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境

回蒙古包的時候，陳揚和喬凝共乘一匹馬。卓瑪和卓吉爾共乘一匹。

等回到蒙古包之後，喬凝才發現陳揚的斷腿處鮮血淋漓。她吃驚了一驚，道：“怎麼回事？”

陳揚不由苦笑，說道：“一運勁，傷口就裂開了。我現在身體就像是個篩子一樣，氣血執行旺盛就會漏出來。”

喬凝說道：“我看要不這樣吧，咱們先不忙著離開大草原，等你的腿好了之後，我們再走。”

陳揚思考一瞬，說道：“也行。”

卓吉爾現在也已經完全信任了陳揚，所以他也是很歡迎陳揚和喬凝住下來的。卓吉爾找了些草藥，然後又給陳揚重新包紮了傷口。

這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

卓吉爾卻是有些憂心，他說道：“那些人既然已經找了過來，只怕這裡不再安全。他們說不定還會再來。”

卓瑪說道：“可是有陳大哥在，我們也不用怕他們呀。”

卓吉爾訓斥卓瑪，說道：“你陳大哥還有傷在身呢，再說，他們吃了一次虧。下次再來，肯定會準備十足的。”

陳揚便說道：“卓爺爺，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卓吉爾微微一怔，隨後，他沉聲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聽那女子說了，好像他們是聖龍門的人。”

“聖龍門？這些人來找卓爺爺你，就是因為卓爺爺你手上有他們說的羊皮藏寶圖？”陳揚問。他問完之後忙說道：“卓爺爺，我只是好奇，絕對沒有覬覦你藏寶圖的念頭。你如果不方便說，那就不說。”

有寶貝在身的人，總是會很敏感，覺得天下人都在覬覦他的寶貝。

很顯然，卓吉爾也是很敏感的。

這時候，卓吉爾的眼神很複雜。他看了陳揚一眼，然後說道：“今天若不是你們來了，這藏寶圖我肯定是要交出去的。所以，說給你聽也沒關係。”

陳揚一笑，說道：“這藏寶圖是去找什麼武林秘籍還是？”

卓吉爾臉色微微古怪，他說道：“藏寶圖是找龍王寶藏的，據說當年惡龍肆虐，留下了大筆的財富。於是便被稱作龍王寶藏，我也是無意之中機緣巧合得了這張藏寶圖。”他說到這裡嘆息一聲，道：“也正是這張藏寶圖才害的卓瑪的父母死於非命，我和卓瑪要東奔西竄，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當初得到這藏寶圖。”

喬凝說道：“若真如此，早早送人不就完了嗎？”

卓吉爾頓時語塞。

想來，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人就是如此矛盾的存在。

陳揚馬上打圓場，他說道：“卓爺爺，聖龍門是什麼門派，很厲害嗎？”

“聖龍門當然厲害！”卓吉爾緩過神來，他說道。

“怎麼個厲害法？”陳揚問。

卓吉爾說道：“聖龍門掌握了東江上下流域的碼頭貨運，他們商會遍佈，財力已經達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而且，聖龍門裡高手如雲，分舵多如過江之鯽。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地方都有聖龍門的影子。聖龍門的門主叫做林兆南，傳說之中，林兆南的武功已經到了天人境了。那是金剛不壞的不死之身，天下間，沒人是他的對手。”

“天人境？”陳揚說道：“這是什麼境界？”

卓吉爾奇怪的看了陳揚一眼，隨後就醒悟過來，說道：“也是，老朽差點忘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對於這邊的武力劃分不太瞭解。”

陳揚很感興趣，說道：“您跟我好好說說。”

陳揚和喬凝也看出來了，這卓吉爾絕對是個老江湖，不然他不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卓吉爾也不瞞著，他說道：“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對武功造化還是有一些瞭解。武道上的層次劃分，先是從明勁開始，明勁，暗勁，然後便是先天境！”

“先天境？”陳揚微微疑惑。因為明勁和暗勁還是跟大千世界的內家拳是一樣。在大千世界裡，後面便是化勁，怎麼到了這裡就是先天境了。

“一口先天之氣吸入腹中，凝聚真氣，以真氣洗滌身體筋骨血，如此便是先天境！”卓吉爾解釋說道。

陳揚恍然大悟，他說道：“原來如此，那卓爺爺，您怎麼會沒練過功？”

卓吉爾不由苦笑，他說道：“我年輕時也練過，只是可惜資質駑鈍，在暗勁之後，怎麼也無法練到先天境。眼下年紀大了，身體就更加退化了。基本上，身體比普通老頭子不會強多少。”

陳揚倒是知道，光通暗勁，的確對身體沒什麼幫助。年輕的時候，暗勁的確比較強悍，但那是摧殘身體得來的。到老了，反而容易得病。而化勁其實就是在修復身體的損耗！

光強大摧殘身體，而不去修復身體，這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先天境之後呢？”陳揚繼續問卓吉爾。

卓吉爾說道：“先天境之後，便是混元勁！身體氣息混元一片。”

陳揚暗道：“先天境對應了化勁，而混元則對應了金丹勁。不過，他們修煉內功真氣，只怕力量要在化勁和金丹之上。不過這也說不好，要對陣之後才知曉高低。”

“混元勁之後呢？”陳揚繼續問。

卓吉爾說道：“混元勁之後便是人仙。”

“人仙？”陳揚覺得這個詞語好新奇。

卓吉爾說道：“混元勁到達巔峰之後，人的身體已經是神行機圓，便若神仙了。等再前一步，就是人中之仙了。所以便是人仙！”

陳揚說道：“哦，這樣啊！”

卓吉爾又說道：“人仙之後，便就是天人境了。事實上，人仙高手已經是很恐怖的存在了。天人境只在傳說之中，人說林兆南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已經是天人之境，但誰也沒見識過。”

“林兆南如果真這麼牛，怎麼不見他去殺惡龍呢？”陳揚對這邊的武力體系有了個初步的瞭解，然後說道。

卓吉爾冷笑一聲，說道：“聖龍會就是發國難財的狗東西，他們怎麼可能去殺惡龍。朝廷要應對惡龍，還有邊患。而聖龍會在其中就藉機發財，積累勢力。朝廷現在根本就是分身乏術，也不敢對聖龍會下手。聖龍會手下門徒一旦聚集起來，有十萬之眾。而且他們的高手很多，其中還有不少達官貴人加入到了聖龍會里面。利益關係盤根錯節，當今的小皇上想要勵精圖治，卻是根本沒有辦法。”

陳揚和喬凝聞言便也就可以想象，這大離國如今還真是內憂外患了。尤其是這內部，本來有那十惡龍就夠頭疼了。現在還有聖龍會這種攪屎棍大發國難財。

可以想見，那年輕皇帝被逼得要將自己的姐姐妹妹交給惡龍，那是一種多麼的屈辱和無奈啊！

末了，陳揚主動說道：“既然是聖龍會知道了卓爺爺您有藏寶圖，他們這次失利之後，對我的實力就會有個大概的評估。下次來的，定然是高手。我若腿腳方便，倒是不懼。但眼下，還是暫避其鋒芒為好。”

卓吉爾說道：“我也是這個想法。”

陳揚說道：“那您還有沒有什麼藏身之地呢？”

卓吉爾說道：“有一個山洞，那裡很隱秘。我們可以去那裡暫住幾天。只不過，這一去，這裡的羊群等等，實在是沒辦法照顧。我們在大草原上生活，離開了羊，便也就失去了生計。”

陳揚說道：“其實我也想問問卓爺爺您，以後您有什麼打算？難道就一直帶著卓瑪這樣東躲西藏？”

卓吉爾沉默下去。

卓瑪在一邊忍不住說道：“要不爺爺，咱們把藏寶圖交給族人吧。這樣以後，我們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卓吉爾沉默著。

陳揚與喬凝自然不好繼續勸說。

好半晌後，卓吉爾說道：“藏寶圖，我斷然是不能交給那些族人的。卓瑪的父母就是被他們害死的，這些年來，我守著藏寶圖，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是我貪圖那些寶物，而是如果我不守護好這藏寶圖。那卓瑪父母的死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

陳揚和喬凝這才明白，原來卓吉爾是有屬於他自己的執念。

“小哥兒，你認為老朽應該怎麼做？”卓吉爾說道。

陳揚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卓吉爾會問他這個問題。

陳揚沉吟一瞬，接著說道：“卓爺爺，您是個很多疑的人。其實不太敢給您建議，我怕您會以為我跟誰是一夥的來騙您的藏寶圖。”

卓吉爾說道：“不會，我不會懷疑你。你現在要奪走藏寶圖，我根本沒辦法。所以你不需要騙我。”他頓了頓，說道：“而且你的腿傷我看了，摔的很嚴重。若你真是替人辦事，或是你有所圖，你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做戲，也不會把自己的腿做到這個地步。”

陳揚不由苦笑。這卓吉爾，還真是夠精的，無時不刻不在打著算盤。他居然還從自己的傷來推斷了。

陳揚說道：“我們是從海里被炸過來的，卓爺爺，你不是已經相信了嗎？為什麼還會有別的念頭？”

卓吉爾老臉一紅，說道：“人老了，疑心病會重一些，你們見諒。”

陳揚也就不計較這一茬，他忽然問道：“當今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