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牢,官差將張朝帶進刑室,冷雨霰跟在後面,他就隨手拿起了一根鞭子,那張朝又是腿一軟,滿臉驚慌無措。

“英、英王殿下,為、為何把我帶到這……這大牢?”

張朝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尤其看到牆上掛的那些刑具,身子不住的往後瑟縮。

冷雨霰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柳雲湘,二人對視一眼,而後他再看向張朝,“不妨你來說說,本王為何帶你來這裡?”

“我……”

“本王只給你一次機會。”

張朝身子瑟縮了一下,再看冷雨霰,他站在那些刑具前,手一一掠過,像是在挑選,最後他手停在刮骨刀上。

張朝嚇得心都停跳了一會兒,“我家裡人還不知道……不知道我在這裡……”

“怎麼,想拿你爹壓本王?”

“不不……”

冷雨霰呵了一聲,“要不本王這就派人去知會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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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朝眼睛亮了亮,”有勞殿下了。“

“倒也沒什麼,本王只是心疼張侍郎年紀一把,腿腳還不好,要是知道你乾的好事,怕給氣得暈死過去。”

“我……我沒幹什麼。”

冷雨霰拿起那刮骨刀,踱著步子來到張朝面前,拿在手裡把玩著,“你看這刮骨刀,最上面是尖刃,可講皮肉割開,露出下面的附肉的骨頭,然後再用一側的刃子,一點一點的將骨頭上的肉刮乾淨。那滋味兒,已經不能用痛苦來形容了,是能把人逼瘋的。”

冷雨霰說著看了張朝一眼,見他臉色已經青白,嘴唇劇烈顫抖著。

他暗暗嗤笑,繼而又道:“這一招專門用來對付不肯說實話的犯人,一根骨頭不夠,那就刮兩根,反正慢慢磨唄。張三公子,不知道你能扛多久,要不要試試?”

張朝白著臉搖頭,瑟瑟縮縮道:“我……我猜是因為……因為襄陽侯府秦姑娘遇害一事……”

冷雨霰嘴角勾起,“看來張三公子是知道內情的。”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呵,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本王會帶你來大牢?”

張朝眼眸顫了顫,“殿下查到什麼了?”

冷雨霰垂眸,“這案子就是燙手山芋,本王也不想接,所以儘快結案,才是本王的目的。本王查到了很多,查到了韓卓也查到了你,但韓卓背後是武威大將軍,本王實在不想得罪。“

張朝瞪大眼睛嗎,“殿下什麼意思,要將……要將這罪名推給我一個人嗎?”

“你和韓卓是好友,你比較瞭解他,你說等會兒本王將他帶來,讓他指正你,你說他肯嗎?”

“英王殿下!”

“將你定為兇手,這案子可早早結案,本王又不得罪武威大將軍府,皆大歡喜。”

“不!我沒有殺秦珍珍!是韓卓!他殺了她!”張朝有些急,這話是脫口而出的,說出來後就有些後悔了,但他定了定神兒後,繼續說道:“那天我在街上遇到韓卓,他走得很急,連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聽到。我便追了上去,問他行色匆匆的去幹什麼,他先開始不告訴我,我要拉著他去畫舫遊湖,他才跟我說,說去幹一件特別好玩的事。他還問我要不要一起,我當時沒多想就跟他一起去了,到了寧元庵的後山才知道他要私會秦珍珍。可接下來的事,我是真沒想到,他將秦珍珍綁了起來,還……還強了她,然後他把我推過去,說讓我也玩玩。我當時已經嚇呆了,後來不肯,他就罵我膽子小,罵我無能,我被他激的……犯了錯。”

說到這兒,張朝低下頭,兩手慌措的搓著,“那秦珍珍雙手被綁,嘴巴被塞住,一直哭,哭得挺慘的,我當時還勸韓卓趕緊把人放了。可他說如果放了秦珍珍,那我們兩個都完了,我……”

張朝抱住頭,“我知道我是畜生,我犯了大錯,可秦珍珍真不是我殺的,是韓卓一刀一刀往胸口捅,這才把人殺死了。”

“張朝!你這個畜生!”

柳雲湘聽張朝交代那天的事,一時沒注意,聽到這一聲再轉頭,見秦書意不知何時來了,此時揮舞著拳頭衝了進去。

秦書意一拳頭打到張朝頭上,直接將他打到地上,而後一拳接著一拳。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柳雲湘見冷雨霰沒有讓人攔著,忙跑到他身邊,道:“他是證人,不能讓秦書意打死他!”

冷雨霰眯著眼靜默了一會兒,而後才揮揮手,讓手下人將秦書意拉開了。

此時張朝躺在地上,被秦書意打得鼻青臉腫,嘴角還不住的冒血,他膽子不大,一直往後縮,“我當時鬼迷心竅了,我是混蛋,是畜生,可殺你妹妹的人真的不是我。”

秦書意握緊拳頭,“你和韓卓,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冷雨霰嘆了口氣,叫來官差,命他們即刻去瀟湘館逮捕韓卓,趁韓凜還沒從宮中出來,先定死韓卓的罪名,給嚴暮洗刷冤屈。

和碩急匆匆進了宮,在承乾宮外,她看到韓凜筆直的跪在臺階下,估摸著時候,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

她走過去,見韓凜神色依舊堅毅,只是雙眸發紅,有一些些狼狽。

“我這邊進去跟皇上求情,念在我二人助他奪位的功勞上,他不會太為難你的。”和碩心疼道。

韓凜沉了口氣,“你當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韓凜……”和碩被這話刺的心口疼,但又恨得不行,“在大榮的時候,我就該殺了他的。”

韓凜閉了閉眼睛,“我也小瞧他了,在他剛來金安的時候,該早早殺了他。不想一隻被抽筋拔骨的老虎,依舊能用利爪傷人。”

“還不晚,你別慌。”

“等會兒見了皇上,不要提當年我二人助他奪位的事。”

和碩不解,“為何不能提?”

“他坐在那高高的位子上,俯視眾生,漸漸的他便以為自己已經是神了,神無所不能,怎麼會願意聽別人說他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子是別人助他的。”

“那我該說什麼?”

韓凜眯眼,“說你忠心於他,說我韓凜算什麼東西,你和碩長公主更在乎的是皇上給的這份尊榮,只要皇上下令,你可以親手殺了我。”