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順著暗河,蹚水向山洞深處走去。水中不時有老鼠和蠑螈遊過,引得唐茵發出陣陣驚呼,雙腳跺的河水嘩嘩作響。

“唐姐,不要怕,它們不會咬人的。”這次換成瑪伊來撫慰唐茵了。

水中的屍骸在火把照耀下白森森的刺激著我們的眼球,水底有不少骷髏頭被我們蹚起,隨波盪漾,沉浮,黑洞洞的眼窩時隱時現,似乎在向我們訴說著他們悲慘的遭遇。

我很小心的邁過一具具屍骸,生怕打攪他們在水中的安逸,不過,我心裡感到很奇怪,進洞這麼長時間,竟然一直沒看到莫扎老鬼,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瑪伊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因為這些屍骸中就有她的親人和朋友。唐茵繞過去,輕輕撫摸著瑪伊的肩頭,以示安慰。

我們三人順著暗河走了大概有一千米左右的距離,前方果然如莫扎所說,出現了一條岔道,河水在前方拐彎流向了另一邊。地勢稍高點的那條岔路通向另一邊,那條岔道口上陰風習習,我看到了莫扎還有聚集在岔道口上數百名陰魂。這麼多陰魂聚集在一起,在山洞裡形成了一團淡淡的奶白色霧氣。

那些陰魂似乎非常懼怕我,紛紛躲在莫扎身後。莫扎迎上來對我說道,“法師大人,你們順著暗河走就是了。前面不遠就到了岔道盡頭,暗河流入地下,你們可以潛水過去,不遠就是下水村村頭的一處湖泊。”

聽完唐茵的翻譯,我趕緊問莫扎道,“老人家,我們能潛過去嗎?”

我擔心地下的水道過長,如果那樣的話,恐怕我們三人會憋死在水裡。

“不長,也就一百米左右,應該沒問題的。”莫扎的話還是嚇了我一跳,說實話,我從來沒在水裡潛水超過五十米,一百米的距離是不是太長了?

瑪伊和唐茵都表示說沒問題。

我很無奈,堂堂男人豈能在兩個女人面前服軟,我也只好咬牙硬撐著說了句ok!

就在這時,我聽到從那條岔道口裡傳來一陣陣呼嘯聲,聲音恐怖至極,就像有人在大聲的哽咽抽泣,又像深夜中墳場上的嗚咽。我詫異的扭頭望去,下意識的問道,“老人家,那條路通往哪裡?”

唐茵驚訝的看著我,說道,“楊陽,你不是不讓我問嗎?你怎麼反倒問起來了?”

“咳咳,我好像聽到那邊有什麼聲音。”我略顯尷尬,趕緊解釋道。

唐茵把我的問題翻譯給了莫扎。

莫扎遲疑了下說道,“法師大人,我們也不知道那條路能通往哪裡,我下去看過,很久都沒有走到盡頭。而且隨著深入其內,裡面的情形很不可思議,很多石頭都能漂浮在空中,還有讓人感到心悸的叫聲,那聲音是從更深處傳出來的,連我們都感到害怕,就沒敢再繼續深入。”

我擦,連鬼都害怕的地方還能是什麼地方?只能是地府。莫非這裡也有通往冥界的通道嗎?

冥界之門,這四個字瞬間從我腦海中蹦了出來。

“老人家,你們暫且忍耐下,等處理完了華雄的事,我會請人做一場法事來超度你們,好人有好報,你們都會得到超度輪迴的。”儘管我心裡對那條岔路充滿了好奇,但是現在不是探險的時候,我只能安慰莫扎,並請他轉告那些冤魂。

“謝謝法師大人,你們也多加小心。再見!”一個鬼跟我說再見,怎麼聽都感覺有些彆扭。

“外公!你也要保重!”瑪伊衝著空中高聲喊道,我看到莫扎圍著她轉了一圈,依依不捨的樣子。

我忍著想幫瑪伊看到她外公的衝動,說道,“瑪伊,我們走吧。”

讓我們三人沒想到的是,暗河拐向岔路沒多遠就開始流入了地下,在一處石壁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深潭。河水在深潭中打著旋,形成了一個不大的漩渦,繼而消失在石壁後面。

俗話說的好,遠怕水,近怕鬼。在陌生的水域裡,人的心裡最容易產生害怕心理,往往越害怕越容易出事。

現在通道就在我們三人眼前,可是一想到要潛泳出去,我的心裡還是怪緊張的。唐茵當然看出我的緊張,她撇嘴笑道,“楊陽,如果你膽小就讓我打頭,你就跟在我後面吧。”

為了男人的面子,我當然會反唇相譏,“唐姐,你身後有隻老鼠!”

“媽呀!”唐茵嚇的從水裡跳了起來,就差撲在我身上。

“格格!”瑪伊笑了起來,“唐姐,楊哥故意嚇你呢。”

“楊陽,你!你……”唐茵俏臉緋紅,她氣的扔掉火把,一個猛子扎進了水潭。水面上冒出一股水泡,唐茵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哥,我們也下去吧?”瑪伊喊了我一句後,隨即扔掉火把一頭扎進水裡。

唉,眼下還能怎麼辦?

我也扔掉火把,站在水潭邊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頭紮了下去。我克服心頭的恐懼,順著水道奮力划動雙臂,擺動雙腳。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瑪伊,我能感覺到她攪動的水流。

我從來沒感覺時間會過的如此漫長,在漆黑的水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划水,向前,向前!

時間猶如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就在我憋的那口氣快要用完,胸膛感覺就要爆炸的時候,頭頂的水層出現了微弱的光亮。應該是潛出水道了,我心頭狂喜,趕緊奮力向上游去。

呼!——

我的頭從水面下冒出,立刻長大嘴巴大口呼吸起來。我從來沒感覺空氣會這麼新鮮,人生如此美好。星空璀璨,在微弱的星光下,周圍湖水波光粼粼。

嘩嘩——

隨著水花翻滾的聲音,唐茵和瑪伊游到我的身邊,唐茵笑道,“楊陽,是不是累壞了?想什麼呢?”

“唐姐,剛才我差點憋死在水裡,如果水道再長那麼幾米,我們就陰陽兩隔了。”我大口喘息了會後,身體已經恢復。於是開始向岸邊游去。

這個湖泊不大,我們三人很快就游到岸邊爬了上去。

瑪伊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然後指著左邊說道,“那邊就是下水村!”

我背過身體,然後說道,“你們兩個趕緊把衣服擰乾,不然對身體不好。”

唐茵笑道,“沒想到你還怪會體貼人,別偷看啊,不然挖出你的眼珠子。”

我身後傳來悉悉索索脫衣服聲音,緊接著就是水滴落地聲。幾分鐘後,瑪伊說道,“楊大哥,我們好了,你可以回身了。”

我轉過身體,看到瑪伊和唐茵的剎那,眼前不由一亮。兩人都在歪著頭用手瀝乾頭髮,溼漉漉的衣服緊貼在她們身體上,凹凸畢現。在微微星光下,簡直就是一副清水出芙蓉的香豔畫面。可惜,只能遠觀,不能褻玩也!

“唐姐,瑪伊,我們進村吧?”我暗自嚥了口唾液,轉身向下水村方向走去。

突然,從一片樹林裡衝出十多道黑影,瞬間把我們三人包圍起來,緊接著傳來拉動槍栓的聲音,“不許動!舉起手來!”

我愕然了,因為我聽到的竟然是熟悉的華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