匹草泥馬跑過,亂的很。

“呵呵,楊陽!我們談的時間也不短了,相關的影片和證據也讓你看過了,難道你還想抵賴嗎?人家唐茵可是交代的非常清楚,你就是她的同謀。其實就算你不肯承認,我們也可以根據現有的證據,對你進行零口供刑拘,而你也會因為態度惡劣而受到法律的嚴懲。”魏洪波倒是非常沉得住氣,他沒有再跟我繼續討論紋身的問題,而是笑著對我說道。

我實在是受夠了,劉清副主席設的這個全套已經超越了我的底線。就算我答應給國家出力,也不能這樣對待我吧?我的親人和朋友,乃至我的女人都背叛了我,這讓我如何能忍受?更讓我無法忍受的是,脖子上竟然多了一尊彌勒佛。

我不再理會魏洪波和劉增庫兩人,慢慢微微閉上雙眼,在丹田內暗自調整內息,我已經想好了,掙斷手銬後直接打出去,然後去京華市找劉清問個一二三四出來。

就在我體內的內息迴圈了一週,即將積蓄力量爆發出來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臭小子,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樣淺顯的道理你還不懂嗎?不要在真假和虛幻現實中糾結了,你就是你自己,有種力量叫做國家力量,有種利益叫做國家利益,舍小我而顧大家,戲如人生!”

是師傅劉伯溫的聲音,他用的小鬼傳音!難道師傅他老人家來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四周,可是映入眼簾的還是這間訊問室。我面前坐著的還是魏洪波和劉增庫。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腦海裡一片通明,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謎團就在那架京華市飛往海口的航班上!當然,現在不是我追究真相的時候,還是順其自然吧!

“魏局長,劉警官,我願意認罪伏法!”我慢慢調整內息,讓身體恢復了正常。

“那好,一件一件慢慢說說吧。”劉增庫看了看身邊頂頭上司,臉上現出一絲輕鬆的神色,他調整鍵盤,準備開始記錄。

所有盜竊汽車的影片內容已經嵌入了我的腦海,我按照時間順序,比照著影片內容,慢慢講述起來……

我感覺時間足足過去了三個來小時,我才把影片裡那些盜竊汽車案子講述完。劉增庫不時打斷我的講述,問一些細節問題,我沒有辦法,只能揣摩著他的心思,虛構一些情節出來。好在我曾經幫助公安機關辦理過案件,對於一些訊問的技巧也略知一二,總算都對付過去了。

魏洪波等我講完後,他問道,“楊陽,我想知道你和唐茵盜竊的那些高檔汽車都弄哪裡去了?”

這個問題還真難為住我了。本來就是虛構的盜車情節,哪裡來的高檔汽車?

不過,我的腦子轉化的很快。劉清副主席既然讓我去泰國,那麼幹脆說泰國算了!

“我們把那些汽車都賣泰國去了!”我答道。

“你們是如何運往泰國的?”劉增庫追問道,看來我還真的蒙對了。

我靠!只能胡謅了!

“還能怎麼運?當然是用船了!”海口就是一個巨大的海島,和大陸相隔數十公里的海灣,外出的物資和進來的物資只能是用飛機或者輪船。

“說詳細點!”劉增庫繼續追問。

我突然想起好多年前,南方最大的走私集團紅樓集團,他們走私汽車就是用輪船,把汽車外殼一分為二,藏在輪船外面的吃水線下,像發動機等零部件則偽裝成汽配配件。等進入國內後,再找人把汽車重新組裝起來,噴漆整形一新後,當做新車出售。

看來走私汽車無非都是用這個套路!

“我們就是把汽車分解後頭運出去,等到達泰國後再重新組裝起來,誰給的價格高就賣給誰。”我按照當年紅樓集團的路子說道。

魏洪波測過頭對劉增庫說道,“差不多了,我看就這樣吧!”

“是!”劉增庫點點頭,然後他衝我說道,“楊陽,你看看筆錄是否跟你說的一樣,確認後簽字,摁手印!”

“好的!”我接過厚厚的一疊列印紙,直接在上面簽上名字,然後摁了手印。

做完這一切後,魏洪波和劉增庫起身出去了。足足過了兩個來小時,劉增庫拿著一些列印紙回來了,他對我說道,“楊陽,根據你所犯罪行,我們要對你實行刑事拘留,這是拘留通知書,你看看吧!”

“不用看了!我簽字就是了!”我無心在此,我相信套路才剛剛開始。這裡只是萬里長城開始的第一步而已!

當我簽字後,履行完手續,劉增庫過來給我開了手銬,然後換成背銬。又進來兩名警察,左右架住我的胳膊,向門外走去。

當我坐進警車,看著夜幕中閃過的一道道警燈光芒,聽著一聲聲刺耳的警笛,我知道,新的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