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寧恆眉頭一挑,“那柳興彥,偷偷和血虹門的人接觸了?”

上回賊兵夜襲王府,就是北城門當值的馬文軒下令給開的城門。

所以寧恆一直都懷疑,馬家或者柳家,肯定和血虹門有關係。

於是示意聽風閣那邊,安排探子,日夜輪班,監控馬家和柳家所有人的動靜。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還是露出了馬腳。

顧煙雨點頭道:“不錯。柳興彥假借宴請賓客、吟詩作賦的名義,多次趁人不注意,偷偷與暗中之人接觸。”

“穩妥起見,聽風閣的探子不敢打草驚蛇,沒有驚動那個暗中與柳興彥聯絡的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暗中之人,來自北方。”

“北方,那就血虹門了。”寧恆眯著眼睛說道。

“你的意思是……柳家打算聯合血虹門,到府衙搶人?”顧煙雨眼睛瞪得大大的。

寧恆瞥了她一眼。

好傢伙,這妮子怎麼瞅著非但不震驚,反倒十分興奮呢?

“你個呆子,想啥呢?”

寧恆臉上寫滿了鄙夷,說道:“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真以為涼州府的府衙,跟那些小縣衙一樣,想闖就闖,想溜就溜?”

“還搶人呢。他們血虹門就算再厲害,也不敢在如今全城戒備的檔口,到涼州府城中搶人。”

你才是呆子!

你是呆子加登徒子!

居然被說成是呆子,顧煙雨十分不服氣,但有不敢表現出來,只好在心裡大罵了幾句。

發洩一通後,又正色道:“那不在城中搶人,那就是在城外了。也對,流放路上,最多就幾個衙役看守。等到了荒山野嶺的,來幾個高手,殺了衙役,帶走柳浩,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說到這裡,顧煙雨忽然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看著寧恆。

“照這麼說,咱們可以半路設伏,坐等血虹門的人上鉤,然後一舉拿下!”

“哼!上回被那幾個蒙面人以多欺少,沒討到便宜,這回,本姑娘一定要一雪前恥,將這些賊人統統打趴下!哼哼!”

見這丫頭躍躍欲試的激動樣,寧恆直接翻了個白眼。

“本王有說讓你去嗎?”

“啊?你這傢伙,什麼意思嘛!這可是我跟的情報,怎麼能……”

不能顧煙雨抗議,寧恆直接朝著書房外頭喊了一聲“甄公公”。

話音剛落,書房門外就響起了一個蒼老厚重的聲音。

“回殿下,老奴在。”

一聽背後傳來的聲音,顧煙雨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看向身後,像是炸毛的小母貓一樣,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她的身後,書房門緊閉,只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印在門上。

他……他什麼時候站在那的?

儘管早就見識過這個老太監實力的冰山一角,但這也太玄乎了!

自己好歹也是武道三品的境界,竟然這麼久了,身後站著一個人,都沒有丁點的察覺!

還好甄公公是自己人,要是敵人,只怕她這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寧恆沒有在意顧煙雨,也沒有示意甄休進門。

只是隔著門窗,淡淡的說道:“甄公公,剛剛這妮子的情報,你也都聽到了。此番柳浩被流放,只要出了城,血虹門的人必定會設伏截殺,搶走柳浩。”

“你是老江湖,怎麼做不需要本王多說。本王只有一個要求,領頭的人,一定要活捉回來!”

“是,老奴領命。”門外,甄休彎著腰,恭敬的回答道。

又問道:“那屆時柳浩……”

寧恆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他對咱們還有用嗎?”

門外,甄休輕輕一笑,蒼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芒,恭敬道:“老奴明白了。”

“殿下,老奴告退。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莫要過分操勞了。”

“嗯。”

寧恆點點頭。

心中想的卻是這次活捉血虹門賊首的事。

想了兩遍,確定不會有任何差錯後,這才放下心來。

這次柳浩被流放,柳家勢必會營救。

而柳家現有的勢力都被衛指揮使司指揮使楊承信的人盯得死死的,想救下柳浩,就只有一條路——讓血虹門介入!

你們血虹門不是很能藏嗎?

這回老子不找你,老子讓你自己主動現身!

只要活捉領頭的,就不怕沒有機會順藤摸瓜,揪出更多的人!

至於柳浩……

從這老東西膽敢假造他這個楚王的名義,提前強制徵繳賦稅,企圖敗壞他的名聲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旦他這個楚王的名聲壞了,柳家馬家之流,隨便安排人殺了他,再推給那些農民或者江湖義士,再簡單不過了。

所謂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若不是還需要用柳浩,釣出背後的血虹門,當初在府衙的牢房裡,寧恆就能讓甄休出手,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柳浩死去!

當然,柳浩還只是第一個。

後續柳家、馬家,這些京城皇子的狗腿,又通敵叛國的東西,他後續都會一個一個清算!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隨後一個恭敬粗獷的聲音響起。

“殿下,末將周正武,拜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