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周臨福嬉笑著打趣沉迢。

他搓了搓手,興奮地問道:“嘿嘿沉哥,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是不是希望小同桌也喜歡你,嗯?”

哼哼,別想騙他,他可都看到了,沉哥笑得一臉春心蕩漾,絕逼沒在想什麼好事。

沉迢冷冷嗤笑一聲,周臨福頓時就覺得皮緊了,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鍊的手勢。

他收回視線,突然開口說了句:“給我。”

嗯???

沉迢眉眼不耐,“不是你說的,戀愛九十九件小事?”

“我靠!沉哥你還來真的啊?不是吧,就你這樣的條件小同桌還真的能拒絕得下去啊?”

簡直牛、逼!

多少人搶著追他沉哥啊,沒想到竟栽在了這麼個小姑娘身上?

周臨福內心多少有些感慨,還是在沉迢的死亡凝視下才回過神來,反手就發了個文件過去。

“嘿嘿沉哥,請查收!”

“嗯,謝了。”

繁茂昌盛的參天古樹,一陣蕭瑟的秋風泛起,把薄薄的木片吹得隨風晃動,隱約可見其上的字型。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這晚回到家,許幸運把竹籤鎖在了抽屜裡。

問許雋借來手機,她思索了片刻,撥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起“都都都”的聲音時,她心裡也帶上了點難言的忐忑。

自從那件事發生了以後,她就一直很害怕和以前那些人接觸。

回憶只是放在心裡就已經足夠痛苦,更何況還要親自去揭開它。

在等待的這幾秒,有如度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許幸運下意識咬緊下唇,心臟泛著瑟縮。

“喂,哪位?”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硬朗清越的男音,許幸運深呼吸了一口氣,用力壓下心底那絲情緒。

半天沒有回應,莫天把手機拿到跟前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巖城那邊的。

以為打錯了,便說了句:“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錯了。”

說著便要結束通話,下一秒那頭急急喊了出來:“莫哥...是我,你還記得嗎?”

莫天錯愕,試探地說了句:“你是...小幸運?”

沒想到他還記得,許幸運眼底浮上些許笑意,低低應道:“嗯,是我莫哥。”

“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徐哥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你的訊息了,這些年你去哪了?”

當年徐江夫婦出事時,他還在外面執行任務,等他回來時才知道兩邊的親戚沒一個肯要這小姑娘的。

他和父母商量了以後想把小姑娘接過來養,可是問了一圈才知道小姑娘已經被送走了。

此後多年他再也沒得到過她的訊息。

“小幸運,你現在好嗎?”

“嗯,我...很好。”

許幸運努力忍下眼眶的溼潤,細白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莫哥,我今天打給你,是...想問你件事?”

“嗯?什麼事?你問。”莫天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當年那個親切俊朗的大哥哥形象又浮現在眼前。

許幸運心裡酸澀,淺淺吸了下鼻子,好在莫天沉浸在喜悅中,沒察覺到她的異常。

她趕緊擦了擦眼淚,進入正題。

“莫哥,當年我爸爸追查的那個毒眼有下落了嗎?你們抓到他了嗎?”

電話那頭一時無言,許幸運緊張地屏住呼吸,她知道這種問題很機密,莫天不一定會告訴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桉。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莫天還是略顯無力地說道:“...還沒有。”

他咬了咬牙繼續說:“小幸運,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但莫哥答應你一定會把毒眼緝拿歸桉。”

許幸運眼婕輕顫:“...我知道了,莫哥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莫哥答應你。”

這通電話把她的思緒一下子又拉回了從前。

養父徐江是一名緝毒警察,多年來一直奮戰在緝毒第一線,毒眼,是在他車禍以前重點追查的物件,還曾在他身邊當過一段時間的臥底。

而毒眼,是一名行事狠厲、手段殘忍的跨國毒販。

後來養父的訊息不知怎的被洩露了出去,那些年他們家還曾被惡意報復過好幾次,不得已養父帶他們搬了很多次家。

直到警方掌握了毒眼的犯罪證據,開始大力追捕他,他們的生活才得以迴歸平靜。

可現在,時隔四年,毒眼仍逃竄在外。

把手機還給許雋時,許幸運眼睛還是紅紅的。

即使她已經盡力掩飾,但還是讓許雋看出了點端倪。

小姑娘面板白白嫩嫩的,一點點痕跡就明顯得不行,更別說此時眼尾還泛著紅,掛著沒擦乾淨的淚漬。

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的妹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許雋心一下子揪起來。

捏了捏拳頭,沉著聲問:“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

心疼地摸摸她的頭,“別害怕,要是他真欺負你了,哥一定給你做主!”

敢欺負他許雋的妹妹,是嫌活得沒滋味了是吧?

許幸運懵懵地“啊”了一聲,一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落在許雋眼裡就成了只可憐的小白兔,都被欺負得哭鼻子了竟然還不敢說出來。

他好生氣!

怒氣中衝地丟下一句:“等著,哥現在就去把沉迢那臭小子暴打一頓!”

許幸運:!!!

“哥!別去!”

她急得乾脆拉住許雋的胳膊,真的很怕他一氣之下直接衝到沉迢家裡。

到時事情鬧大了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有情況了?

呃,不對,許雋現在好像已經知道了?

不過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的是,如果沉迢知道她哭了一定又會多想,她可不想因此被他察覺到異樣。

許雋差點沒被氣死,那臭小子不會威脅她了吧?

他眼一眯,心頭怒氣更甚。

許幸運真是急死了,費勁巴拉解釋半天,總算讓許雋相信了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躺在床上時,她深覺身心疲憊。

原來男人心眼多起來時,跟女生相比也是不逞多讓。

繼沉迢之後,她算是又發現了一個。

...

臨近月考,班上喧鬧的氣息一下子散了很多,大家不是忙著埋頭背書,就是多做幾套題。

許幸運也暫時把憂慮壓在心底,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得繼續。

與此同時,當眾人都在忙著複習時。

明德的貼吧上也在悄悄流傳著一則訊息,一開始沒掀起什麼水花,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流言傳播的力度開始加大,直至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